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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防跑过来当众跟他接个吻,不管怎么想,迟采蘩都很有可能在沉默中爆发,让薛垣在沉默中灭亡。 祁涟对八卦对酒食对美女都毫无兴趣,眼睛一瞬不瞬只盯着一个人,专注地捕捉他和别人的说笑。 “离得这么远,你也能听到吗?”安娜笑问。 祁涟点点头:“能。”他的表情又转而有点疑惑,“可我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好多人都在问他,‘所以狐狸到底怎么叫’?” 安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梗怎么还没过时啊!”她为祁涟解释,“上个世纪有个叫Youtube的视频网络,上面有首歌一度很火,。前一阵子舰队流行复古风,很多人又把这首歌拿出来玩了。” 祁涟还是不解:“?” “嗯,‘What does the fox say’,歌词说的是一个人遇见了一只狐狸,用尽办法学各种叫声跟它交流,想知道它在说什么,可就是没有办法。” 安娜拿出手机,找出歌词给祁涟看:“喏,就是这个。有段时间,每个人看见伊万都会问:‘所以狐狸到底怎么叫?’我打赌,他的内心一定是崩溃的。” 薛垣正与娇滴滴小姐周旋。他说了几句什么,娇滴滴小姐笑得花枝乱颤,粉拳在他身上轻擂。 这家伙,还是这么死性不改。安娜有点无奈地想道。 忽听身旁的祁涟没头没脑冒出一句:“我想,写这首歌的人很喜欢那只狐狸,也很孤独。” 社交把戏玩得差不多,薛垣脱身折返,只见安娜一人,不见了祁涟。 “那家伙呢?”薛垣四下环视。 “说不喜欢这里,回去了。” “他先走了?”薛垣一愕。不跟自己打招呼就行动,这在祁涟还是头一回。 难道是身体不舒服? 他随手把酒杯放进路过侍者的托盘中,“我去看看他。” 薛垣为祁涟申请的住处这两天里已打理妥当,离薛垣的房间不远。祁涟很喜欢,搬进去的时候开心不已。 薛垣推了推房门,关得紧紧的。面板上的“在家”亮着绿灯,但同时还亮着“请勿打扰”的红灯。 “Killian?”他轻轻叩门,“让我进来。” 门喀嗒一响,自动打开了,但没有人迎接出来。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几台电脑显示器发出幽幽的荧光。 这且不说,音箱里传出各种奇怪的动物叫声。有撒娇欠伸似的嘤嘤咛咛,有受惊抓狂似的咭呱大叫,有饱含悲伤似的呼号凄鸣。 祁涟抱着双腿蜷坐在屋角,下巴抵在膝头上,安静地一动不动。 “你在做什么?”薛垣向他走过去,“这都是些什么声音?” 祁涟并不抬头:“是狐狸的叫声。我想知道,狐狸在说什么。” 薛垣无言以手扶额,“你也被神曲洗脑了?” 祁涟脸上却殊无笑意,严肃得有点过分。 “你难道在生气?”薛垣颇感意外,“因为刚才宴会上的事么?” 没有回应。视频中一只狐狸正在呜呜不止,薛垣听得皱眉:“你不能先把这些关上吗?” 破天荒的,祁涟拒绝执行他的指示,依旧岿然不动。薛垣无奈,只得在他身边坐下:“Killian,安娜是不是告诉过你,我是表演型人格?这确实是我的问题。我需要被别人关注,让我觉得自己是被需要、被想念的。别人的目光是我生活的养料,如果没人注视着我,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好好生活。” “……” “刚才跟我说话的那个女孩子,我一直记不住她的名字和长相,给她取了个代号‘娇滴滴小姐’。她也有她的问题:需要一个幻想中的偶像,作为生活的支柱。我和她就像演员和观众的关系,我表演,她观赏,各取所需,皆大欢喜。这是一种交易,无关感情。” “……” “你能不能说句话?” “……” 就在薛垣考虑是否需要给他一巴掌,把他打回正常的时候,各种狐狸叫声都消停了。祁涟终于开了金口:“我不是在生气。” “那你这是?” 祁涟仰头靠在墙上,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小王子驯养不了狐狸的。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根本听不懂狐狸在说什么啊。” 一双手臂撑住了他的后背和膝弯,身体凌空而起,被横着抱了起来。下一秒,他被稳稳地放在床沿。 他有点惊奇地看见,那只漂亮的狐狸在他身前单膝跪了下去。接触到空气的肌肤微微一凉,紧接着有某种温润的触感。 祁涟本能地做出了闪避的反应,但后背抵着床头,身体没有活动的馀地。奇异的感觉一寸一寸侵占了大脑。他忍不住询问出声:“你……你在做什么……?” 薛垣说了一个词,“自己去查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含混不清。 显示器上的鼠标又一拱一拱地动了起来,向搜索框爬去,颤巍巍打下一个字。然而第二个字没能成功打出来。鼠标用最后一点尚未沦陷的自我意识挣扎着跳动几下,颓然无力地向着屏幕下方坠去。 唰啦一声,电脑黑屏休眠了。 没了显示器的荧光,室内一片黮黯。 蒙眬之中,耳畔有魅惑的低语:“你不需要听懂狐狸在说什么。你只要知道,有些事情,狐狸只会为你一个人做,永远只为你一个人。” 门被轻轻关上,温柔的寂静重新笼罩了房间。 薛垣在无人的长廊里徘徊。 此时此刻的奇妙情绪,仿佛只有这样无意识地不停走动才能稍稍排遣。 梅尔维尔曾说:我写了一本邪恶的书,内心却如羔羊般纯洁。 薛垣想说:我做了一件エロ的事,内心却如金雀花般纯净。 舌头和口腔内还清晰地残存着祁涟的触感和味道。从前的自己,明明就连与人接吻都做不到啊。 很久以前,他跟一个朋友下国际象棋消磨时间。对方一边走棋一边随口问道:“那么多人跟你表白,你就没有一个喜欢的?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人?” 薛垣的一个兵走到了对方的底线,升变为王后。他拿起这枚棋子:“我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王后。不是一开始就是王后,而是一步一步从士兵走过来的。” “这有区别吗?” 薛垣把那枚王后放在棋盘上,“对我来说有。这个王后是在残局时候才会出现的,一出现就是为了扭转局面,没有其它目的。只有这样的人,才会让我这个国王全心倚赖。” 如今的他虽然还没有得到王后,却得到了一个小王子:一个还懵懵懂懂、却已把人类的安危系于一身的小王子。 刚刚想到这里,灯光倏地一暗,似有两道阴鸷的视线从某处射来。薛垣猛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