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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 人? 异兽? 定睛细看,原来是房屋的主人沈得川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衣服没换, 鞋还在脚上,双眼闭合正睡着。 猝不及防吓掉三分之一小命的乔木栖:…… 倒地就睡算得上沈得川的怪癖之二,一般在精疲力竭或受伤时出现,次数不少。 记忆中最佳的应对方式是别吵他别动他陪着他。 否则睡眠不足的沈得川发起脾气来,不亚于愤怒的狮子,敌我不分。 蹑手蹑脚地关上门,乔木栖下意识以视线扫描过地板上的男人:外套是脏的,沾点灰土,左小臂衣袖划开几道锋利长口,凝血的伤疤隐隐可见。 受伤了。 乔木栖紧紧皱住了眉毛,却无可奈何,犹豫再三后也只能找来厚厚的毛毯盖在沈得川身上,又像以前那样无声无息地钻进去,保持一定距离安分地侧躺着。 似有所觉般,沈得川翻了个身,冷硬的脸近在眼前。 黑黑软软的头发垂下来,掩盖住呈上扬的眉毛,冲淡凌厉,意外显出几分乖顺。 沈得川动了动,盖在身上的毛毯滑落一截。 乔木栖小心翼翼拉上毯子,不料那双狭长的眼睛突然机警睁开—— 眼神中带有本能性的尖锐,恍若穿刺喉咙而过的长刀,把人活生生钉在死亡里。 乔木栖呼吸一滞,两条手臂上立刻浮出一层鸡皮疙瘩。 直到傻里傻气地呆了一下才轻声解释:“毯子掉下去了,你接着睡……” 手上动作不停,扯着毛毯完全盖住沈得川的肩膀。 似乎初步认证没有危险,沈得川再度闭上眼,长臂一揽,把人死死抱在怀里,下巴贴在乔木栖的额头上,睡意nongnong地嘀咕了一句:“还烧。” 在说发烧的事情。 ——自个儿负伤不当回事,反倒牢牢记着无关紧要的发烧? 乔木栖哭笑不得。不可否认的是,心头漫出星星点点的甜味来。 就一点点。 “好得差不多了。”乔木栖伸手搭在他的腰上,“地上太冰了,去床上接着睡吧?” 得到的唯一回应是衣物外的手得寸进尺,剥开布料爬进来,稳稳贴在脊背上。 沈得川的呼吸平稳下来。 ——看样子是不准备挪窝了。 乔木栖叹了一口气。 天大地大沈得川才是真老大,还能怎么办? 老老实实陪/睡呗。 充当抱枕的乔木栖缩了缩手,本分的闭上眼睛。 两具充满热量的身体黏黏糊糊地贴在一起,呼吸带出的白气也融在一起。没有情/欲没有暧昧,四周万籁俱寂。 淡淡的阳光洒进来,偷窥见相拥而眠的情侣,时间仿佛定格亘古。 乔木栖不知不觉就睡到自然醒。 睁眼,惘然跌入另外一双黑漆漆的眼眸里,无边无沿,犹如静悄悄的海。 没有喜怒,没有哀乐,海里什么也没有,除了小小的他的倒影。 好像他就是能看见的全世界。 乔木栖脸皮薄,被这种专注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立即伸手遮住沈得川的眼睛。 “……什么时候醒的?”他问,随即发觉区域外的时间难以记数,又改问:“怎么受伤了?” 以沈得川的实力,不该受伤。 “东南山坡后,有一只雷系变异狮。” “很厉害?” “嗯。” 沈得川挪了挪脑袋,钻靠在乔木栖的颈窝上,懒懒地说道:“不能让钟宏弄到雷系核珠。” 钟宏,异能协会长。 “所以你得抢在他们前面吗?” 乔木栖担心地皱眉,“不然还是让虹和岚帮着你一起吧。多点人手好帮忙,不然协会的人那么多,你就一个人,万一打起来……” “又打不过我。” 不以为然的语气。 乔木栖一时语塞,真不知道应该抱抱这个洋洋得意的大家伙,还是揪揪耳朵耳提命面一番比较好。 不过在他在做出抉择前,沈得川先一步毫无预兆的亲过来。 蛮横的吮吻将气氛揉成迤逦。 “唔……” 乔木栖小力推他,“你手上的伤。” 沈得川纹丝不动。 乔木栖悄然从怀里钻出来,逃出暧昧的被窝,一脸郑重其事,“医用药贴和绷带在哪里?还有消毒的,我去拿。手上的伤不能拖着。” 沈得川随手一指,乔木栖立马跑进房间里去。简简单单的房间只有大尺寸的床和衣柜,遍地衣服,没看见医药箱的影子。 乔木栖翻墙倒柜的也没找着,准备再去问问沈得川时,不经意瞥见被塞在床底的灰色盒子。 刚拿出来,一松手,箱子上多了十个手指印,露出几块白色来。 再低头看,手沾一层灰。 ——到底是被忽视多久才能让白盒子堆灰成灰盒子啊? 乔木栖无奈的擦干净灰,估计着沈得川拖着伤不理也是老毛病了。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沈得川真的是懒到令人发指。 认命的叹口气,乔木栖把医药箱搁到客厅桌上,连哄带骗外,才把赖在地上不起的男人拉起来。 不情不愿的沈得川保持着没睡醒的状态,沉默地甩开鞋子,光着脚踩在地上,坐在沙发上非要把乔木栖扯到腿上坐着,几乎大型人rou被似的环抱着。 “袜子怎么也没穿……”乔木栖嘀咕了一句。 沈得川的任性回应是抓住他的耳垂,捻了捻。 乔木栖也就不继续问,随便他心小动作连连,只顾伸手就挽起他的袖子。三道深见白骨的伤痕露了出来,外翻的皮rou还冻着血。 看着都疼。 心疼和恼怒的情绪油然而生。 “弄成这样都不管?” 好好先生乔木栖头一次理直气壮的凶人,“你是觉得放着放着它就消失了?还是能自愈?” 被指责的人不吭声,光收紧手,亲亲热热地把脸贴过来。 简直让人生气,又气不起来。 “别动了。” 乔木栖只好摁住横在身前的手臂,微微侧身,抖着手拿出棉花沾酒精,绕过伤疤在边际擦拭着,忍不住念叨:“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要每天别人追在后面提醒你穿袜子盖被子吗?家里衣服也满地乱丢,过期的营养剂还扔在厨房里,地上全是灰也闭上眼睛一倒……” 越是说,回忆越涌上来。 沈得川是光知道打打杀杀,却连生活自理都做不到的人。 从不整理,绝不收拾,光脑丢在厕所里,衣服换在玄关口,鞋子东一只西一只的,唯一优点就是每天知道只在衣柜里翻干净衣服换,却绝对不肯顺手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 如果有生活机器人也好说,偏偏沈得川不喜欢那种东西在自己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