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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斥。他不是神，永远不是。

    他不需要那份信仰，他在位期间会尽心尽力守护庆国，百姓们的信仰根本不重要。说难听点，百年后，数百年后，庆国换了几代，百姓亦不再是当初的百姓，那时候谁还会记得去信仰他？由奢入俭难，从众星捧月变成无人问津，那落差该有多糟心。

    别说他压根不是神，即便是传说中的真神，不也一样信众不同，有信菩萨的有信三清真人的。佛门兴起时菩萨香火旺盛，道门兴起时真人香火旺。那信仰力必然忽高忽低，想一想真没意思，明明是被人们供奉出来的神，到了后面却像是依赖信仰而活，信仰高时神力高，信仰无时滚下神坛。

    小龙的身姿在立柱上扭了扭，很快便脱离了金色立柱，他心中还在纳闷，龙族的传承地为何还有信仰传承，真当自己是龙神大人？呵呵，反正他这个混血不是！不过，那信仰之力可真是蓬勃，也是龙在人们心中古往今来留下的传奇，像他以前明明没见过龙，认知里也会觉得龙是神物。皇族更是以此为象征图腾。

    当他自己成了半条真龙时，他反而看清了，所谓龙就是妖。真正的龙神，起码是飞升的那批。

    青龙昂着头颅，怔怔看着向他而来的小龙，其实也不小，比他也就小了三分之一，通体是白色，但略微沾染了淡淡的粉红，头颅上的龙须是漂亮的粉红透明鱼鳍，一双大大的龙眼圆溜溜，怎么看甩不脱少年的那份纯真和澄澈。

    确认过眼神便知，他还是那个秀秀。人也好，妖也好，秀秀始终是秀秀，初心未变。

    青龙笑了，从喉咙深处发出古怪的吼声，小龙呲溜扭过来，着急催促：“快带我出去，我云大哥肯定想死我了。”

    “呵，不要脸。”青龙冷哼，转头便带着小龙离开了传承地。

    离开传承地的瞬间，小龙落地为人，经过了传承，他终于可以完美的控制变身，这才是此行最大的收获，等一回去，他就可以和云大哥咳咳……如愿以偿。

    “云大哥！”

    “黄粱。”

    少年激动的飞跃而来，云润生笑逐颜开，迎上前去牢牢将少年搂住，眉宇间有一丝忧色。少年已经接受了传承，不知道可有接受信仰之力。无论那揣测是不是真，他都不想少年沾染，可能他从前不信神佛，信仰于他而言，就是坚守本心，恪守原则，信任自己。

    “云大哥，快让我瞧瞧，你画了几条鱼。”少年揶揄地逗弄云润生，讨要‘思念’的成果。

    云润生嗤笑，让开一步，指了指满地的鱼骨头：“小鱼我没画，倒是吃了一大堆，这里每一条鱼骨头都是我对你的思念，你去数一数？”

    黄粱瞪大眼，龟爷爷大笑：“哈哈，莫听他胡诌，这鱼骨头还有我的功劳。”

    “云大哥倒是学会耍滑了。”

    国师笑着走过来打断两人：“秀秀，现在你是想在龙宫逛逛，还是直接回庆国？”

    离开庆国已经一个月有余，对于天子来说，这很冒险。

    黄粱毫不犹豫便道：“回去。”

    “好。我送你们。”国师依然在笑，云润生却觉得他心里估计有些失望。

    几人往水晶宫外走，国师忽然问：“秀秀，为何你没有吸收信仰之力？”

    黄粱瞅他一眼，反问：“那你又是为何？”

    这下连龟爷爷都好奇地看着两人，心里有些高兴，敖雪殿下的孩子果然不凡，竟然放弃了信仰传承。

    “哈哈哈，我啊。”国师乐了，摊手道：“我和别的龙族不同，我出生时母亲发生意外，将龙蛋遗落在凡人界，我钻出龙蛋时无依无靠，孤身住在山谷，稀里糊涂自己养活了自己。和那附近的山民生活了很多年，等我父皇找到我时，我已经二十好几。”

    国师顿了顿，继续道：“龙，天生会施云布雨，有一年山里干旱，我为山民们下雨，解救了庄稼，那份开心至今还记得。山民们感激我，以为我是神。后来又有一年，地动山摇，整片大山倾倒，山民们全部被掩埋，我费尽心力也只救出来少数人……”

    说到此，国师便笑笑了之，不再言语。

    “是他们不信任你？”黄粱却一语道破。

    国师轻笑，很是感叹：“秀秀真是敏锐。没错，地洞之前我有不详的预感，连忙通知了山民，可是我至今不懂，他们心中惶恐，似信非信，抱着侥幸的心理就是不离开，结果全部被掩埋……那时起我便明白，我哪里是神。信仰如这手中水。”他扬手翻出漂亮的水花，妖冶一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些老龙，怎么就不懂呢？如今让我忙前忙后，还不知道忙的什么。别说拯救祖源之地的妄想，我连祖源之地在哪都不知道。早知道当初还不如留在凡人界，龙宫哪有外面的花花世界好玩。呵，若不是龙族屁事多，我早就带着宝藏嫁给你苍云舅舅，做我的鲛人族王后了！”

    “……”

    龟爷爷一个踉跄，哭笑不得：“九皇子……”

    黄粱不客气地打击：“你送上门，也要苍云舅舅愿意要啊。”

    “你不懂。”国师幽幽摇头：“算了，反正早就是老夫老妻，名份不重要！”

    “……”云润生敢发誓，国师说这话就是在炫耀，炫耀，炫耀。

    龟爷爷吸气，老龙王啊，你可千万要被九皇子气醒啊！

    黄粱一揽云润生的胳膊，“云大哥，我们走！”

    “呵呵，别急啊，我送你们回去。秀秀何时娶妻立后？记得一定要通知舅舅，舅舅肯定给你准备大礼，无论多忙都会去捧场，秀秀的皇后会是什么样的女子？端庄贤惠？聪明伶俐？温柔如水？精明能干？秀秀喜欢哪种？当了皇帝就是好，天下的女子随便你挑，一年来一场选秀，不出三年你就可以后宫三千醉卧美人膝，连舅舅都羡慕你。云道长，你说是不是令人羡慕？”

    “敖湛你闭嘴！”黄粱气怒大吼，直呼其名。

    国师不以为然：“舅舅是关心你羡慕你，怎么生气呢？”

    “你把鳞片给我，我不要你送，我自己回去。”

    “只怕给你也不会用，小秀秀，你现在功力还不够，要努力哦。”

    “很快我就会追上你。”

    “不可能，除非你一体双修。”

    云润生蹙眉：“秀秀不会一体双修，九皇子，事到如今你何必还说这些话，秀秀是不是一体双修，和龙族的兴衰有何关系？”

    龟爷爷困惑皱眉，看向国师。

    国师微微一笑：“好似的确没关系。”

    “那请你以后不要再对秀秀说双修之事。秀秀与我虽未成为夫妻，但我们是一体。谁若是欺负他便是我的仇敌。我不像你有所牵挂，除了秀秀，我在这世界孑然一身，无所畏惧。”

    国师眯起眼：“威胁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