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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大安生。他方才手下不自觉便有些用力,此时仔细感受一番,那隐隐作疼的方式并不激烈,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胎儿月份渐大,他这段时间又躺得有些久,位置还很靠上,平常就不免时有胸闷气短的情形发生,每每觉得腹中胀得难受,他不知觉得就总想把肚子往下推。 易缜抓住了他的手,凑近了道:“我看看。” 他这时语气已然和缓下来,正如他所说的,刺客并不是针对他而来,或者就是个飞贼也有可能。这时就不再把此事放在心上。一心一意想着的都是眼前父子两人。 秦疏还念着小黑到底如何,正处于神思恍惚中,并不似他一般能把事情放开。对他此时的亲密无间还有些不能接受,从前是迫不得已忍受,这时却有些尴尬起来,伸手稍稍一拦:“不用,说了没事。” 易缜仍旧固执,坚持道:“我看看。” 令秦疏十分郁闷的是,被他划着圈轻柔的安抚一两圈,胎儿竟然慢慢安静下来。 易缜十分高兴,又有些邀功的意思,对着秦疏不无得意地笑起来:“它认得我了。” 秦疏看着他明明白白的喜悦与欢欣鼓舞,心底反倒是一阵阵寒意上涌,突然有些悲从中来。 易缜带着那种陶醉的欣然表情,又凑过耳朵贴到他肚子上去听。 秦疏僵了片刻,勉强推了推易缜:“你别闹,弄得他总踢我。” 易缜闻言直起身来,用手摸了一阵,轻声笑道:“胡说。” 秦疏确实被踢了两下,见他说得轻巧,有些不快,正要开口辩驳,腹中胎儿却不给他面子,猛然又是一疼,逼得他把到口的话又吞了回去,只顾蹙眉忍痛。被他一搅,也把方才的思绪放下许多。 易缜的手正放在他肚子上,有所感应。看他神色尚好,这才松了口气,往痛处揉了揉,话中隐隐有些笑意:“这儿是手,谁会用手踢你?” 秦疏不料他这么分辩,一时反而有些不知如何应对,想了想依旧道:“他就是踢我。” 易缜听出他口气里淡淡的不满与愤然,也不理会。只管专心致志地用手在他肚子上指指点点:“这儿是手,这儿是脚,头在这边,这是小屁股。” 秦疏微愕,他对生产之事其实连一知半解也谈不上。虽说孩子长在他肚子里,他除了偶尔能分清头脚,别的地方多半摸不出哪是哪。却也抹不开脸去详细询问太医。 这时听易缜这么一说,不由得有几半分相信,正跟着他的话去想像手脚各在什么地方,听易缜提到屁股,不免就有些赫然。待要发作,低头瞧见易缜神情,一气势顿时就xiele。 易缜如天下所有将有人父的父亲一般,正温柔而满足地微微笑着,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喜悦安详,而其中隐隐掺杂着的心疼与担忧,于无意之间毫不掩饰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易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留意到秦疏探究的目光,脸上笑意收敛,又微微带上了几分忧色,喃喃自语道:“胎位这还没有转过来呢……” 秦疏不知要怎样与他谈论这个话题,咳了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将他的手拨开。过了片刻又忍不住悄声问:“它什么时候能生?”话才出口,他已然是面红耳赤。 声音也是细若蚊蝇,若不是易缜心思都专注在他身上,几乎要没有听清。 纵然他身体稍有好转,但毕竟之前亏损太多,根本不是十天半个就能补得回来的,何况现在他身体情况正是特殊之时,太医也不敢滥用补品滋补,使得收效甚微每每提到分娩时的情形,每个太医脸上写的都是不容乐观。 易缜心里一揪,面上还只能挤出个笑:“若是按正常推算,还有两个月左右,也可能不到这个时间……你不要多想这些,先把身体养好,别的事才有缓解的余地。” 他顿了顿,又一脸心疼地道:“是不是这几天很难受?” 秦疏吁出口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易缜只当他是默认了。又是一阵缓过,想了想还是轻声道:“其实……其实我们真不是非要这个孩子不可。” 秦疏猛然张开眼睛,目光锐利而警惕地盯着他。 易缜的态度倒显得平和些,伸手按住了秦疏:“我不是不喜欢它,我自幼失祜,母亲对我泰半时候是不闻不问,纵然有先帝照拂,但那种缺失,不是一两件珍奇事物就能弥补得了的。我若有孩子,定然不叫他再尝到这样的滋味,难道你又忍心?如果现在这个孩子会让你有危险,那么我宁可舍弃他。你真喜欢孩子,我们以后还可以设法再养……” 他一时似乎是忘了,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的缘故,秦疏早自行了断,又如何会留在他身边。 然而看他神色认真之极,秦疏忍住了并未拿这话去刺他。但怕孩子出生就没有父亲而抹杀它的存在这样的事,他也不能够接受,那怕那出发点完完全全是为了他自己。 “多谢侯爷一番好意。”秦疏定了定神,也镇定下来:“不管侯爷怎么想,也请侯爷记住了。我爱惜这个孩子,不论他的由来,他总是最无辜的。我在乎他,胜过在乎我自己的生命。侯爷若当真愿意对我好,就请宽容他一些。” 他缓缓说着,仰脸看向易缜,眼里有一丝异样神彩闪烁其中。 易缜并没有留意到他话里隐约的挣扎与期盼的味道。只是这话再说下去便要僵了,反正到时若真是情形不济,让太医便宜行事就是,也不必现在同秦疏起争执。将话头打住,又转而说了几句别的。 只是两人都没了谈兴。秦疏平白的担了一层惊吓,更是精神不济,先睡下了。 易缜这才有时间腾出手去料理别的事。他在朝里得罪的人不少,但都算不上是深仇大恨到要取他性命图而后快的地步。就算是有几个政敌,最近似乎也没有什么利益相关的事。 前段时间的水患事件倒有了些头绪,隐约是北边狄夷暗中混入备地所为。但看那人的来意,确实又不像是冲着他来的,或者说主要目的并不在他。 百思不得其解之余,该搜该查的仍旧不可马虎,又将各处的巡查侍卫加派了人手。这些事情一一做完,已然是深夜时分。内屋里秦疏侧身面对着床里,已经睡熟了。 他举着烛台照了照,灯影下益发显得腹部突起的彭隆越发的大。易缜出了会儿神,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思,对着那个背景看了又看,最终轻轻叹了口气,吹灭烛台轻手轻脚的上了床。 他在暗里伸过一只手臂过去,轻轻将秦疏圈在胸怀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