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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河道,修建溢洪道,这些都不是这里的乡民能够独立完成的,他必须在场指挥把关,以免出现了什么错误,而造成未来的捶胸顿足的悔恨。 虽然不舍,但却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仅仅是经历了这四天的相伴,也是由恭谨的君臣关系亲密了些,进到了朋友之谊。 虽然这还不是明帝最希望看到的感情。 但是,循序渐进嘛,总能够有抱得美人归的一天。 而他现在,要启程去看看宛郡,顺便私访一下这在他治理之下的大魏国各个郡的情况。 哼,这次没有丝毫痕迹,大魏国的“明帝陛下”还躺在龙床上,生着病呢! 归来 虽则明帝陛下没什么架子,与这里的百姓也相处的很好,可是何晏平也算是费尽了周折,生怕照顾不周,放下手头的工作,每日里陪着陛下四处逛悠,虽说也算是熟悉熟悉将来要动土的地儿,可也耽搁了时间。而且还得注意陛下的饮食起居,若是怠慢了,陛下病了什么,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儿。 现在,陛下走了,从每日里起床就在一起,熄灯歇息才分开,现在乍然间就没了人陪伴,心底还是有点失落的,但总体,对于何晏平来说还是松了一口气。 自从明帝朱瑞走后,进度一下子就快了许多。 组织平县的县民挖新河道、引水,女子则是在家编竹笼、照顾老人,分工有序,短短时日内,平县几乎是焕然一新。 不仅说的是县里,其实更主要的是吃饱饭足后人人精神着实变得更加饱满,对未来怀着莫大的希望。 何晏平有个地方不好。 那就是有股子倔强劲儿,遇到事情总是强撑着一股子心气往前冲,全然不顾自己是不是能撑得住,所以常常半道子跌倒,就比如说现在。 他躺在床上,累得几乎要咳出血来,日间被塞到在新挖的河道里,幸好被人看见。他还强撑着床沿,拉着清河说他要去查看。 却被清河一句话给顶了回去。 “平县的百姓少您一天不会死的,公子。但是,老爷夫人少了公子,会伤心欲绝。公子,您还是顾着点自己吧,这也是陛下临走前的交代。” 不得已,何晏平只得在床上缠绵了三天。到了第四天,非逼着清河给他开门。 他哪里知道左七左九早把事情传到了远在京城的明帝耳朵里,此刻宫里一片兵荒马乱。陛下要求太医院把疗补的药材都整理出来,然后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出去。 路上加急的送过去,才花了五六天,当时何晏平一众人简直是受宠若惊的收下来,不过他那里会用,总是怕折煞了他,反而都被他分送给了身体不好的老人家,或者是小小年纪却是营养不良的孩子。 自己都没吃,哦……也不能这么说,清河见到他这个样子还是偷偷塞了些给厨娘,让她减量地放进饭菜里去的,他自己都没发现。 只这样子的日子,在何晏平的cao劳,明帝陛下的特别关注中,飞快的过去了近乎半年的时日。 那个时候,新的河道已经挖得半好,只差最后那临门一脚,接到洪河的主干道上;溢洪道也是挖好了,甚至已经开始使用。 何晏平站在“洪泽山”上的时候,感慨的难以置信,几乎是半年多的时间,怎么就把原本该做上一两年的事情给完成了?他有种不真实感。 后来,选了个好的日子,就把最后的一丈多距离挖通,洪河的水汹涌着朝着心挖好的河道涌入,众人在一旁欢呼。 其实期间朱瑞还是来看过他的,只不过但是他不在家里,于是只不过远远看上一眼,就回京了。 当时,他是在周围的郡县里私访了一圈,花上了大半个月,最后又绕回来,看了他一眼,恋恋不舍的回去了。 当然大家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陈叔也被下令封口。 于是,就没哟什么然后了。 当洪河不在成为威胁平县百姓生活的要害反而变为了造就平县辉煌的第一部成功过后,有闺女儿的人家,就喜气洋洋的上门想给他们的大恩人说亲,也想要把他给留下来。 但是,何晏平显然不可能会同意,更何况他还想起了离京前一晚答应了陛下的事情。 事情大体完成,可是还不能走。 他留下来又过了大半年,因为要考察新挖的河道是不是发挥了作用,洪水泛滥的季节这些工程是否起到了作用。 当然大家都很欣喜的发现,洪水泛滥的季节除了水量多了些,再也没有洪水了。 何晏平觉得即使再过上二十年,他也不会忘记当时平县百姓脸上由内而外的狂喜,一群人不分男女抱着痛哭的样子。 当京城里的调令下来,当平县的收成多过往年的一倍,当…… 这是个悲伤的结局。 何晏平不得不走,他不过是个寄养的孩子,总是要回到亲生父母的怀抱的。 离别的季节正是秋日,肃杀萧瑟的气氛里,落叶飘零。 寒山一带伤心碧。 若是心怀离愁,自然触目皆伤。 数百个百姓们不舍他的离去,竟然一路相送数里路。孩子扶着老人,一众人相互扶持着,双眼含泪。 一直到何晏平眼底坠泪,切切悲恸的开口,说出来的话,简直令闻着伤心落泪。 大家抱头痛哭之后,才站立原地送着他的车离去。 ******* 回去的路比来时快了许多,他端坐在马车里,心境也不似来时。 他不再会晕车不适应,但却满心对平县诸人的牵挂,也许不回来了,即使再来,许多人也见不到了。 历经十日左右,当到得京城的时候,明帝竟然和着一众的官员,在他当初离开的地方迎接他的归来。 好似荣归。 这一回,看似和当初离开时没什么两样,但其实—— 身怀莫大功劳,但当事人自己还犹未知。 他让得明帝可以光明正大地来接他,而不是当初那般师出无名,只能够躲在一个无人得地方送他,离开。 他,何晏平,在平县的短短十五个月,所带来的不仅仅是一个焕然一新的平县。 而是开创了一个靠河吃河的新时代。 他将众人视作猛兽的洪河变成了金库,可以想象,未来的平县将如何的成为大魏国的一颗璀璨的明珠,一朵奇葩。 而群官? 他们中,位阶低的,是为了巴结;位阶高的,是为了拉拢。 全没一个人是真切的来接他,庆祝他,只出了那个万人之上的人。 那一天也是秋高气爽,天空里万里无云。 明帝朱瑞一身黑色的常服站在紫禁城的门口,脸上带着这众人中唯一的真切。 他说: “何卿,朕候你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