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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个转口,便是御书房。 迎面过来的人,姿表英气,浓眉如墨。待走的再进些,却见那双黑瞳里全无往日的呆傻之态,反倒隐隐的透那么一股子刚坚凶狠。 跟在何晏身后的顺顺见了宁嫔,忙笑着上前头,俯首叩拜, “奴才叩见宁嫔娘娘。” 宁嫔不语,冷眼盯着顺顺身后的男人。 果然是今非昔比。 这人受了宠,连身上的衣裳也不同以往,料子是上好的蜀锦,束以玉带,煞是俊朗。 前些日子母亲进宫来探望自己,就道此人非等闲之辈,多余的话却是一句都不肯多说,当时自己还嗤之以鼻,如今看来,母亲的话却是一点没错。 生的一幅堂堂男儿相,没想到这媚主的劲儿,却是一点都不比女人不差。 近些日自己也没少听说皇上同未央宫主子那些风流韵事,说的是两人夜夜春宵,吸干了皇上身子,使得皇上人越发消瘦,熬的面皮苍白。 虽说古往今来也有不少帝王好男色,但宁嫔也是很是好奇,待终于问明白了那男男行事的地方,简直脸隔夜饭都要呕出来。 念及至此,宁嫔杏眼掩不住的鄙夷,“放肆,不过是个皇上找乐子的男宠,怎么见了本宫竟也不下跪!” 何晏正欲同顺顺去太医院办事,半路遇上这位娘娘,也不想惹事,只侧身俯首,未料竟招来这等揶揄。 何晏那是受气的主儿,见宁嫔这般盛气凌人,反倒给激起火来,冷了脸甩袖便走。 剩下顺顺跪在地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宁嫔怀了龙胎之后就风头极盛,又哪里受过这样的冷遇,这一下登时气血翻涌, “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本宫拿下!” 身后的太监闻言,皆掳袖攥拳,自何晏背后包抄上去。 何晏低低抱怨一声,“真是麻烦。” 话音刚落,便一脚踹翻了扑上前头来的太监。 那太监瑟缩在地上,面色扭曲,像是痛极了,其余人一见,便也都不敢上了,只围着,半晌不见一个人动手。 宁嫔自后头挑了眉毛厉声喝道:“一群废物,再不上,就别怪本宫送你们去暴室受刑。” 紫竹心里头直叹气,也不知是不是有孕在身的缘故,这些日子宁嫔越发的嚣张跋扈,全然未有之前的宁定缜密。 顺顺吓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宁嫔娘娘饶命,宁嫔娘娘饶命。” 何晏这才听得‘宁嫔’二字,不由得冷笑一声,“你就是宁月关的长女?” 宁嫔给他这一问,反倒有些愣,“嚣张的东西,父亲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提的!” 何晏漠声道:“宁月关是个软骨头,未料生的女儿倒是有几分硬气。” 宁嫔给何晏盯的浑身汗毛都乍了起来,伸手指了那人眉心,“你….” 话还未说完,便见了喜连紧一张脸过来,“怎么回事。” 宁嫔赶忙收了手,生怕给皇上瞧见自己盛气凌人的摸样,低垂着头,做楚楚可怜之态。 见宁嫔放低了身架,围在何晏周身的小太监也赶忙退回原地,垂头等命。 喜连给宁嫔行了礼,“奴才叩见宁嫔娘娘。” 宁嫔抬了头,却见喜连身后根本就没什么皇上,些许下不来台,“怎么就你自个儿?” 喜连回道:“奴才奉了皇上的命,去未央宫传人过去,未成想半路竟碰见娘娘。” 宁嫔忽然眸光盈盈,“喜公公来的正好,若是再晚些,怕是本宫都要给这人气的小产了。” 何晏听得宁嫔越发的不像话,实在不屑同妇人斗嘴,便垂眼去看地上的顺顺, “起来,走——” 宁嫔见何晏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更是委屈,“喜公公,你瞅瞅这…” 喜连微蹙了眉,“淮淮,皇上传你过去呢。” 何晏头也不回,“等会罢。” 说话间便丢下宁嫔同喜连,不管不顾的离了那口角之地。 走了许久,顺顺擦一把面儿上细汗, “主子,就这样走了,恐与宁嫔结怨。” 何晏眉宇心事繁复,只随口道一句,“不用管。” 顺顺继续道:“主子不去管宁嫔也便罢了,方才给喜连看见了,想必皇上那里便会知道今日之事,怕是会有损主子在皇上面前的声誉。” 何晏琢磨半晌,忽然神色狡黠。 开了口,却是答非所问,“我正愁寻不着人,那女人倒是陪我唱了一处好戏呐。” 顺顺一愣,“这是…” 何晏道:“眼下出宫事宜,便全靠这位娘娘了。” 顺顺一头雾水,却也未有多问,只带着何晏去了太医院。 雕栏巧护,烘药走香。 老太医正坐在梨木宽椅上,慢悠品茗,又时不时拿了银匙拨弄烘炉上的药渣,很是惬意。 门板轻叩,老太医抬了眼,见年轻的太医立在门槛处,声色平缓, “许太医,顺公公过来,说是找您有要事相谈。” 老太医搁下紫砂茶盅,“叫他进来。” 见那年轻的太医转身,又道一句,“别同他人提起此事。” 年轻的太医点点头,出去唤两人进来。 老太医还当顺顺此番又是为了田崇光的事而来,正寻思着推脱之词,再一抬眼,就见了那张惹气的脸。 何晏笑一笑,“许太医,好久不见呐。” 老太医嘴里的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生生咽下去,但还是有几缕顺着嘴角而出,好不尴尬。 何晏看一眼顺顺,“你且看这人都老的不能自理,能成事么?” 顺顺最知道许太医好脸面儿的性子,忙事示意何晏别说话,又掏了帕子上前,“许太医,对不住,我家主子性子直,您多担待。” 老太医气的浑身哆嗦,一把推开了顺顺,以袖当帕,颤巍巍的擦嘴, “老夫不能助你们成事,您请回罢。” 顺顺心头一紧,“许太医,好歹看点田大人的面子..” 老太医挥挥袖子,“老夫不是同你说过了么,日后不要再来找老夫。” 何晏寻了个地方坐下,扬了嘴角,“许太医,既然已经卷进这事里来,岂是你想抽身就抽身的?” 老太医虽老,脑子去不糊涂。 自己既然帮了忙,就别想将自己瞥干净,当初想田崇光该拉不下脸来要挟自己,未料今日却遭了这小子的道,给他掐了死xue。 看何晏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