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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修炼过内功的痕迹……而不止是内力全无! 阮凤章的脸色不太好看了。 他相信自己的感觉,但眼前人的身体情况骗不了人。他更想起,若说谭藻身无内力,那么昨夜,他是怎样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进入峄山,并从自己的屋顶摔下来的? 难道说,此刻,峄山还有第二个外人在…… 谭藻并不知阮凤章想到了昨夜的事,他抽回了自己的手,道:“我没练过内功。”从前他资质相当平庸,即便再勤奋,也不过中上,再难迈入绝顶高手的行列。 阮凤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是吗?” 不知为何,即便是亲自探查过了他的经脉,阮凤章也全然不相信他不是五年前死在小鸾山的那个魔教右护法,谭藻。 说起来,魔教的右护法,是一个受到诅咒的职位。 在教内一直有个传说,无论之前再怎么春风得意,当上右护法后,人生也会非常坎坷,尤其是情路。这个传说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但有不少人笃信。甚至有一任教主从不任命人为右护法,似乎更坐实了这个诅咒的存在。 谭藻叛入魔教后,曾经遇见当时刚升任右护法的靳微折磨被她抓来的正道弟子。靳微便是真正的春风得意,她是魔教历史上,最年轻的右护法,在此之前,她也是最年轻的旗主。 被折磨的那位那是个很有些眼熟的人,也许当初在同一阵营时他们见过。此刻,那人满身伤痕与鲜血,在靳微脚下翻滚。 而谭藻是陪着贺灵则经过此处,那时他加入魔教不算太久,对贺灵则的了解也不深。 靳微看见他后,一面折磨那人,一面盯着他不怀好意地笑。 很显然,靳微想用行动使他难堪。 谭藻不得人心,此时更需要的是忍耐,但他余光扫过似乎在盯着自己反应的贺灵则后,改变了主意,并没有忍,“够了吧,靳护法。” 靳微等他这句话很久了,立刻就停下了手,“怎么,这是谭少侠的熟人?”她讽刺的用了“少侠”这个称呼。 谭藻没有理会,而是兀自道:“士可杀,不可辱。而且靳护法所用的手段,未免太过血腥了。” 靳微轻蔑地看着他,“嫌血腥你又何苦投入圣教门下。” “教主……”谭藻看向贺灵则,想开口求情。 “啊!”贺灵则却如梦初醒一般,还不等谭藻说出自己的请求,便道:“靳微,把这人放了。” 靳微愕然,“教主,这是青城派的大弟子!”纵使不论此人身份,她费了许多功夫,设计将此人擒来后,刻意当众施刑,就是希望教主经过看到,会对她有所褒奖,可教主却让她放人? 贺灵则表情也未变过,只是看向她,“嗯?” 只是轻轻一声,却让靳微打了个寒颤,顺从的命人将那人身上的绳缚解开。 无人敢违背贺灵则的命令,可在场不少人心底都有怨言。谭藻作为一个弑师的叛徒,不但不受正道人士待见——比如被他救了的人,就毫无道谢之意——连魔教中人都看不起。 谭藻主动对贺灵则道:“教主会否认为属下太过……妇人之仁。”他也不知贺灵则到底有何深意,但他已想好了数种应答,只待根据贺灵则的反应来说出口。 贺灵则立刻道:“怎么会,我就欣赏你善良。” 谭藻:“……” 其他人:“……” 靳微怨毒地看向谭藻,若说她是魔教杀人第二多的,那么贺灵则自当是第一。可方才贺灵则竟然说出了那句荒唐话……他是在讨好谭藻? 自从谭藻这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来了教中,教主就渐渐不正常了。她下定决心,要设法除去此人。 贺灵则看着靳微的表情,淡淡道:“还有,从今日起,靳微便调去芩木州做坛主吧。” 靳微不可思议的看着贺灵则,呆立住了,其他在场的人也都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调令难以置信。 靳微年纪轻轻就做到了护法,教中上下都无闲言,全因人人皆知她有多拼命,立下了数件大功。而她拼命的原因,不就是她恋慕贺灵则么。 现下贺灵则竟毫无征兆的宣布了这样一个调令……右护法的诅咒生效了!所有人不寒而栗! 贺灵则又道:“由谭藻,接任右护法。” 靳微的眼神一看就是想对谭藻下手,贺灵则要防微杜渐。再者,他知道大家在想什么,做右护法的人都命途坎坷,情路不顺嘛。那他就让有他相护,绝不可能命途坎坷、情路不顺的人来做右护法。 谭藻压下不比他人少的讶异,迅速恭顺低头,“多谢教主。” 贺灵则面对他,便换了副表情,“不客气的,谭护法。”也不知他在想什么,说着就脸颊微红,眼睛看向别处,手往谭藻肩头搭。 谭藻怎敢被这恶名在外的魔头搭肩,忙不动声色地闪开了,“教主叫我小谭就好。” 贺灵则失落的收回手,随口道:“大家都是同龄人,不必这么恭敬吧。” 谭藻嘴角抽了抽,“教主,属下记得,十几年前,您就已经扬名天下了吧。” 贺灵则:“你我可兄弟相称!” 要抱大腿那就抱彻底一点,谭藻心想,于是他诚恳地道:“属下觉得教主堪为我父。” 贺灵则:“……” 贺灵则奄奄一息走开:“当我没说过啦。” 因贺灵则的奇怪态度,谭藻心中忧虑了起来。他出了魔教已是人人喊打,没法回头,但这位教主也太奇怪了…… 彼时,谭藻全然不知日后贺灵则还会日渐过分。 而众人看着二人如此肆无忌惮地亲密互动,不乏有在心中祈祷的:让右护法的诅咒降临在谭藻头上吧! ☆、第四章 人世间,这样美好。 谭藻魂飞九天不过短短数日,但他自投入魔教,就从未下山。是以跟随阮凤章下江南,生出了这样的感慨。 贺灵则对他堪称重用,事事都肯听他意见,他在魔教的晋升经历足以令人咂舌。可此人太过霸道,非但整日痴缠,甚至从不允许他离开魔教总坛,或者应该说,不允许他离开自己身侧。 谭藻在魔教的数年,都待在深山老林中,乍一见人间景色,不胜欢喜。相比之下,同样难得出门的郑沐英,且是半大小子,反而镇定多了,令人不免有倒错之感。 再说此次去找大夫,还得靠郑沐英的面子。唐朝华年事已高,近年不怎么出诊了,若非有郑沐英家的情面在,他们怎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