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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使了个眼色。 他心下一突:“好。” 众人鱼贯而出,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骆总,我送您回去。” 一桌子的杯盘狼籍,骆沉双手抱胸。 “骆总?” “……” “您想怎么样?” “我送你。” 不论谁送谁,他现在只要能离开骆沉这尊大佛。 上了车,一路开到高架桥上。骆沉将顶窗打开,呜呜的狂风吹过来,叫人睁不开眼。夏季昼长,虽然吃了晚饭,但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桥边有几家商户的夜灯已开,橘黄的灯光在白天并不耀眼,反而有种沧桑的无力感。 骆沉戴着耳机打了一个电话,报了他的住址。 他奇怪地看向骆沉,等骆沉结束通话立刻问:“你把什么东西弄进我屋里了?” “一些电器,上次不是害你那里被人砸了吗?这是陪礼。” “上次只砸了些小东西,不值什么钱。再说你买了一套厨具已经很够了。电器我不要,你退了吧。” 骆沉手一伸,在他头上揉了一下,像对待小孩子那样。 “你听见了吗?” “给你就拿着。” “我不想要。” 骆沉:“……” 华章住的地方是一个旧小区,没有门卫。楼梯口停着一辆蓝色的大卡车,两个搬运工正把一台“海立”洗衣机从车上卸下来。 他跟在他们后面:“你们是送到202B吗?” 搬运工人互相询问了一下,对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不要了,你们搬回去。” 两人愣住了。 “他开玩笑的,”骆沉在后面说,“搬上去。” 两个搬运工人连忙抓着绳子一个背一个托地上楼了。 “我真的不要。” “我代我哥送给你。” 他一下子就默然了。 骆沉越过他上楼。 上了一段楼梯,骆沉突然说:“你记得。”接着转过身来,大声地对他说,“你记得!” “什么?” “易毅是我哥,你记得我!” 他一只脚踩在高一级的台阶上,仿佛有些眩晕。窗台透下来夜色中璀璨的霓虹,不知不觉已是五彩斑斓。“那又怎么样?” 骆沉看着他,半晌,重新走了上去。 说是一些电器,实际是全部。从热水器到空调,全部换成了新的。他看着几乎焕然一新的房子,受宠若惊地说:“这太破费了,我真的不能接受。” 骆沉从新冰箱里取出牛奶,给四个搬运工一人一罐,并送到门口。 “旧东西我丢了,新的你不要的话,屋里就什么都没了。”骆沉大摇大摆地坐在新买的沙发上,拍了拍旁边,“过来试试,弹性不错。” “这一共花了多少?有没有两万?” 骆沉脸色一僵,干干笑了一声,没接茬。 “不行不行,太贵了。你把旧的还给我吧,这些我不要。” “送你东西还这么难。”骆沉有些不高兴,“你要真觉得不好意思,给我点好脸色比什么都强。” “哈哈,我忘了,您唯独不缺的就是钱。既然这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权当你的赔礼好啦。” “随你怎么想。过来。” “干什么?” “坐会儿。你刚喝那么多,不晕吗?” 他一直有些晕,所以说话都有点儿不受控制。沙发是他喜欢的银灰色,转角靠墙,质感上乘,比原先的好不知多少。 他坐到单人位上,瞬间觉得舒适得想睡着。 两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他忽然有所感应地抬起眼皮,果然捕捉到骆沉望着自己的盛满笑意的双眼。 “你累了就睡会儿。” 他点点头,手撑着额头,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果然他是喝多了,醒来已是半夜,口干舌躁,动一动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躺在床上的,而且是赤】身【裸【体的。 心里把骆沉骂了个遍,这厮真是逮着机会就不老实!正要揿毯子去喝水,一动才发现身边还躺着个人,顿时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你怎么在这儿?” 骆沉哼了一声翻过去。 他把毯子抓起来围住身体,一脚踹在骆沉屁股上:“下去!” 骆沉揉了揉眼睛,特别无辜地说:“好痛。” “谁准你在这儿睡的?还有我的衣服是不是你脱的?你、你、你,你怎么这么流氓?” “不流氓怎么睡得到你?” “你、你、你……你乌龟王八蛋!” “是、是、是,”骆沉又躺下了,“随你怎么说,我要睡了,好困。” “睡你个大头鬼啊!赶紧穿衣服给老子走人!”见骆沉不动,他又拿脚踢,“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踢了没几脚,骆沉突然窜起身,隔着毯子一把将他抱住,连人带毯地压在床上:“我是很有‘性’致的,你再吵我,我就不克制自己了。” 骆沉声音喑哑,浑身肌rou贲发,令人丝毫不敢怀疑此时此刻他就是一头假寐的狼。 华章吓得半天不敢动弹,直到骆沉的呼吸渐渐平稳,才想起身。 哪知他一动,骆沉便不乐意。 “我、我想喝水。” “那你亲我一下。” “啊?” “亲我一下,就让你去喝水。” “……” “乖。”骆沉把左脸转过去。 他踌蹰半天,抬头在骆沉脸上迅速挨了一下。 骆沉低低笑了一声,转头把另一边脸凑上去。 他警告性地咝了一声。 骆沉翻身。 他连忙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咕咕地喝干。 夜色深沉如墨。 八年了,第一个夜晚,他头痛如鼓,而床上睡着另一个人,偏偏又是那个人的弟弟。因果循环,他终究逃不过去。 易毅。 这个名字在心里划过,都像刀锋一样带出一股血流。 他不知道其他人怎样对待感情,在于他自己,却是再不想碰。曾经伤筋动骨地去爱一个人,便会不想再爱第二次,因为没有力气。 可是…… 他看了眼床上睡得憨实的骆沉。 八年了,他不是不想找个人陪。前女友陪了自己一年,身心俱疲,撒手离去。这个骆沉,又会坚持多久呢? 一厢情愿的感情,终究不能长久。 怪只怪他自己吧…… 桌上放着一包打开的云烟,他很少抽,偶尔深夜睡不着才会点一根。他抽出一根来,看看里面还剩下大半包。 点燃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却被呛到了。咳了半天,不再吸,只夹在手里,靠在墙上,看着窗外五彩斑斓的夜色,心如凉水。 一根烟燃完,他打了个哈欠。 还是得接着睡,不然明天哪有精力上班? 床被骆沉霸占,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