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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糊弄阿照了。 谭藻感叹,他和靳微,以前说不到五句话就要翻脸,现在没有贺灵则的约束,反倒是能说上这么久了? 又想到靳微要他的衣服去给饲养的毒犬验证,便意义不明地笑了一下。 谭藻把被靳微洗过一番脑子的阿照接走,就亲自拿了一件衣物送到洗衣房,只是待他回转之时,房内不见了阿照。又过了半日,他听到消息,阿照失足落水死了。 得知此事时谭藻呆了很久,一想便知是靳微下的手,这女人真是反复无常。 谭藻恨极了靳微不守承诺,又听说阿照的死没人看出任何疑点,都认为完全是雨天路滑,才出现意外,更是觉得靳微手段高明,不愧是曾经魔教最年轻的一位护法,实在令人害怕。 殷汝霖和阮凤章不知内情,反而来安慰他和阿望,他们一个是阿照的亲人,一个是最后和阿照相处的人。 阿望哭得死去活来,抽噎着道:“阁主,我、我想去看看jiejie……” 殷汝霖自然应允。 谭藻心痛不已,也要求去看阿照,陪着阿望一道去了。 阮凤章在原地看着谭藻的背影,笑了笑。 殷汝霖也笑了,“这靳微滑不丢手,数年都捉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没想到这一次谭藻一出现,她就留下这样明显的痕迹。” 靳微自认为天衣无缝,无人察觉,岂料早有人在盯着她。 阮凤章幽幽道:“可见是乱了阵脚……” “也难怪,看见本该死去的人再次出现,怎么会不乱呢,就是你对我说的时候,我也不肯相信会有这种事的。” 殷汝霖思索片刻,失笑道:“女人总是为情所困啊,看来靳微对谭藻用情至深,此人在魔教中真是深受欢迎,皮相惑人,皮相惑人啊。” 阮凤章脸色阴沉了一分,“的确……”也不知他赞成的是哪一句话。 殷汝霖对他道:“还是你料事如神,继续吧,接下来,便只等他们露出狐狸尾巴了。” 阮凤章点了点头。 一切其实从未结束过。 靳微当年被调去分坛后,数次想找机会回来,但都被贺灵则压了下去,谁能想到,这却救了她一命。正邪大战,正道的顶尖高手都去了小鸾山,寻常高手却是耐她不何,她镇守的分坛,是最后一个被破的。 听闻小鸾山大败,教主身死,靳微便已心存死志。但她实在太爱教主,即便被驱逐也未曾变过,她决心为教主报仇,再死也不迟。 故而靳微壮士断腕,狠心自废武功,伪装成无关紧要的奉圣教婢女。 靳微虽不似谭藻那样极少下山,但她从前常一厢情愿,自觉迟早是教主的人。她知晓教主好妒,独占欲强,也不管人家对她有没有欲,但凡外出办事,都蒙面,不叫外人看见她的容貌,倒是成全她后来方便,不必易容。 大战一结束,靳微自称以前是某个被灭门的小门派的弟子,被魔教中人奴役,还废了武功,请求祝盟主收留,就这么混入了祝盟主家里。 世人皆以为祝盟主是伤势过重,无可救药而死,其实其中很有靳微一份功劳。她在祝盟主的药里加了料,祝盟主伤势迟迟不能好,到了冬天更加虚弱,没熬过去便一命呜呼了。 这时靳微又联系上了奉圣教那几位长老,还有一些落网之鱼。他们在一起,有一个伟!大!的计划,如果成功,奉圣教不但会成功复教,还会恢复百年前全盛时期的实力,再度睥睨江湖。 但靳微实际上已经被峄山和正气阁盯上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一直在防备着这个情况,并未因为成功剿灭魔教边掉以轻心。但在明面上,能够看到的,只有靳微一人,他们商量一番后,决定由正气阁引诱靳微。 果不其然,靳微知道正气阁的人也可恨,亏得还是两派有旧,这样就更加可恶了,她又有所目的,于是主动到了正气阁去做婢女。 她以为是自己设计成功,哪知是正气阁的人在配合她。 但去了正气阁的靳微,再也没动手,她就像突然之间忘记了自己另一重身份一样,再也没有任何动作,蛰伏至今。 奉圣教联络手段极其隐秘诡异,常人根本无法知晓,正气阁盯了她那么久,也没能截住任何消息,他们几乎都要以为靳微没有和任何人联络了。 他们曾经设法用靳微想要的东西诱使她动手,她却不为所动。至此,他们肯定了,靳微,还有靳微背后的人们都在等待一个什么时机,所以靳微并不急着动手。这令他们感到强烈的不安,却又无可奈何。 直到,一个转机的出现:谭藻还魂了。 似乎满池死水都随着谭藻的复生而活了起来。 这究竟是天意,还是人定? ☆、第十四章 暴雨倾盆,落在刚经历完大火,满地焦土的小鸾山。 五个老头排成一条,并不打伞,背着手走在一座座坟头间泥泞的小径上。他们的面庞干皱,就像被吸干了所有的水分,老得看不出年岁。 他们就这样沉默地行走着,在深夜中,格外诡异。 终于,他们走到了一座坟前,开始掘土。 掘土三尺,露出了棺木。 一个老头道:“他真的成功了吗?” 另一个老头道:“废话什么,开棺便知。” 他们把棺盖启开,露出了里面一具男子的尸体,他生前想必是很英俊的,可惜脸颊上有着伤痕,伤口外翻,极为狰狞。 第一个开口的老头说:“脱衣服吧?” “脱什么,老屁股,不要命啦?”其他人对他翻着白眼。 他无奈地道:“那就这样吧……” 说着,五个人隔着衣服,按胸口的按胸口,摸脖子的摸脖子,抓脉门的抓脉门,一齐把手贴在了尸体上。 然后便是长久的寂静,他们紧紧地保持着与尸体的触碰,感受尸体的一切动静……或者说,期盼它会有动静。 大概过去了小半个时辰,终于,他们感受到了—— 那颗本该死寂的心脏,“砰”地跳动了一下! “跳了!”他们兴奋地叫喊起来。 虽然只有一下,但是这证明,他,真的成功了。 老头们又等了许久,等到心脏跳了第二下,完全确定了,才悄然讨论起来。 “雌蛊呢……” “雌蛊不是在旁边坟里么?” “旁边坟里可是个真正的死人!” “那也轮不到我们做主,等着吧,还有些时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