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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三七都还没过。 几乎是吼出那三个字之后,李建成终于渐渐冷静下来,默然片刻后,语气平静道:“这幅画放在谁手里都没用,倒是窦承济借着它说不定就能逃过一劫……大理寺和刑部,我们总要握住一处才行,如今大理寺指望不上了,窦承济向来在我和二弟之间不偏不倚,这次若是能帮他保住刑部尚书之位,他岂能不感激涕零?” 虽然现在他很不喜欢林若,但是不得不说,他给出的这个选择,竟出乎意料的合乎他是心意,比先前所有的想法,都还要好。 “至于那些人……”李建成顿了顿道:“父皇大不了骂一顿罢了,又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便是暂时不得重用,孤以后难道不会补偿他们吗?” 几个不知道是否有了二心的臣子,和一个刑部尚书的效忠,两者之间到底孰重孰轻,岂不是一目了然?且窦承济又不是他的人,他献上去的画,谁知道同自己有关?怎么算他都没有损失。 而且李元吉,也该给他一个教训,也该让父皇好好看看他的嘴脸了! 魏征低头掩饰住眼中的失望之色,道:“殿下说的是,臣这就去办。” 正要上前取画,李建成打断道:“等等。” 魏征脚步一顿,李建成道:“魏大人今天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这点小事,孤让韦挺去做就是了。” “是。” 魏征躬身一礼,向后退去,却听李建成又道:“且慢。” 魏征停下,抬头,只见李建成顿了顿,才道:“孤不希望,还有任何人知道这幅画,曾经在孤手里出现过……明白吗?” 魏征身体一僵,再次应是,在李建成挥手后快步退了出来。 待出了院子,才又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复杂,最后自嘲一笑,转身离去。 这不是放弃,不是牺牲……这是出卖。 便如当初他一次次对林若做的那样。 他曾劝过林博远,林博远说“终究心寒”,而如今同样的事尚未落在他身上,他就已然有些心冷了。 如果没有秦王的压力,也许太子会是很好的太子,甚至成为很好的皇帝吧…… —— 接下来的两日,林若过得极为悠闲,练功看书写字画画玩铜子儿,转眼便到了第三天,这天,是裴寂去世的第十天,是李渊给刑部限定的十日之期的最后一天。 林若对着一堆奇形怪状的铜板儿叹气,这几天闲极无聊的林川突发奇想要给他的“武器”开锋,于是他精挑细选的一篮子铜板,有一大半边缘被磨的极为锋利,甚至有一些还极有创意的被打磨成了锯齿状……于是问题来了,这些锋利的铜板,该怎么把它们放在袖子随身携带? 看见林若嫌弃的嘴脸,林川不甘心自己好容易打磨出来的东西被丢到家里生锈,于是特意去定制了一些皮囊、皮带之类的方便携带暗器的器具给林若,结果遭到了林若的强烈抵制——事实上,林若排斥一切重的、硬的、不透气的东西出现在他衣物清单中,不出门的时候,他身上甚至连根簪子都不会有,更别提让他戴什么皮带皮囊。 和林川较劲许久,终于今天他忙着出去打听消息,林若才得以清闲片刻——用来思考要不要趁着林川不在,把那堆奇形怪状的“铜板”悄悄处理掉。 “少爷!”林若还没想清楚这个复杂的问题,林川就已经回来了,面色凝重,道:“少爷,宫里传来消息,窦大人在陛下面前请了罪,说没能找出杀害裴寂的真凶……陛下还未说如何处置,就有许多大臣跪下请命,让陛下下旨将您捉拿归案,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就差直言若陛下执意包庇您,就是昏君了。他们还说若陛下不下旨,他们就跪死在太极宫。” 皱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上次已经被老爷应付过去了,皇上也发怒了,他们怎么又……而且还是死谏。少爷,小的看这次陛下他都未必护的住您,要不咱们先出去避避风头?” 林若摇头道:“林川你错了,一个人死谏叫死谏,一群人死谏……叫逼宫。 “逼宫的时候,态度当然越坚定越好,若不是为了让他们更坚定些,我又何必大热天的跑去游什么湖?难不成就为了讹他们几两银子吗? “处置一个办案不利的窦承济,然后将案子无限期的拖下去,这个结果他们当然不满意,我却更不满意。”林若道:“立威和报复这些事当然要做,但为了立威和报复别人,就让自己头上悬一把随时都会刺下来的利剑,让那些人想起来就用它攻击你一下,让上位者什么时候忽然看你不顺眼了,就拿这个理由随手杀掉,那就蠢的可笑了。” 第90章 世界四 大唐才子26 “那林若,也是蠢的可以。;.ggdown.”李元吉眯着眼,身下是数层柔软雪白的狐皮,躺在上面如卧云端,有风从湖面吹过,船身微微晃动如婴儿的摇篮,他觉得自己快要舒服的睡过去了,又心有不足,想着若是身边有个姓林的少年为他抚琴又或陪他喝几杯酒,也许就真的别无所求了。 这样想着,忍不住抬眼向窗口看了一眼,又无趣的收回了目光。 窗外有人在抚琴,一身儒服、气质清冷的少年背对着船舱,低头抬腕,手指轻抚,却在琴弦上半寸高的地方拂过,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就着美人的柔荑饮下一杯美酒,李元吉继续道:“他以为他能设下无双杀局,就真的天下无敌了?却不知道,这世上最有力的东西,永远都是权势。哪怕聪明绝顶、武功盖世,在权势面前,还不是一样不堪一击? “摆出一副视功名富贵如浮云的模样,却忘了,他自己现在不过是在父皇的怜悯下苟延残喘罢了。”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中年文士,也一样舒服的歪在美人的怀里,笑道:“殿下说的是。” “本就朝不保夕了,还不知道安安分分过日子,”李元吉嗤笑一声,道:“惹谁不好,居然去惹尹鸿飞。谁不知道父皇耳根子软,床榻之上更是如此,因为一个尹德妃,巴结尹鸿飞的人比巴结本王的还多——那天耍够了威风,如今报应可就来了。” 中年文士笑道:“那林若若是听到,怕是要喊冤的,他不过是慕可儿之名要听她弹琴罢了,谁会想到殿下您‘正巧’邀了尹公子游湖,又‘正巧’有人看见可儿和一个胡服少年在画舫上你侬我侬,‘失口’说给了尹公子听呢?” 李元吉哈哈大笑,笑声中得意尽显,道:“他也不想想,如今有多少人想让他倒霉,居然还敢出门张扬——就算没有本王,只怕那天也是要‘巧遇’尹鸿飞的。” “是极是极。”中年文士跟着大笑一阵,末了又道:“也不知道现在大殿情景如何了。” 李元吉懒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