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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没有睡一样。 “阮总,还没有到,您可以再睡一会儿。” 阮奕耳边听着飞机巨大的引擎声,窗外是近在咫尺的蓝天白云,六月灿烂的太阳照得他眯起了眼睛。 助理马上把遮阳板拉了下来,周围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停了下来,好像睡醒的人是一座自带冷气的冰雕,一醒来,周围的人都不自觉低了头,在冷空气下夹紧了尾巴。 阮奕没感觉自己有多瘆人,醒来就不准备再睡,摘掉耳机一边揉着眉心,一边让助理再说一遍等会儿的安排。 他其实心里清楚自己的行程安排,就是脑子还没有清醒过来,想听点其他声音压一压脑海里的另一个声音。 一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刚刚在平流层还艳阳高照,到了这里地面湿淋淋的,天空落着雨。 阮奕在机舱里刚准备站起来,助理就推出了一个轮椅,阮奕看这个轮椅就烦,好像在提醒他自己要变成阮达一样的废物了。 阮奕站起来:“不用。” 助理也不敢多说,在后面小声建议:“那您去医院的时候再用吧。” 阮奕迈着长腿走过廊桥,坐上安排好的车后,沉着脸看着外面陌生的城市。 他来这个有“医疗之都”之称的地方,是来看病的。他这三年经常出差,前前后后在国外动了十一次手术,勉强剥离了他身体里埋藏的隐患。 展钦给他找了一家国内的私人医院,有自己专门的大学培养门徒,一年能毕业的也就不到二十个。 阮奕他们到那个医院的时候,雨还在下,阮奕不讨厌下雨,就是一下雨他的腿就疼。 在坐轮椅和逞强之间,阮奕选择了前者。 他到这里来也有工作,带的人不算多,跟着他来医院的只有一个助理。 这个医院修得像是酒店,助理没有联系上医院的人,害怕老板的冷脸,急忙自己跑去找人。 阮奕在角落的休息角,没有其他人,只有旁边的位置放了一把直杆小伞,阮奕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闲来无事,又想拿出手机查查自己的工作邮件。 旁边位子的主人回来,是一个穿着雨衣的小男孩,瘦瘦小小的,小手里捧着一杯刚接的热水,指尖被烫得红红的。 阮奕帮他接了一下,小孩抬头看他,苍白羸弱的脸让他有一瞬间失神。 “谢谢。”小孩爬上旁边的椅子,穿着雨靴的小腿悬空,接过阮奕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眯起黑白分明的眼睛,抿起颜色很淡的嘴巴,“jiejie接的,不烫的。” 阮奕和他坐在一起看着外面下雨的街,从窗玻璃上看到这小男孩把水杯放在旁边,然后弄着自己的小伞。 阮奕朝他摊手,他就把伞放在阮奕的手上,说:“这里坏了。” 阮奕帮他把两根脱出来的伞骨按进铆钉,看着伞上面的草莓图案,阮奕眼底划过淡淡的笑意。 助理这个时候跑了过来,还带着医院的几个负责人,大喘气:“阮总,不好意思久等了。” 旁边的负责人也急忙道歉。 看阮奕没有生气的样子,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助理推着阮奕,其他人领路。 “谢谢。”小孩看他要走,坐在位子上,晃晃手和他再见。 阮奕揉了一下他毛茸茸的脑袋。 助理看阮奕心情不错是因为那个小孩,挑着他喜欢的话说:“刚才那个小孩好漂亮,是个Omega吧,才两三岁就这么好看了,长大了肯定更好看。” 在等电梯的时候,阮奕看了一眼并没有多少人的大厅,对助理说:“你过去看着,等他家长过来。” 助理临时接下这个工作,走了没两步,又回来说:“阮总,他家长来了。” 阮奕回头,看到那个小孩走过去站在一个人脚边,抱起他的人声音清脆响亮:“这是我儿子,你看到了,可爱吧?方方,叫叔叔。” 方瑜恩的脸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穿着医生的白色长褂也还是像之前上学的时候,笑容灿烂得刺目。 阮奕手背上骤然浮起青筋,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你们先上去。” 助理头大,您才是病人啊。 但是他不敢说,医生也不敢问,推着一个空轮椅走进电梯,在电梯门合上前,就看到阮奕阴沉冷厉地往某处走。 方瑜恩说完自己有儿子后,他面前的人脸上就僵了僵,说:“不可能。” “我们方方都两岁了,长得超级像他另一个爸爸。” 何辛配合地叫了一声:“爸爸。” 方瑜恩幸福地“欸”了一声。 对方看了看抱着方瑜恩脖子的小孩,死心离开。 方瑜恩等人一走,就在何辛脸上亲了两次,又蹭着他嫩嫩的脸,说:“你爸爸呢?” “上去送花了。” 医院订花的人还算多,何楚经常来这里。何辛不适合上下爬楼梯,就坐在这里等何楚,护士站的护士都会帮着照顾他。 方瑜恩刚准备去给他接点热水,何楚就下来了,细细的胳膊和脖子,白皙的脸上眼梢的小痣很明显,和何辛站在一起特别像。 “走的楼梯吗,怎么不坐电梯?” 何楚接过何辛,说:“刚刚给方方擦雨衣上的水,耽误了点时间,就跑着去的,也不累。你什么时候回去?” 方瑜恩还在上学,现在是在医院观摩学习,苦着脸说:“还早呢,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我随便在医院吃点吧。” “好。那我走了。” 方瑜恩看了一下左右,凑过去悄悄说:“阿楚,明天就不要开店了,你还是在家休息吧。我请假带方方。” 何楚的发情期就在这几天,就算打抑制剂也要在家休息一天。 看何楚点头,方瑜恩笑眯眯对何辛摆手:“方方再见。” 对流雨说来就来,说停就停,何楚抱着何辛走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再下雨。 何辛很懂事地不让他抱,和他牵着手,小声和他说,之前缠着方瑜恩的人又来了,不过自己帮他把人赶走了。 “你好厉害。”何楚抿嘴笑,想要把伞缠一下,有点奇怪,他明明记得有伞骨脱了。 “有个叔叔帮我弄好了。” 阮奕坐在一株高大的绿植后面,越看越觉得被方瑜恩逗着的小孩像何楚,一直死水一样的胸口仿佛胀裂,撑出大片龟裂,让他几乎不敢呼吸,又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在他看到何楚出现的时候,郁胀的胸口如决堤泄洪,那些沉寂的克制的,现在又铺天盖地袭来,让阮奕猛地一晃神,目眦欲裂。 在看到方瑜恩亲了一下何楚的侧脸后,阮奕心底许久没有过的戾气暴起。 阮奕跟在何楚后面,视网膜里就只有前面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那是何楚和方瑜恩的孩子? 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