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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刘玲玲泪盈于睫,哭着去抱许盈。 “我原本打算不再和他有牵扯,打算一直不告诉你的。” 刘玲玲红着鼻子,说:“盈盈!我们去告他!去告他!” “我不是说了吗,先不说能不能告赢他,就算能告赢,他也只是坐牢而已,可是只是坐牢而已,又怎能消我心头之恨。” 于她而言,坐牢只是最轻的惩罚,远不能抵消她的对他的恨。 她要让他,断子绝孙,身体衰败,爱而不得,永远活在悔恨痛苦绝望的折磨之中。 “盈盈……”刘玲玲抽噎着,抱紧了许盈。 天色暗了下来,黑沉的浓云蜿蜒覆盖了天与地,天与地成了一只长着血盆大口的黑漆漆的怪兽,将整个城市吞噬撕扯。 冷寂的病房里,周奶奶心急如焚地坐在病床边上,轻柔地抚着昏睡不醒的周衍。 其实一开始阿衍和盈盈重新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怀疑过,盈盈怎么可能在受到那些伤害后不计前嫌重新和阿衍在一起。 盈盈说她爱周衍,爱到能忘记那些伤害。 她是不信的。她怀疑盈盈此番恐怕是不怀好意。她怕阿衍受到伤害,很担心他。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对盈盈的怀疑渐渐地消散了。 也许盈盈是真心的,的确忘了那些伤害,的确会好好的和阿衍在一起。 她渐渐相信她,然而很大程度上是在给自己心理暗示,让自己相信她。 因为现在的阿衍是快乐的,幸福的,她不愿破坏现状,她希望阿衍能一直如此幸福快乐。 可是,假的终究是假的,一切幸福快乐的假象,终于在今天彻底戳破了。 她不怪盈盈,谁也不怪,她只是心疼阿衍。 她默默地流着泪,忽而发现床上的人醒了过来。 “阿衍你醒了!”周奶奶惊喜道。 周衍嗓音粗哑,急急地问:“奶奶,阿盈呢?” “她……她回家了吧。” 周衍立刻掀被子下床,周奶奶拦他,“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她。” “你身体这样怎么去找她!你还在输液呢!” 周衍一把抽掉手背上的针,“我要去找她。” “阿衍!”周奶奶连忙捂住他冒血的针口。 “等药输完了,明天再去好吗?” 周衍不管不顾,踉跄着步子。 周奶奶赶忙去追他。 许父听见门铃响,他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他冷哼一声,立马要摔上门。 周衍挡住门,“爸,我找阿盈。” “谁是你爸!” “我……我找阿盈。” “我女儿从此以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别再来sao扰他!”许父猛地一推周衍。周衍被推出了门外。 “砰!” 门轰然一声,摔到周衍面前,他趔趄半步。周奶奶及时扶住他。 周衍又上前敲门,“阿盈,阿盈。” 他不停地敲着门,尽管没有任何回应。周奶奶心疼不已,“阿衍,算了吧。” 他不听,像执拗的孩子,一直敲,一直敲,手都红肿起来。 “阿衍!”周奶奶拉他。他推开周奶奶,继续拍门。 渐渐地,他体力不支,脸色越来越白。周奶奶见状,急忙捂着心脏痛呼一声。 周衍一顿,连忙去扶她,“奶奶!” 周奶奶晕了过去。周衍慌乱地背起周奶奶去往医院。 周奶奶没事,她只是装作晕了过去,等周衍带她上了车她就醒了过来。 “奶奶!” 她一睁眼就看到周衍焦急的面庞。她忙道:“奶奶没事,阿衍,你先回去输液,身体好了再说。” “听奶奶的话,啊。”她握紧他的手。 周衍握紧指尖,良久良久,他点头。 次日,周衍对周奶奶说:“奶奶,我出去一趟。” “去许家?我和你一起去。” “不是,去公司。” “你都这样了,休息休息吧,公司的事以后再说。” 周衍摇头,“奶奶我去了。” 周衍没去公司,他直奔许家。 之所以骗周奶奶,是怕她又和他一起去,他担心她的身体,也怕她担心他。 这次还是许父开的门,许父横眉冷竖,“不是说让你别再来sao扰我们!” “我能见一见她吗?”他低着身子,卑微地乞求。 “做梦!”许父说着就要关门,倏尔想到了什么,他又说了一句,“别再敲门!别脏了我家的门!” 话音落下他关上了门。 周衍举手就要敲门,猝地想起方才许父说的话,他滞住,然后放下了手。 不知多久过去,许父从猫眼里看了一下还在外面站着的周衍,他冷哼,然后坐到许母旁边吃饭,“还在外面站着呢,站不死他!” “就让他站着,别管。”许母说着,给许盈夹了块rou。 许盈机械地咀嚼着,回想起昨天婚礼现场周衍的反应。 对于她突然悔婚这件事,他居然什么也不问,只问她还要不要他,像是早就知道她悔婚的缘由。 她眯了下眼。 夜深了,楼道里穿来嗖嗖的凉风。周衍一动不动地站着,如石化了一般。 到了翌日早晨,许父出门倒垃圾,发现周衍还在外面,他装作没看见,倒完垃圾迅速关门。 “您能让我见见阿盈吗?”周衍神形憔悴,脸苍白得吓人,透着微微的病态。 回应他的是无情的关门声。 周衍不吃不喝,整整站了两天两夜,终于支撑不住了。他撑着墙,慢慢地坐到地上。 屋内,许父从猫眼里瞅他。 门外周衍衣服皱皱巴巴,眼中布满血丝,唇边泛着凌乱的青茬,身体靠着墙,快虚脱了一般。 他回身跟许盈说:“他都在门外站了两三天了,不吃不喝的,可别死在咱家门口了。” 许盈思忖片刻,起身去开门。 门吱呀一响,周衍立刻抬首。 目光触及门内的许盈,他神色一亮,急忙站起来。 不曾想他体力虚弱,踉跄了一下差点倒下去。他撑着墙艰难起身,“阿盈。” “你想死,别死在我家门口,我嫌晦气。”许盈冷冷道。 周衍哆哆嗦嗦地从衣服里拿出戒指,说:“阿盈,戒指,你的戒指。” 许盈笑了,“你为什么不问我呢?不问我为什么突然悔婚?我想你大概已经猜到了,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对我的那些伤害,从始至终,我都在骗你。” 他没听到似的,只固执地说:“你说过的,我们会结婚,会一起去马尔代夫度蜜月,会在马尔代夫沾满灿烂阳光的海岸上散步,在蔚蓝的海洋上乘舟晒太阳,在澄澈的海里看珊瑚,在静谧的夜里伴着温柔的海风看星星,会————” “等一下。”许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