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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流窜上来,裹挟着巨大的满足感——他们都不能入仙君的眼,只有我可以。 江应鹤停在了他面前,那双寒若星的眼眸注视过去,语调清淡:“资质不足,退下吧。” 少年躁动的心脏骤然一滞,浑身的血液似乎都不在流动了。 高台之下的众人也跟着一震,霎时鸦雀无声。 “我……为什么,”程自寒哑着声问道,“为什么不要我?我……” 他的话语没能说出完。 因为江应鹤已经神情无波地从他身侧经过了,那阵飘然而动的冷香随之散尽,就如同他到来时一般不可捉摸。他走到了高台的边缘,面对着台下最为边缘的角落,那里是观礼之人中最少的。 江应鹤的视线落在台下,仔细地辨认了一下角落里黑衣青年身上系统给出的评价,确认是“天资绝艳”四个字,开口道:“本座不要他……要你。” 他的声音清淡如烟,又有一股霜雪般的微冷,下一句不疾不徐地随之响起。 “你愿意,拜入我玄微门下么?” 众人的视线跟着望了过去,看到那个人似乎原本一直没有看台上,这时才慢慢抬起头,露出了深邃俊美的脸庞,和一双血红的眼眸。 这一瞬,所有的观礼之人的心态,都跟着炸了——整个蓬莱仙门里,一双妖魔红眸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不久前才入门的天魔之体李还寒。 上一个现世的天魔之体还是千年前的血河魔尊,距离合道仅仅一步之遥 。但天魔之体用来修道,那就根本没有什么资质可言了,估摸着蓬莱派收他,大概是为了杜绝另一个可怕魔修现世的可能,将他导向正途而已。 仙君怎么能选择他?这种人怎么可以拜入江应鹤的门下!他根本不配! 但江应鹤还是平静地站在远处,仿佛在等候对方的回答,而在李还寒回复之前,另一边的质问骤然响起,说出了每个人的心声。 “他?他一个天魔之体?江仙君,恕我直言,他没有哪里配做您的弟子!”程自寒猛然上前一步,语气激动地道,“仙君不选我却选择这么一个糟粕!弟子没有办法接受!我来到蓬莱的原因就是您的真传,仙君的声名不可以玷污在这种人的身上,魔体就该直接让他去……” “去死”这两个字没能出口。 观礼台再次安静无声了,沉寂至极,落针可闻。 一把通体雪白的冰剑浮现在半空中,寒凛刺骨的剑锋抵着程自寒的眼珠子,极度的冰冷将他的眼睫全部冻了起来。 千年剑修的杀机,即便只有一瞬,也让人浑身发颤,心神胆寒。 “本尊选的人,”江应鹤抬起手,将半空中的雪剑忘尘收入掌中,化入虚空里,他的声音如同剑光,短暂而冷淡,“不必有他人评判。” 忘尘剑消失时,整个观礼台的温度都恢复了正常,而程自寒已浑身发软,瘫坐在了地上,那种性命高悬的感觉,不是没有经历过真正厮杀的筑基弟子可以承受的。 而江应鹤并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是转过身,朝高台之下的黑衣青年伸出了手:“来。” 那双血红的眼眸与他对视了片刻,带着一丝隐蔽的探究。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李还寒跃上观礼台,站在了江应鹤的面前,连带整个逍遥峰都沉入一股压抑至极的冰冷之中。 那股冷香徘徊不去。 江应鹤的掌心之上,覆上另一人的手指,带着他鲜少触摸的、他人的温度。 他看着那双彰显着天魔之体的血眸望了过来,眸光沉且冷,声音也十分低沉,却又平稳地响了起来。 “好。” 2、第二章 风雷大作,暴雨浇过山崖峭壁。 江应鹤静立于崖边,似雪白衣之上不沾半点尘灰,身上并无雨滴浸润,他对着风刀雨剑崖远处的层叠乌云间凝望了一会儿。 还不出来……这种剑崖本不是给他这个阶段准备的,就算他真的是天纵奇才,面对超越境界的剑崖也一定是闯不过去的,这才入门两年…… 这两年之中,李还寒的身份和资质受到了整个蓬莱仙门、乃至整个正道的怀疑和揣度。离月真人还曾过问过此事,只是她不敢来问江应鹤,只是侧敲旁击地询问了掌门师兄,言辞中颇有不服之意。 只有江应鹤知道,他这个徒弟的资质究竟如何。从练气之初到成功筑基,再到达至大圆满的境地,仅仅用了两年时间,这几乎是古今难寻的进度。 他一向不愿意对无关之人多言,但却没想到李还寒筑基圆满之后,竟然直接去闯了风刀雨剑崖! 风刀雨剑崖是门内剑修的磨砺之地,即便是神魂期、甚至金丹修士前来,也往往会命丧其中,他不过初登仙途,怎么就敢…… 江应鹤心中情绪万千,想到这孩子还年轻,知难而退总是好的,想到受了些伤也不要紧,左右有自己在,没什么好怕的。 远处云层垒叠,江应鹤注视了片刻,仍是觉得担忧。李还寒进入他门下之后,虽然话不算多,但一直平和勤恳,即便生就天魔之体,也是个一心向道的好孩子。 正在江应鹤思虑之间,远处乌云骤然崩散,光芒投入崖巅。这高崖之上的风刀雨剑骤然一停,转为和风细雨。 这是闯过了?江应鹤微微一怔,转眸之时,恰好嗅到一股浓重强烈的血腥气,目光触入一双殷红眼眸之中。 那双素日来平和、沉静的眸光,在此刻视线相撞时,骤然带出一片极度的冰冷和戾气,未尽的杀机在他的身上慢慢消散,躯体伤口间血液涌流。 李还寒站在他面前。 江应鹤下意识地抬起手,正好撑住这个千年一遇的徒弟的身躯,将他受了伤的身体接住,低首道:“你偏要逞强。” 在他的视野余光之中,右上角一直呈现灰色的“阿江师尊系 统”,下方突然亮起了一个血色的“寒”字,寒字后方是一个灰色的进度条,突然解锁,进度只走了一点点。 可能是来测算培养弟子的进度?江应鹤推测了一下。他修了一千年的剑与道,心态早就平和很多了,对回家的最大期待并没有落在系统身上,因而也就没有展现出异样。 李还寒是有些脱力了,靠在他身上停顿了一会儿。那双红眸缓慢地睁开,在江应鹤看不到的地方,里面的魔气慢慢地酝酿而起,如有实质一般。 江应鹤听到他嘶哑的声音。 “师尊,”他低声唤道,“弟子想问,为什么要收我为徒?” 这是江应鹤以为他当日就该问自己的,但却迟来了两年,对方似是确定了一种较为安全稳妥的处境,到现在才将警惕慢慢地卸下。 江应鹤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一点,他探出手,像他印象中的所有师长那样,伸手摸了摸徒弟的发丝。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