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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慎,他失足跌入桥下的奈河。虽然他的朋友马上跳下去捞,但他的魂魄还是被奈河里的毒虫和魔鬼鱼撕碎了,最终只抢救上来一些残片而已。” 戚卜阳和那个鬼魂下意识低头去看桥下潺潺流动的血红色河水,以及河面下若隐若现的长相怪异的鱼,都感觉心中一凉。 “好了,故事讲完了。”孟婆换了副轻松的语气,拍拍手说。 “......老太婆,你这个故事到底想表达什么?”那个鬼魂听得一头雾水,还没回过神来呢,怎么就完了? “我想告诉你们这条河很危险,千万不要靠近,假如不小心掉下去就会被撕碎的。”孟婆笑眯眯地递给他一碗热汤,“来,喝碗汤压压惊。” 鬼魂骂骂咧咧地接过,仰头一饮而尽,等他把汤碗还给孟婆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空白,在原地呆呆站了一会儿,孟婆给他指了下桥的方向,他便老老实实往桥尾走去。 戚卜阳看着他的样子,又想到孟婆说的故事,不知为什么,心里闷闷的。他又把目光投向桥头,可是那里除了陆续走来等待投胎的游魂,依然空无一人。 等到下班的时候,戚卜阳还恍恍惚惚,孟婆收拾好汤桶,忽然对他说:“其实那个故事还没有完。” “啊?”戚卜阳转过头看她,好奇地问:“那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自那以后,那个年轻人每天都会到奈河边来喂鱼,从未间断,直到现在。” “为什么?”戚卜阳脱口而出,他不是应该恨透了那些鱼吗? “我记得人间有个屈原的故事,人们把粽子投进江中,希望鱼儿吃了粽子就能填饱肚子,而不会去伤害屈原的身体。那故事是这样说的吧?” 戚卜阳点点头,好似明白了什么。 孟婆缓缓道:“也许那个人也是这样想的吧。” 小天师顿时有些难过。 孟婆安慰地拍拍他的背,“这可不是结局哦,你替他难过什么。”她指指空荡荡的河畔,“你瞧,他最近不是都没来嘛。” “那......结局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孟婆摇摇头,“只要人还在,就不会有结局。”说到这里,老人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只知道,他还没有放弃。” ... 孟婆回去了,戚卜阳却没有回枉死城。他一个人,顺着奈河,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来到地藏菩萨的小院门前,突然想进去看看毛毛和谛听。 两只毛茸茸正在园子里懒洋洋地睡觉,毛毛整个被谛听卷在身子中央,只露出一颗金色的脑袋——谛听恢复原身以后,比毛毛大出了一倍不止,傻金毛差点没认出它来,适应以后倒是越来越喜欢粘着谛听,因为这样睡觉好舒服。 他一进门谛听就醒了,巨大的白狗慢慢舒展身体,让毛毛从他背上滑下来,然后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金毛朝戚卜阳摇着尾巴,小天师蹲下来,摸摸它的脑袋。 谛听动了动耳朵,忽然开口道:“你不开心?” 戚卜阳一愣,“你怎么知道?” 谛听得意地晃晃耳朵,在他面前蹲坐下来,“为什么?” “我惹骆先生生气了。”戚卜阳垂头丧气地说。 谛听不解,“他生气不是经常的事吗?你那么在意干嘛?” “我也不知道。”小天师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金毛的背毛,“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气。” “你们人类真麻烦。”谛听甩着尾巴,侧耳听了一会儿,“噢~~~我知道了!你喜欢他!” “什么?”戚卜阳抬起头。 谛听一脸八卦地站起来,分析得头头是道:“没错!你喜欢那个神经病,所以他生气了,你才那么难过!” “啊?”小天师脸上露出和毛毛如出一辙的表情,两个呆萌一齐看着大白狗。 谛听恨铁不成钢地数落他,“你也是,那个神经病也是,你们两个怎么都那么蠢啊?连喜欢都分不出来,还要我来提点,我的耳朵是用来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吗?”嚣张得已经完全忘了对于“喜欢是什么感觉”这个问题,自己也曾答不出来。 “原来是这样。”虚心受教的小天师乖乖点点头,忽然一下想通了,就好像按下了什么开关,眼睛都亮了起来。他生来坦荡,也不忸怩,大大方方地承认道:“嗯,说不定我真的喜欢骆先生呢。”说完只感觉心口砰砰直跳,好像有点热,又没办法脸红,只能拍拍自己的胸口,希望把那种鼓噪的感觉压下去。 可是他马上又想到骆琅转身离去的背影,眼神顿时黯淡下来,轻轻将脸埋进金毛的长毛里,闷闷地说:“可是他走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喂!”谛听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又低落了,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有些不安地拿大爪子戳戳他的背,“别难过了。我跟你说哦,你死掉的时候,他还大闹地府要找你呢,所以一定不会丢下你的。” ... 人间已是深夜,老龙又偷偷跑出来透气。可是它一抬头,差点被头顶树梢上盘踞的人影吓了个半死。 “骆大人!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老龙惊魂未定地吐着泡泡。 “我不能来吗?” 今晚的月色并不明亮,它根本看不清骆琅脸上的表情,但还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不高兴。 “能能能......”老龙很怂地点着头,“你是来找小黑虫的吧?天气冷了,它在湖底睡觉呢,我这就去叫他。” “不用。”骆琅阻止了他。 这下老龙不明白他到底想干嘛了,头顶上坐着个佛爷令他坐卧难安,一点都不轻松。难得的放风时间又摊上麻烦事,最近运气真是太差了,该不会被什么东西诅咒了吧?老龙在心里偷偷地想。 “老龙,”骆琅在树梢上抱着手,忽然开口问他:“你说,要怎么让一个人类喜欢上我?” “啥?”老龙瞪着一双灯泡大眼,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听错了。 骆琅却又不说话了。 就这么相对无言地坐了半宿,也不敢撵人,等他自己走吧,他又动都不动一下,老龙真是愁死了。 好不容易等到太阳升起,龙湖边已经开始陆续出现晨练的大爷大妈,老龙没办法,无奈地开口道:“骆大人,你那个问题,我是真回答不上来。你瞧,我连个伴都没有,哪知道那些啊!要不,你再去问问别人......对象是人类的话,还是问他们的同类比较好,我可不清楚人类的脑子里在想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