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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到,”秦盛道,“说不定你爹爹良心发现。” “那怎么可能啊,”闻瑜皱了皱眉头,“他可是个老疯子。” 秦盛扑哧一声笑了,“哪有人这么说自己亲爹的。再说这怎么就不可能了,疯子干的事儿你能知道么?” “那倒是的。”闻瑜认同地点点头。 他们二人一同往山上看。 “走吗?”秦盛问,“上去看看。” “走。”闻瑜点头,“我都快忘了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了。” 秦盛停下脚步,揶揄地看着他,“这种事儿都能忘?” “差点而已,”闻瑜回敬他,笑了,眉目弯弯中尽是欣喜,“我想让你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尽管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但那时把他堆砌成这样的地方。 “那就走,”秦盛道,“不要停。” 他们还可以一直走,一直走很久。 离终结还远得很,他们可以慢慢来,悠哉悠哉地走完。 而此时的玉花宫已经乱了套。 先是宫主说找到了东西不需要再劳他们“费心”,再就是他的疯病似乎突然好了(或者换了一种疯的方式?),最后就是说什么都要让人准备马车奔赴寒舍。 “宫主大人,”左护法忍不住出声,“您这是要做什么呀?您……哎呀,您听我说话呀!” 右护法也连连点头,“宫主大人,请您三思呀!” “我三思什么?”闻芷暇头也不抬,“难不成,我堂堂一个宫主,连玉花宫的门也没权利踏出去了么?” “属下不敢。”左右护法顿时冷汗直冒,双双单膝下跪,“恳请宫主大人明鉴。” “哎呀我没时间跟你们弄这些东西。”闻芷暇看也不看他们,“我要马上走。” “可是那寒舍……”右护法忍不住出声,“宫主大人,我们和寒舍历来可是势不两立的,此去一行,在下真的担心宫主大人身有不测……” “呸呸呸!”左护法立马叫了起来,“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快呸呸!” “哦……哦!”右护法呆了呆,立马顺从地呸了两声,“明白了明白了。” “你们两个不要废话,”闻芷暇转身看向他们,狭长的双眼尽是睥睨的藐视,“备马,启程。” “那要是危险……” “我说起程,”他看着那二人一字一顿道,“这是命令。” 危险? 他几乎都要笑了。 此去一行,身有不测……?不测……不测,怕也是赎罪而已。 他不奢求什么原谅,什么救赎,什么破镜重圆,他只求上天看在他心诚的份上,让他再看一眼那人眉目如画。 就一眼就行。 为此,他愿匍匐在寒舍的刀下。 他已经再也忍不住了,急匆匆地便从大殿中走出去,结果恰好碰上归来的闻瑜。 “……宫主大人,”闻瑜看了他一眼,不太恭敬道。“不肖儿闻瑜游历归来。” 闻芷暇站住,然而并未有什么表示。 哦?儿子? 哦……儿子。 他突然有些作呕,这几乎是他背叛的证据,可再抬眼,又看那青年眼中的戾气,便知这孩子十成十的像了自己。 “别看了,”秦盛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走吧。” “……”闻芷暇看了一眼他,“你长得不像你父亲,性格也不像。” “是吗?”秦盛笑了,“他没有我风流倜傥是吧。” 闻芷暇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能问问你的母亲是谁么?” “只是村间一个普通的农妇罢了。” “哦……”闻芷暇住了嘴,仔细想想便觉得心如刀绞,可这是他应该承受的,片刻后又忍不住问,“你父亲他爱你母亲吗?” “爱,”秦盛乐了,“怎么不爱,天天卿卿我我,恨不得连在一起,我这儿子当得十足无趣。” 闻芷暇垂下了双眼,半晌,招了招手,示意后面的人跟上来,“走。” 走了几步,回头。 “众人听令,待到我归来玉花宫,闻瑜便是这玉花宫的新宫主。”他看着一众眼巴巴地望着他的人,“他的传派功已登上六层,足以将我宫发扬光大。闻某无能,疯癫数年,实在无颜再在这个位置上呆下去。” 底下顿时炸开了锅。 “不过,”他又说,“杀人的底子还是有的,你们若是又半点反心。” 他低声笑了。 “宫主,你这是干什么!”闻瑜叫道,“我不当!” “由不得你。”闻芷暇道,“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此去一行,大概命不久矣。 他想,他要笑着死在秦周的刀下,一点点眼泪也不会流。 江湖上最近有个传闻。 当然了,江湖有个把传闻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江湖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事儿,传闻这种东西是什么时候都不会断的——今天武林盟主能惜败一隐姓埋名的隐世高人,明天武林第一美人儿(武功并不如何)便敢叫嚣着比武招亲,也许昨天还有人文绉绉地道什么邪不压正,今天魔教便会大举进攻。 这些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影响不到什么人。 只是一个小镇子里有一家客栈,客栈里有那么一个说书先生,那先生又给几家没钱喝茶的小孩儿们絮絮叨叨地说起了今天的事儿,然后又被抠门掌柜的埋汰得面红耳赤。 今天有什么事儿呢? 据说西域近日连连大雨,神迹频显;据说皇城守卫不当,让长公主跑出去和个江湖人私奔了;据说南边的蛮夷之地又出了一种能让人性格大变的毒…… 据说寒舍开了,门人纷纷下山历练;据说玉花宫散了,偌大的山头成了闻家迎接姑爷的新房。 玉花宫和寒舍终于向江湖敞开了大门。 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似乎不经意间,寒舍和玉花宫达成了什么共识,两边齐齐一改从前闭塞的做派,竟隐隐有了联手的意思。 没人知道这事儿里有个秦盛,有个闻瑜,有个秦周,有个闻芷暇。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