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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这副模样,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回去,要是中途出现了意外怎么办。一起走吧。至于躲楚译……也许他不会找到京城来。躲他总归没有陪你重要。” 接下来的一切, 对云及月来讲都像是走马观花。 坐在机舱里, 云及月透过一旁的圆窗看着愈发缩小的城堡和森森幽暗的山脉。一切都显得陌生。 情书的对象是江祁景。 她曾经喜欢了十年的人是江祁景。 江慕言骗了她。 这一切都是违背常识的东西。 她突然想到那天请江慕言吃饭前,江慕言随口问到她是不是讨厌撒谎的人……也许从那些细节里可以看出一丝端倪。 但她从来没有怀疑过。 因为和江慕言相处得很舒服。而她从生理上不愿意和江祁景在一起。 这是本能告诉她的答案, 可是这和秦何翘告诉她的事实相违背了。 想着想着, 最后想到了宁西。 她被误导的原点就是心理医生的助手宁西。 现在细细地想起来, 宁西告诉她江慕言“也许就是忘记的那个人”时, 表现出来的一些不自然和局促都非常显而易见。 云及月正想着, 秦何翘的手机就响了。 她看着秦何翘变了脸色。 秦何翘问:“江祁景……接吗?” 云及月:“接吧,我正好想要问一问。” 秦何翘接通后开了免提,男人低哑的嗓音传了过来:“秦小姐……云及月回国了?她和你一起的,还是一个人回去的?” 这白天才听过的熟悉声线令云及月脑海一阵乱鸣, 忘记了自己想问的话。 她的手指紧紧握着秦何翘,脸色rou眼可见的苍白下去,整个人隐隐处在摇摇欲坠的边缘。 江祁景:“秦——” “你能不能闭嘴?” 那头顿住。 云及月蓦然抬高了声音:“江祁景,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讲话!!!” 她蜷着腿,双手抱膝,将脑袋埋在腿里,整个人缩得很小很小,呈现出防备的姿态。 巨大的恐惧、警惕和厌恶在那一刻充斥着她全身。 她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只是偶尔和秦何翘说两句在圣马力诺发生的事情。 索性这一趟加急飞得非常非常快。 到达京城时,抬眸就是朦胧冰凉的雨幕,正从感官的四面八方徐徐飘下来。 云及月没有任何疲倦,异常的清醒,只是在不停地自言自语。 “情书好像被我放在床头柜上了……” “情书里面写了什么来着……” “情书说是他给我表的白……” 她们坐上了回左河香颂的车,云及月还在念,好像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情书上说我十年后还要喜欢他……” 声音戛然而止。 云及月捂住喉咙,难以掩饰住生理上的干呕的欲·望。诡异的感觉顺着神经传进大脑,眼前再度浮现出熟悉的畸形的色块。 紧接着,她整个人都陷进了色块里。 ………… 汶河医院。独立病房。 走廊外安静肃穆的气氛比重症ICU更甚。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这个病房做了极强的避光隔音。虽然里面昏迷的病人只是在输葡萄糖补充营养,却严整地做出了上ECMO抢救危重症的架势。 秦何翘靠着墙,回复着云野刷屏的消息,不断安慰他云及月一切指数正常。 精神层面的难受、生理层面的昏迷,都是强迫她恢复记忆时必经的步骤。她失忆时遭到了巨大的打击,想要直面那些打击想起所有的事情,就得做好准备。 痛苦只是一瞬的。 云及月有资格选择清醒地活着。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随即快速逼近。男人熟悉的嗓音响在耳畔:“云及月怎么了!?” 秦何翘放下手机,慢悠悠地抬起头。 她清晰地看见江祁景眼底的血丝,他脸上的慌张,和他这不符合形象的行色匆匆…… 然后非常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 秦何翘一边笑一边鼓掌:“风水轮流转啊江总,以前我去明都找你,还要在外面等半个小时。现在都是你赶着回来找我了。果然攀着云及月久了,我这种小人物也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江祁景压低声音,却难掩尾音的颤抖:“你先告诉我云及月怎么了!?” 她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回京城,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住院。 这一切和昨晚,和白天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是不是别人伤到她了? 他不敢想。 秦何翘没有回答,而是睁着眼睛,非常仔细地打量着江祁景的紧张与失态。 她觉得还不够。 比起云及月遭受的这一切,还不够。 也许云及月在恢复记忆之后并不会报复江祁景。远离和放下是对自己最大的宽容。 秦何翘也不会逼着她把那段回忆当做仇恨,沉甸甸地放在心头。 但是秦何翘并不会忘。 她放下手机,云淡风轻地问:“你猜一猜呢?” 江祁景喉结滚了下,作为天之骄子的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了怯:“……我不知道。” “你是猜到了什么才问我的吧。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想得这么紧张。”秦何翘第一次发现自己能剖析深不可测的江祁景。 她很有心情绕一大堆弯子,看着江祁景越来越焦灼,有种奇妙的报复成功的成就感。 “江总,我当初去找你的时候,我也是像你一样,又气炸又崩溃,你当时好像还在忙你的合同,表现得可冷静了啊。想起来也就一两个月前的事情。 那个时候你对我态度那么差,对云及月态度更差,想起来真是恍若隔世……” 江祁景手指微微收拢。他不在乎秦何翘的冷嘲热讽,满脑子只有病房里的人:“我只想知道云及月有没有危险。” “她受了点刺激而已。话说,江总,你知道她失忆了吗?” 江祁景:“她告诉过我。” “她告诉过你忘了什么吗?” 江祁景的喉间好像又尝到了腥甜的、铁锈般的血腥味:“……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这个词语曾经否定掉了他们过去的记忆。 “她是不是跟你说过她喜欢江慕言?” 提起这个名字,男人骤然阴鸷,声音彻底冷了:“秦小姐,有话直说。” “不好意思,我小门小户出来的,没什么家教,就喜欢干这种落井下石的事。”秦何翘道,“她是不是还告诉过你她喜欢了江慕言十年?” 每一个字都带着十足的杀伤力。 蓬勃的戾气从男人的眉眼间释出,怒意被他强行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