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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下去,整个压在韩今宵身上! 两人重重跌在泥泞的雨水里,那子弹几乎是擦着吴越的头皮飞过去,削在旁边的一颗歪脖子树上,打出个狭隘的小洞窟窿。 “有伏击!!” 耳边有人嘶吼起来,“有伏击!!!” 韩今宵和吴越还倒在雨水里,维持着临危时两人最诚实的反应,韩今宵被吴越死死扑在身下,按死在泥泞里。韩今宵狠狠把吴越的头按在胸口,宽大的手掌盖着他的侧脸,手臂护着怀里的人…… 两人只是一眼对视,猛地起身,默契的不需要任何一句话,找掩体。 掩体是一块突起的大石,韩今宵刚才打埋伏时藏身的那一块,他把吴越拉过去,湿透的衣服贴着冰凉的石身。 吴越低声喘着气:“……谁的人?” “不知道。” “妈的,真成!”吴越狠狠抹一把脸上的泥浆,“你老子是哪路神仙?他受个审什么妖魔鬼怪都他妈出来拦道!” 韩今宵的视线从侧面扫出去,那制高点里吐出一个个举着枪支或潜行或游移的丘八。 那批来路不明的第三批人。 韩今宵低沉地问吴越:“不是你们的人?” “你见过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吗?!” 吴越说的没错,橙色的短促的火光,枪口吐出的子弹嗖嗖射向的不仅仅是韩今宵带来的那些来路不明的雇佣兵,还有下面全副武装的警察们。 这路人是黄雀,螳螂和秋蝉他们都不会放过。 黄雀们是这场注定血影重重的死亡之路中第三波出现的人,和韩今宵的山魈们不一样,和制服兵器们也不一样,他们沉默地攻击,灵活而有序,在分散和凌乱中打出职业军人才有的秩序和章法,有在秩序和 章法中打出职业军人不会有的分散和凌乱。 这是吴越出生到现在见到的第一场真枪真人发了疯的火拼,不是单独两个小劫匪或者流窜犯。 而是一群各怀鬼胎,各有目的的疯子,在暴雨中暴发着鲜血和兽性。 山谷间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在迅速的弥漫。 韩今宵早已在换过弹夹,看清形势后从石头掩体后冲了出去。吴越拦不住他,咒骂一声也跟着冲进雨幕里。他的目的很明确,他不会去费心管那些突然冒出来的黄雀们是谁,此时此刻,谁是捕猎者和他并没有关系。 他在呼啸的子弹中跃进,那些山魈们也默契地怀有着相同的目的。他们都在朝关着韩辉的那辆警车跃进。 制服们更不会管这两拨人是不是一伙的,因为不管怎样,他们都是食物链最底端的诱饵,他们应战。 后来的黄雀和韩今宵他们不一样,如果说韩今宵还出于某种原因,在一开始的战斗中只废其行动力和战斗力,并没有恶意去伤人性命。 那么后来的黄雀就是一帮真正的亡命之徒。 短点和攒射在雨声中怪异地唱和着,林木在瑟瑟摇晃,泥浆在飞溅流淌,石块儿滚落,鲜血横流。 韩今宵像熊罴般的凶狠,猎豹般的敏捷,豪雨中那个泥泞高大的身影犹如一张离了弦的箭。 他扑杀的实在是太凶太快,太过势不可挡。 特警的子弹向他射来,他是雷的般的速度,子弹是电一般的凌厉,没人看得清他到底受伤没有,但至少他没有被打中要害,他还在疯子般不畏惧地前行。 黄雀和山魈同时扑向他们最终的猎物——斗志,经验,乃至人数上都劣势明显的警官们在绝路上演一出四面楚歌。 警员的人数在不断缩水,先前就已经受伤的,先前没有受伤的。 黄雀们的厮咬毫无顾忌,满口是血。 他们在用枪声咆哮着,他们不是黄雀,是食腐的乌鸦。 深陷泥潭的警车周围早已是防守人手不够。 韩今宵的枪瞄准最关键一个位置的特警。 “砰!” 但一发子弹从斜侧飞来,比他先破入那个特警的脑颅内,特警霎时血浆横爆。 韩今宵转头就看见开枪的那个陌生人身手敏捷地从高处越下来,他第一个落在盘山公路上。 他凶狠地与仅剩的几名警员搏杀。 他干掉了两个,然后第三个特警干掉了 。 后退中他绊倒一具尸体,大头朝地,背对着战场,子弹窟窿在背后冒着血。 他认出那是他们英明神武的队长。 队长手边抓的不是枪而是对讲机,机身还在兹拉拉的冒着杂音,但早已听不清里面传来的声音。 几发密集的枪声里最后两个条子倒下去。 那是黄雀们的“头”开的枪,但奇怪的是吴越明明离他最近,站在视野比较靠左的位置,他却没有拿枪首先崩了吴越…… 吴越是最后一个。 韩今宵手一挥,山魈们心领神会,离吴越最近的那个拖曳着他,几个人制服住这头挣扎着的小野兽,他们把他拉进山魈的圈子里。 现在无疑是很明显了。 死亡之谷里只剩下黄雀们和山魈们,他们的目的是不一样的,黄雀们要杀人灭口,山魈们要救人逃出生天。 一场猎豹和豺狼的撕咬开始了。同样泥泞不堪的人潮争先恐后玩了命的向警车涌去,如同一大群黄蜂在叮咬同一块儿蜂蜜。 吴越没有犹豫,他没有时间思考,他站在山魁这边。 这样的选择究竟是因为韩今宵也在其中大一些,还是因为他本身的职责就是要保护犯人大一些,吴越不知道,也没有精力去知道。 最后的死斗开始了。 他们都在抢时间,都在玩命,因为谁都知道,决战要在武警赶来之前结束,否则那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经过一番浴血厮杀,他们现在都是强弩之末,末梢和末梢在较着劲,这时候他们谁都挡不住随便一个排建制的攻击。 速战速决的搏斗远比之前的和警察们磨磨唧唧的扭打更加疯狂,更接近原始的兽性。 硝烟,枪声,惨叫,rou体倒下的声音,枪托敲打rou搏的声音。 吴越一枪爆了一个黄雀的头,那个人倒下去的时候离吴越很近,甚至他是在吴越身上歪了一下的,吴越看到他脖子里有一个观音吊坠。 血染在上等的翡翠上,纯洁的白色翡翠被染的鲜红。 吴越那时不知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他没有多想,他甩开那具温热的尸体,他往警车身边跑去。 韩今宵在那里。 “让我上去!”吴越踉跄着跑过去,挨近车身边,“让开!” 那辆警车现在正在山魈们的掌控下,韩今宵没有吭声,他只在逐渐开始稀疏的枪弹中看了吴越一眼。然后举枪瞄准进攻开始缓滞的黄雀。嘴里沙哑地说。 “让他过去。” 吴越冲到车上,他一把抓住歪倒在后座上的一名警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