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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侧过脸来和我说话。 说了没几句,耳聪目明的吴怀瑾瞪大了眼:“小师弟,你的荷包呢?” 当然在我腰封上挂着啊。 我低头看了一眼。 我的荷包呢? 11. 没天理了! 荷包是我娘绣的,里头装着银钱和玉佩,丢了银两是小事,丢了玉佩才是大事。 闲逛是逛不成了。 从茶肆走到酒楼,自成衣店步至糕点铺,方才途经的每一处都被我找遍了,愣是没见着荷包的影儿。 吴怀瑾和另一位陈师兄绕到街对面的小巷去同小乞丐打交道,那话怎么说的,不论在哪儿丢了东西,报官不如先找路边的乞儿。 我眼巴巴地站在糕点铺门口等着他俩。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这位少侠?” 49、回溯(二) 12. 少侠。 这称谓可是深得我心! 剑宗里,三师兄是李少侠,四师兄是谢少侠。 明明大家都不曾加冠,轮到了我,旁人不是唤小师弟,便是给我爹一丝薄面,称一声常小公子。 怎么就不能也唤我一声少侠呢? 虽然不知来者何人,但他一定是个大好人。 13. “这位少侠,我方才路过街边茶肆,听说前边有人丢了一枚素色荷包,你且看看,不知这可是你丢的那枚荷包?” 他摊开掌心,露出绣着青竹的素色荷包,赫然是我丢失的那一枚。 “是!”我点点头。 他果然是个大好人。 就是个儿生得太高,我得仰起脸才能瞧见他的模样。 长眉入鬓,眉眼锋利,很是一表人才。 是我见过第二英俊之人。 看来生得俊朗的人心肠大多也不会坏。 眼前人笑了一下,将荷包双手奉还与我,道:“那便物归原主了,苍州偷窃之风一向为患,少侠今后当心些为好。” 这个大好人说完便转过身去,萍水相逢,气度却是十分潇洒。 我想拿些银钱答谢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况且他身着锦缎华服,又对苍州治安熟悉于心,想来应是当地富贾家中子嗣,不会缺银两用的。 眼见着他又往前走了几步,我没想好该如何答谢,话便先说出口了。 “你等一下!” 14. 跟着我爹外出见见世面还是很有必要的。 此时我便遇到了第一个小麻烦。 善心人轮廓英挺,与我瘦巴巴的身形一比,显而易见是个青年的模样。 我在翠逢山每每见着这般年岁的人,认识也好不认识也罢,一律唤师兄便可蒙混过关了。 出门在外,总不能唤一个陌生人师兄罢。 我想了想,快步走到他面前,把怀中另一包未来及拆开的松子糖递给他,道:“大哥哥,这个给你。” 他垂眸看了一眼系着绳结的油纸包,笑道:“为了答谢我捡到你的荷包?” “唔,”我拉着他的手,把松子糖放进了掌心,弯起眼睛,“这个很好吃!”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他笑着收下了松子糖,忽然从衣袖中探出一截浅红的花枝,顷刻间搁到了我手里。 哇! 苍州的桃花果真与旁处不同,比翠逢山上孤零零的那几株要艳丽数倍。 他的袖袍仿佛是个藏宝匣,方才拿出一枝桃花,又变出了甚么精致可爱的小玩意。 我定睛一看,是野草编织而成的小绣球。 “这个也送给你,就当是弥补你在苍州丢了东西而产生的不愉快。” 15. 善心人塞了我满怀的小玩意,随后汇入人海,我踮起了脚,也再瞧不见他的去向。 陈、吴两位师兄迟迟赶回,激动道:“小师弟,那小乞丐同我说见过你的荷包,的确是被这苍州城中的偷儿给摸走了……” “吴师兄,”我愣愣地打断他的话,扬起手中的荷包,“已经有人将荷包拿回,还给我了。” 我细心把草球收拢进荷包里,现下可不敢挂在腰间了,妥帖地藏进了胸前。 16. 离开客栈一趟,出了这么个事,四师兄终于抹下面子来同我和好了。 可我此刻顾及不上谢陵了,我重新啃起了芋头糕,闷闷不乐地想—— 他还没有同我说他的名字呢。 17. 苍州原就离溧水城不远,三日后,我一行人磨磨蹭蹭终于抵达了凌霄山庄。 凌霄山庄家主姓秦,我想这位秦伯伯的家底可与皇帝老儿媲美,一座庄子筑成了皇宫的气势,密密麻麻的屋舍连绵至东侧的远山,光是演武场便有剑宗的修炼之地三个大。 秦伯伯红光满面,身体力行地证明给我看,凌霄山庄的确是富可敌国。 他封了个大红包予我做见面礼。 掂了掂银票的厚度,我沉默了。 这! 我不敢收啊。 我爹眸光一扫,我立刻乖巧道:“秦伯伯,侄儿一家在凌霄山庄住这些日子本就叨扰您,不可再叫您破费了。” 秦庄主哈哈大笑,大掌往我肩上一拍,硬是将利是封塞进了我手心里,“当年你爹同他师父来凌霄山庄时就是这么套说辞,与我做了几十年的朋友了,竟还让孩子鹦鹉学舌,常贤弟,你的性子可真是数十年如一日啊。” 他视线一转,又叫仆从送上了两枚锦盒,分别赠予三师兄和四师兄。 见面礼厚重得过了头,连我都品出了一丝不对劲来。 凌霄山庄气势恢宏的匾额与门前立着的石碑巍然不动,秦庄主双手拢回身侧,前头是引路的管家,后边是交换眼神的四师兄与我。 谢陵:“……” 我:“……” 你说啥? 他往右侧瞟了一眼,我怀着满心莫名其妙顺着看过去,瞧见了躲在荷池假山后的一抹裙裾。 18. 我明白了。 原来他是要给三师兄做媒。 这事儿得追溯到五年前,不巧,三师兄恰好年长我五岁。 十三岁的常雪初走到哪儿都还占着孩子二字,少侠两个字已是我听过最称心的称呼。 十三岁的李雁行已长成少年身量,心似明镜本无尘,下一次山却叫无数少女心猿意马。 忘了说,李雁行是我三师兄的名讳。 19. 我偷偷瞄了一眼三师兄。 他眼观鼻鼻观心,依旧是一副“你们聊你们的,不必担心我在听”的模样。 即使他在听,能给出的回话也只有一句—— 弟子暂时并无成家意愿。 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20. 东拐西绕一刻钟,那位小鼻子小眼的管家在一处僻静的院落驻了脚步。 庄园里的院落名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