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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进步而欣喜,为他的每一个成就而发自内心的愉悦。 他喜欢这个身体,但是对之可有可无,就算没有也不觉得惋惜和遗憾。可是这个身体搭配这个灵魂,那种小别扭小任性偶尔流露一点小风情的模样,简直让他欲罢不能。一天见不到就觉得颇为想念,一旦见面就想要占有这个人的全部。搂着他瘦削的细腰,吻着他汗湿的额头,看着他眼神里那种懒洋洋食髓知味的小满足。 陆观涛尽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往后一靠,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抽。裴亦萧不喜欢他抽烟,每次见他抽烟都要唧唧歪歪半天,最后抛出一句“还不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他听了也就一笑,在裴亦萧面前再也不动烟卷。 此刻,他需要理顺自己的思维。裴亦萧对他的影响真的太大了,他什么时候会为了和一个人吃饭,而推掉了许多重要的饭局?只为了赶回去给那人一个惊喜?他什么时候会绞尽脑汁给一个人生日的祝福,而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就为了一定要抢到一个开司米毛线做的绣球,连脖子上被人抓伤都无所谓?他什么时候会因为欺骗了一个人关于自己的婚姻状况,而感到心下难安,总是纠结,担心被揭穿? 他为裴亦萧破了太多例。当然,他知道裴亦萧也付出了不少。这样一个男孩儿,虽然质朴虽然单纯,虽然从他的角度来说,出身低到尘埃里去,可有时自尊心比他这个层次的大多数人都要强。他见过不少白天人模人样,晚上舔别人脚趾的角色,个个说出来职务地位都不低,比如当时那个国土局的赵局长,谁能想到他们背地里是那样? 裴亦萧,不,林成,什么都没有,可以说只是一缕孤魂,来自普通老百姓人家,可是他敢于跟自己叫板,敢于拒绝自己的无理要求,敢于做出激烈的反抗。他如果不是对自己喜欢到一定的程度,一定不会屈居自己的身下,婉转承欢,眼神柔得像水一样。有时对于自己过分的举动,天性和尊严让他感到害臊,只能遮住眼睛,剩下唇瓣里传出的呻-吟…… 现在既然被他撞破了婚姻实情,而他也执意分手,那按照以往的规则来说,早些抽手出来才是理智的行为。 可陆观涛不想。真的是不想。 他还想拥有这个男孩儿,还想让两人的关系回归一个月前的那种幸福。 裴亦萧一出了楼门,才感到彻骨的寒风直灌到了衣领中。他紧了紧领子,才发现,大衣里面穿的还是陆观涛送的西服。刚才怎么就没想着换一件呢!心里又添了一层悲凉。 不由自主抬头去寻找15楼的灯光。眼泪又流了下来。 他狠狠地抹掉脸上冰凉的液体。靠,老子又不是女人!没有陆观涛,活不下去了么?呸呸呸,稀罕! 他甩头坚定地离开了。 这种壮士断腕般的决心,还没有回到家就崩溃了。因为陆观涛又给他发了个短信。 没有说别的,而是温言细语地让他注意身体,早点睡觉。语气柔和得和以往一样,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 裴亦萧坐在出租车后座上,雪白的牙齿死咬着嘴唇不放,勉力控制着激动的情绪。 回到家,只有大哥大嫂带着琨琨回来了。父母和二哥可能还陪着陆家人玩。 “你去哪儿了?刚不说头疼?怎么没回家?”裴亦绅皱着眉头问。 裴亦萧精神很疲惫,撒了个谎,“哦,我坐的那个出租车半路抛锚,我好久都打不到车,走了老长一截路,后来才有车……”声音越来越细。 大嫂看他满脸通红,连鼻头和眼睛都是红的,感觉他可能有什么事情,便对大哥说:“萧萧本来就不舒服,你就别说他了。”又对裴亦萧说:“萧萧,累了吧?快上去洗个澡睡觉。” 裴亦绅不说话了。 裴亦萧赶紧点个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上楼去。机械地洗了个澡,躺到了床上。那么累,却总是睡不着。一会儿想到陆观涛那张儒雅的脸,一会儿又是今天陆观涛和周含璧两人一起进门时郎才女貌的情景,一会儿又是陆观涛亲吻自己那种投入的表情,一会儿又想起生日那夜陆观涛让众人为自己祝福,大声喊自己名字时闪亮的眼睛…… 这会儿是在自己的房间、床上、黑暗中。裴亦萧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再次酸了鼻子,红了眼睛,流出了泪水。他翻身趴在枕头上,两手用力抓着枕头揉成一团,张口咬住枕头的一角,竭力制止住呜咽的声音。 林成从小到大极少哭泣。在他接受的教育里,哭是娘娘腔的行为,丢人。到如今,他才明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是啥意思。他还没谈过恋*,第一次就是和陆观涛,就是被这个人,用这种方式,上了这样一课。 裴亦萧听到卧室门外传来家人的声音,可能是爸妈和二哥回来了,听到他们笑着聊了一会儿就散了,听到二哥走上楼的轻柔的脚步声,听到二哥似乎在他门前停下脚步……他不能确定,恍恍惚惚睡去。 第二天一早,裴亦萧醒来时,眼皮几乎睁不开。一摸,肿的。他想要起床去照照镜子,蹬了半天腿,实在起不来,好像真的是病了。额头发烫,嘴唇干燥。 他奋力和被子床铺较劲了半天,最后无奈地放弃。 头昏昏沉沉。嗯,算了……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有人敲门,他没有力气去应。有人推门而入,喊道:“萧萧?” 他勉强“嗯”了一声,半抬了下头。 那人急急走到床边,“萧萧?病了?怎么搞的。” 他使劲撑开肿得发亮的眼皮,从模糊的眼屎之间,看清楚是裴亦鸣,挤出一个难看的笑,“二哥,我有点不舒服。” 裴亦鸣坐在他床上,用手试他的额头,“好烫。发烧了?” 裴亦萧虚弱地摇头,“不知道……” 裴亦鸣下楼拿了个温度计来给他放在腋下,“先测一下。”又给他抹了抹头上的汗,“我说你怎么都快中午了还不起,大哥大嫂带琨琨出去买点东西,爸妈也去姥爷家了。我本来要出去的,想来看看你,没想到真病了。” 裴亦萧觉得很温暖,“谢谢二哥。” “谢什么?自己兄弟,”裴亦鸣看着他的惨状,一时想说什么,还是住了口。 裴亦萧却自己招供了,“二哥,对不起,让你看见我这个样子……其实,你、你应该知道我、我为什么……” 裴亦鸣愣住,斟酌了半天,“……你也别多想了,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裴亦萧打断他,“二哥,你别安慰我了。其实,是我自己不好,我、我不应该去招惹……陆观涛。” 裴亦鸣沉默了。他没想到裴亦萧是真的这么用心,一时很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把事情说清楚,“萧萧,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