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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服饰店,听邱亦森讲这家本也是,因年前租约到期搬迁。它一空置,中介即通知他来看。 邱亦森当然看得满意,迅速找房东签约。 店面状况仍不错,不过之前是服饰店,向着马路的两侧全无遮掩,整面落地玻璃,此刻无摆饰,阳光正好大喇喇地照进来, 里头没有空调,我觉得热,就脱掉外套,挂在手臂上,随邱亦森把各处看过。 “——如何?” 我笑,“你已签约,我说不好又怎样?” 邱亦森看我,两手环抱在胸前,“有想法尽管说。” 我想了想问:“这个地点不觉得太安静?” 邱亦森答:“安静是安静,但处处有商机,你看,星巴客都开到这里来了。” 我便说:“好吧,你心中有评估就好。” 邱亦森要再讲,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看他接起,神情乐滋滋,我有自知之明,站得远些,不打扰他情话绵绵。 我走到落地窗前,想了想拿出手机,没有新讯息。已下午四点多钟,假如飞机未延迟,赵宽宜能在七点多钟返抵台北。 我到纽约是临时任务,他去北京则是早早有安排。 之前我没有和他说接机,因不能确定能否赶得及回来,但他也未透露想我去接机的意思。 我琢磨一会儿,仍拿不定主意去不去接机。 从有默契一起,只不到两星期,想着这个事实都恍惚,别说要为对方做些什么,好似更不切实际。 在一起后,一样事情都没有改变,赵宽宜仍旧忙事业,我也有工作。 假如非要讲一个,是特意的约了两次吃饭,手边各有一份彼此的半年份行程表。除了这些,我和他相处仍同以前,通话时口气也未有缠绵。 虽曾疏远,但有长年情谊,彼此的默契很快寻回,可这份默契,放到彼此新身份,就显得不够亲密。 过往谈情说爱这一层,我从未要细想,男’欢女’爱,全凭情感直觉。可对象换成赵宽宜,我便踌躇,有许多不确定。 因他看我,非我看他的那样。 “怎么了?” 身后传来邱亦森的询问。 “没事。”我道,回过身,就看他满面春风,不禁调侃:“终于舍得挂电话?” 邱亦森咳了声,佯一下正经。 “没别的问题了吧?总算能如期开工。” 我笑,“就算我不来看,你也可以如期开工。” 邱亦森哎了声,“没得老板批示,我哪里敢。”又说:“好了好了,走吧,你送我到W Hotel那边,我有约要赴。” 我笑道:“还喊我老板,支使得真顺口,都不管我顺不顺路。” 邱亦森睨着我问:“那行不行呀?” “能不行吗?”我好笑,就往外走:“好了,快吧,不然要堵车。” “等等,我锁门。”邱亦森掏出钥匙,弄着,彷佛忽然记起,问:“啊对了,初二听你电话里说的,不是去他家里吗?还没听你说情形。” 我霎时一愣。 邱亦森讲得他,我当然知道是问谁——除夕当日,我接完赵宽宜电话,就忐忐忑忑,正好初二邱亦森打来,忍不住和他说了一通,感觉才舒坦。 倒没想邱亦森心思挂住了。 此桩过程弯弯绕绕,再想起,我胸中惘惘,不知从何诉说。邱亦森已往我看,眉毛轻挑。 “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没如何。”我道,忙要走。 邱亦森一步拉住我。 “哎,你跟我装傻啊?” “哪里有。” 我否认,不知是否错觉,声音听在耳里有一些干巴巴。但对感情,我从来在邱亦森面前不隐瞒,难怪他要猜疑。 邱亦森瞇起眼,果然一语中的:“有问题,你和他发生什么事?” 那双探量的目光让我窘迫。 我站立不安,两手插放在裤袋,低声:“也没什么事,只不过——”顿了一下,看他一眼,坦白:“我跟他,算在一起了吧。” “哦——”邱亦森一下瞪大了眼,“什么?” 我扯了嘴角,感到尴尬爬满了脸。我看了看左右,幸好无人,但仍对他说:“你小声点。” 邱亦森却完全没把我的话听进去,音量再扬高几分:“你说真的?” 我默然,点了点头。 “哦,天啊,感谢上帝!”邱亦森口气夸张,彷佛就要痛哭淋涕,“实在太好了。” 我微微困窘,才呵一声,“得了吧,你心中从不这么想。” 邱亦森沉默,开口即和我正经了:“好吧——对,我必须承认,我从没有觉得你们能在一起,我一直想,你们根本不合适啊,你和他的感情丝毫不对等。” 我未言语。我无从反驳,真正的,打从心里。 邱亦森不看好我和赵宽宜,我隐约有明白,他鼓励,全因和我交情深不忍道破,如今,他揭穿了那已然的事实,又听进耳朵,着实要再消沉。 大约我脸色不好,邱亦森默了一下,叹口气,伸手拍我的肩。 “但看你得偿所愿,我还是激动啊,程景诚,想不到你终于能对他说喜欢。” 我勉强一笑,睇他,“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我和他说喜欢?” 邱亦森耸耸肩。 我沉了口气,想了想,终究和他讲来龙去脉。 听完,邱亦森安静很久,才发表一句不知算不算感想的话:“酒果然误事。”看我一眼问:“那你们进展到哪里了?” 我沉默,不由就顾左右而言他,一面要走:“你不是赶时间?” 邱亦森再拉住我,笑得兴致昂然,“哪有什么赶的——你快说!” 我叹气道:“先生,我们在一起还没超过两星期。” 邱亦森好似受不了,白我一眼,“去酒吧十分钟都能发生点什么了。”又说:“何况对你,我还不了解?” 我默然,想了想,只好一句:“他是不一样的。” 十八 七点多钟的时候,我人已在机场入境大厅。赵宽宜所乘的班机才降落,等他出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