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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突然他就听不到了薛印的声音,一天一天,一直没有在听见薛印的声音,所以他害怕了,所以他拼命挣扎着想睁开他的眼······ 扭动着脖子,机械地变换了角度,阚飞看向薛印的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而后他的目光穿过薛印,落到了对面小沙发上睡着的薛里来与阚星辰的脸上。 他知道这三个孩子都姓阚,可为什么姓阚他不能确定,渐渐的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点一点的回放出来。 阚飞记起了五年前,那个美好的夜晚,薛印骑在他的身上笑嘻嘻的对他说着酒话,说他给他生了薛里来······ 喵呜—— 老的快要走不动的金豹似乎也很雀跃,平日里它也像极了一只“植物猫”,从早到晚把自己窝成一个球儿,团在阚飞的枕头上睡着,悄然无息的,引不起所有人的注意。 这会儿它动起来,颤悠悠的从枕头上坐起身,弓着猫背伸舌头舔卷着阚飞的脸颊,一下一下不肯停歇。 阚飞的气息很平稳,他同样想伸手去抚抚金豹的绒毛,只可惜,他在这张床上躺了近乎俩个半月,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夜半,小月亮起夜嘘嘘,薛印被闹醒,像每一个夜晚一样,掀开被子,抱起小月亮下床走进盥洗室,然后把完了孩子在重新回到床上睡觉。 小太阳睡得香甜,已经有一年有余不在起夜上厕所,可小月亮到了现在还断断续续的有半夜起夜的毛病。 薛印把小月亮塞进了热乎乎的被窝,他披着睡袍站在床下,满目的温良,伸手扯着被角给一儿一女捻被角,完全想不到那旁的阚飞会醒来,也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双在暗夜里晶晶亮的眼眸。 他收了手,回身去到薛里来跟阚星辰的小沙发前,轻手轻脚的把对在一起的沙发往里合了合,又把拖拉在地上的被子拿起盖回薛里来的脚上,拢了拢被子,给大儿子跟二儿子盖好。 端详了良久,轻声的叹息,然后这人摸着黑来到床头柜前,从那上面的烟盒里摸出一支烟,借着一缕幽暗的月光站在窗台下吞云吐雾。 突然记起了自己的喉咙才刚刚动过手术,薛印想了半天最终收回手,没有点燃被他夹在指尖的那根烟。 就那么保持着抽烟的姿势站在窗外那轮弯刀洒下的月辉中,极目远眺外面的雪色世界,让人难以琢磨他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喵—— 金豹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午夜显得格外突兀。 薛印一惊,这猫晚上从来不叫唤的。 扭脸,看不清阚飞的脸,只有模糊的一个轮廓。男人躺在那儿,极其的安静,一如往常。 喵呜—— 金豹一声接着一声的猫叫······ 薛印感到奇怪,三俩步来到床前,而后他无法相信的愣在原地,怔怔对上阚飞那双黢黑黢黑的眸子发傻。 时间仿佛被静止! 薛印无法说话,阚飞说不了话。 平静的氛围下暗藏着波涛汹涌的情潮,完全不用任何语言去表达、去倾述。 多么想叫上一声“大飞”! 多么想再喊他一次“大宝儿”······ 良久,薛印终于有了动作,他又上前小半步,而后缓缓地在阚飞的床前蹲下身,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上男人那张染着岁月痕迹的粗粝五官。 瘦了! 瘦多了,有些脱相! 眼泪无声无息的流出来,薛印心中的激动难以言喻,如果大飞再也醒不过来会怎样? 所以再多的爱恨情仇都抵不过能让这人在鬼门关走一遭再回来他身边! 他不恨、不怒! 甩开那些不值得去让他花尽心思的情绪,只留着他的爱,等着这人醒过来好好的对他。 这世上没有化不开的误会,只有重新得到又不去珍惜的擦肩而过。 咿咿呀呀着哼出声,细若蚊蝇。薛印知道阚飞叫他不要哭,可泪水总是不听他的控制夺眶而出。 直到他泪流满面,才猛然想起什么,伸手指指自己的喉咙,在告诉阚飞他做了手术无法开口,后者会意。 之后,迅速的起身去翻找自己的手机,薛印竟激动的一点也想不起他昨晚睡觉之前把手机放在哪里了。 其实那支手机就在阚飞的眼底,被薛印搁在了床头柜上的茶缸后面而已。 乱无章法的想要抓着他的手机再一次跪到阚飞的床下,把他噼里啪啦打在手机屏幕上的一串字拿给阚飞看。 大飞,我有好多的话要对你说。你等我喉咙好了可以说话的。 阚飞眨眨眼,示意明白。 收回手,噼里啪啦的又重新打上一番话。 大飞,他们全都是你的孩子! 眨眨眼,目光黏在想要的脸上怎么也不肯移开,而后,他笑了,他哭了······ 147 黑爸爸 来来回回十八年,中间夹着一个又一个误会与曲折,心酸的怎能不令人落泪? 纵然再多的委屈也抵不住这一刻的脆弱。 卑微又如何? 退让又如何? 他们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幸福团圆,而不是天人永隔! 笑的是薛印,哭的阚飞。 洋溢着幸福的大笑,承载着太多情感的眼泪。 他跟薛印错过了多少个美好的时光? 而人的一辈子又有多少个美好的时光可以度过? 可以与白首偕老的爱人一起度过? 所以,不要再错过,不要在悔恨! 那天晚上,薛印没有马上去叫医生护士,他与阚飞达成了默契,他掀开被子带着一身的风寒上了床,把小月亮小太阳圈在了他们的臂弯之间,然后就那么深情凝视着对方而渐渐睡去。第二天天一亮,薛印就迫不及待的出了病房去找大夫。 “三哥,爸爸出去了,我们去把黑爸爸枕边上的那只大猫抱进来好不好?”撑起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