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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全都给朕滚。” 其中两个闻言,便自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的往后退。 年纪最大的那个依旧趴伏在地,哭嚎不休,“老臣只求一死…望皇上成全…” 元荆两指相撮,那猩红越发的浓艳, “你当朕不想取你贱命,该取的时候,朕自然不会手软。” 那老臣俯首贴地,瘫倒一般,分毫不移。 元荆厌恶至极,只觉心口窒闷,便转了身出殿。 喜连赶忙跟在后头,却给冷冷回绝, “朕想一个人走走,你且在这里呆着罢。” 喜连张着嘴愣在当场,“皇上,奴才万死,皇上一个人出去…这不合祖宗规矩。” 元荆面无血色,眼睛里空落落的, “若再有劝谏阻拦者,诛。” ☆、19 梅园 璟瑄殿。 红烛高照。 暖炕上的女人,穿一件绯红滚边儿的绵绸长裙,宫髻上别一只镶金坠玉的簪子,越发显妩媚动人。 此刻,那张芙蓉面上的凤眼正斜了去看一边的宫女, “北疆大败?那父亲呢?可有被牵连?” 紫竹将炖盅小心的递过去,“这不就是大人脱人稍话儿给娘娘,说的是大人在边疆一切安好,叫娘娘勿要挂念。” 宁嫔姿势优雅的接过紫竹手里的炖盅,闻了闻,浅啜一口,“看来父亲又是避不出战,虽说是怕惹火上身而不前去救援,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子,这蛮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到了父亲守的城下去了。” 紫竹好生服侍着宁嫔,“依奴才看,眼下娘娘有孕在身,皇上该也不会拿大人怎样的,好歹也是国丈,总会看几分娘娘的面子。” 宁嫔轻叹口气,“你懂什么,眼下是父亲那边还算安定,若是真打起来,吃了败仗,纵是本宫有万般能耐,也难救父亲。” 顿了顿,又道:“倒不如趁着现在还无事发生,同皇上求个情,说父亲年老,边关苦寒,给调回来了事。” 紫竹低眉顺眼,“奴婢愚笨。“ 宁嫔将炖盅搁下,“皇上又有日子没过来了,去——叫小李子出去打听一下。” 紫竹纹丝未动,“娘娘,方才刚得了消息,说是皇上正发火呢,撇下好几个大臣跪在御书房,自个儿出去了。” 宁嫔眼底一暗,“上哪儿?” 紫竹自然知道宁嫔的心思,便安慰道:“本来是不叫人跟着的,可那些个人岂能放心,尾随在后,刚听说皇上进了梅园,谁都不敢进去,只在外面候着。” 宁嫔松口气儿,“这大晚上的,竟没人跟着进去?” 紫竹点点头,“皇上今个儿格外的火气,说是下了令,近身者格杀勿论呢..” 宁嫔正想着伸手去够那青瓷小碟里的糕点,却忽然将手停在半空。 紫竹不解:“娘娘?” 宁嫔收了手,眼神复杂,“近身者格杀勿论…保不齐就有那倒霉的过去…” 紫竹见状,将周遭的宫人挥退,“娘娘的意思…” 宁嫔看她一眼,笑意阑珊,“便是傻子,怕也不行罢。” *** 话说这淮淮同春宝在青古殿连跪了几个日夜,跪的脚肿头晕,到了第三日,给婳羽宫的宫人抬回去,养了七日,才算彻底恢复过来。 春宝自打能动弹了,便不时的往御膳房跑,想着寻个活狗回去。 可惜那叶妃因天冷畏寒,近一段日子里喜食羊汤,这御膳房已经接连半个月都没个狗影。 春宝等的心焦,眼看着淮淮就能解禁出宫,自己这儿却连狗都带不回去,实在丢脸。 淮淮每日催的紧,春宝受不住,只能趁夜牵回一只羊来顶事。 当天夜里,淮淮见了这羊,眉头一皱,“春宝,这狗有些大罢。” 春宝讷讷道:“个头大也很是正常,这御膳房的狗,必然要肥些,才好吃rou嘛….” 淮淮后退几步,又定睛细看了一会,“再者说,这也不像是狗,像是羊…” 春宝道:“是狗。” 语毕,那羊便咩咩做声,凭空咀嚼着。 淮淮看一眼羊,再瞅瞅春宝,“你这眼神儿忒差了,这都能认错。” 春宝万分坚定,“是狗。” 淮淮扯一下嘴角,“罢罢罢,好歹就是他了,反正羊和狗同属畜生,想来鼻子也未必就能差上许多。” 说话间,忽然听得外面有动静,游公公间隙的嗓子自外头响起,断断续续的,像是在同人客套。 春宝赶忙将那羊朝里屋儿赶,“可别叫游公公瞧见,若是给他看见,我定少不了一顿打。” 淮淮跟在后头,“你将那狗抱上床,捂上被,便不易给人发现了。” 语音刚落,游公公便同璟瑄殿的小李子推门而入。 那小李子手里拿了个漆红的食盒,搁在角桌儿上,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样精美的糕饼,香气四溢,引的淮淮的口水都几欲落了下来。 游公公堆出一脸褶子,“李公公怎么还亲自送点心过来,您吱唤一声,咱家就过去取啦。” 小李子斜他一眼,“公公可别想太多,当是宁嫔娘娘差咱家送过来的,这小小的婳羽宫,却也入不了咱们娘娘的眼,这时候过来,不过是咱家好奇,想来见见你们主子罢了。” 语毕,便拿眼睛打量淮淮,“这就是你们主子?真可惜了这么副皮囊…” 淮淮拿一块糕饼, “你是谁?” 小李子闻言,恭顺道:“奴才李德胜,这是梅花儿金枣饼,您尝着可还合口?” 淮淮咬了几口,只觉清香满口,“不错。” 小李子接着道:“这可是咱们璟瑄殿小厨房的拿手点心,您瞧那外头的糖浆,是和了梅园里头的梅花,使得这个小饼吃着香味馥郁,看起来也是艳如朝霞。” 游公公跟着赞叹,“咱家看,宁嫔娘娘到底是得宠,这璟瑄殿小厨房的手艺,却是比那御膳房都不差罢。” 小李子跟着笑笑,“见笑了,不过是个小点心罢了。” 后又盯着淮淮道:“咱家也不能久留,方才来的路上,见着梅园外头围了好些个人,像是戏班子入了宫,当时咱家也未来得及去看看,这不将东西送过来了,人也见着了,便惦记着那里呢。” 淮淮来了兴致,“围了好些人?” 小李子笑容蹊跷,“可不就是,看那样儿,像是皇上也在呢。” 淮淮不再吃饼,只顾着看那太监,“皇上?那王爷呢?” 小李子给他问的一愣,“兴许在吧..” 淮淮即刻将手里的半个糕饼仍在桌面儿上,“我同你一起去。” 小李子赶忙摇头,“那可不成,听说这婳羽宫还在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