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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浑身一阵凉汗。 凉汗之后,她的脑子有点想哭,可又一点也哭不出来,连哽咽都没有。 她只能张张口,磕磕巴巴道:“您、您别啊……” “?”沈晰无言以对地蹙起了眉头。 他是才刚刚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看上她了的。因为当她承认她不愿意留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很生气,而且还有点慌。 可即便只是这片刻里,他脑中也已斗转星移地设想了许多种她得知他看上他之后会有的反应。 ——可她这算个什么反应? “您别啊”?这什么意思? 楚怡努力整理着混乱的思绪,语气恳恳切切:“奴婢就不是个……不是个当宫妃的料!您看奴婢这臭脾气,没规没矩的,您身边有这么一号人说出去都让人笑话!奴婢就……就就就好好当个宫女吧,奴婢好好在您身边待着,殿下您您您不提那话了行不……” 沈晰心里快笑死了,她怎么这么好玩? 而后他状似为难地啧了声嘴:“不好办,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然后,他还饱含玩味地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孤就是看上你了,就喜欢你这臭脾气。” 您这是有什么毛病…… 楚怡哽咽着,把这句话噎在了喉咙里。 她就不懂了,太子怎么就能看上她呢? 沈晰也不懂了,他堂堂太子,日后承继大统,天下都是他的,被他看上就让她这么难过吗? 她这种难过,还俨然不是什么欲拒还迎,她难过得情真意切,就好像他是个乡间恶霸正在逼良为娼一样。 于是,沈晰想着她性子直,又直接问了:“你是觉得孤讨厌吗?” 第12章 太子审视着楚怡,审视得她毛骨悚然。 她脑子里打结打得跟古代结绳记事的绳似的,卡壳卡到连该说“讨厌”还是“不讨厌”都想不明白。 然后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楚怡呆滞地开了口:“奴婢说讨不讨厌……有用吗?” “?”沈晰锁着眉头沉思了一下,坦诚道,“没用。你已经是孤的妾侍了,这不是你说了算的。” 楚怡:“……” 那你问个屁! 她为此悲从中来,沈晰倒似乎因此豁然开朗了,变得心情大好。 他舒着气站起身,又伸手把她也搀了起来。 楚怡心跳得跟有二百个小jiejie在她胸腔里踩着鼓跳似的,沈晰一脸好笑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孤不是爱强人所难的人,你现在不情愿,孤容你慢慢准备。” ……那奴婢要是一辈子都不情愿呢? 楚怡怂巴巴的没敢把这句话问出来,抬眸瞅瞅他,局促不安得只想开溜。 沈晰也没打算让她这么心神不宁地继续当值,便让她回去歇着。至于外头的那个周明,他也没再追究,让人回北边去了。 楚怡回到房里,心跳也并没有顺利地缓和下来。她把自己闷进被子里,脑子里乱糟糟的。 猝不及防地被太子“表了白”,突然么?突然。 但奇怪么?说实在的,不奇怪。 单凭她现在这张脸,被男人喜欢就不值得奇怪。 何况这还是古代,他是太子? 对他来说,这有什么不可说的?他跟本没有遮遮掩掩的理由。 ——不管是历史上还是宫斗剧里,皇帝皇子们看上个宫女,二话不说就给睡了的例子还少吗?这是阶级制度给他们的特权和三观,是不能用现代人的眼光去看的。 站在这一套三观基础上,他都没直接睡了她,而是愿意给她时间,已经堪称道德楷模了。 毕竟,他若是今晚就打算直接睡她她也没辙。这个时代的人管那叫“临幸”,是一种恩赐,受到这种恩赐的人应该感激涕零。 眼下他顾及她的心思可以说是很难得的,或许也是真对她用了些心。 这些道理楚怡想得明白。但想得明白管屁用,明白道理和自己心甘情愿扑上去睡太子是俩概念。 其实,她倒不介意给太子当妾,也不介意他会有越来越多的三宫六院——她这个人的适应能力很强,既然清楚拿现代三观要求古代人不现实也不科学,那她就懒得矫情那么多,所谓忽略背景谈三观都是耍流氓。 但问题是,她真的认为自己搞不定宅斗宫斗那套东西。 ——万一她一不小心就特别得宠了怎么办?到时候她能容得下他去睡别人,别人不一定容得下她啊! 这一不小心可是要送命的!她又没有宫斗片女主那种上个烟熏妆就要黑化放大招的本事,对这条小命,她可宝贝了! 这就很难办,从了吧,她担心的这些事儿十有八九避不过;不从吧……怎么才能不从啊? 楚怡烦躁地在床上翻来滚去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时听闻太子照例去宜春殿用膳了,她的心情才平复了一些。 好好好,她祝他们夫妻举案齐眉,百年好合。不然太子去看看别的谁也都挺好,可别再提喜欢她的事儿了。 宜春殿里,夫妻两个各自低头用着膳,没什么话可说。 云氏和廖氏册封后搬出了宜春殿,太子妃到底识了趣,没再给太子塞人。太子也是怕了她了,不再在宜春殿留宿,只每晚过来用个膳,用完就走,自己回书房睡觉。 这样的相处好像很平静,但也正因为这样,夫妻两个之间的感情好像愈发淡薄了。太子每天来看太子妃都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只是为了让她安心,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太子妃赵氏呢,又素来不是个会主动与人亲近的性子,太子不说话,她便也不说。 可事实上,赵瑾月的心里是很慌的。 太子把云氏和廖氏册封了送出宜春殿,就再也没临幸过,徐侧妃那边他也没去,是让她放了些心,甚至于有些感动。 但同时她又在想,这样不是个事呀! ——她有着身孕,堂堂太子就谁也不见了,这若传出去,让旁人怎么说她? 她还有四个月才生,不能让太子一直这样。她是太子妃,贤惠是最要紧的,专宠那是妖妃才会做的勾当。 赵瑾月就这样惴惴不安地琢磨了一顿饭,太子放下筷子的时候,她其实才吃了没几口。但按着宫里的规矩,桌上地位最尊的搁了筷子,旁人便也不能吃了,赵瑾月就也把筷子搁在了一边。 沈晰由宫人服侍着漱了口,抬眼便见她碗里的饭没动两口,夹菜的碟子也几乎是完全干净的,不禁蹙了蹙眉:“吃得这么少,身子不适?” 太子妃摇摇头:“没有,臣妾适才想事走了神,没顾上吃。” 她时常这样,沈晰也习惯了她心思重,便又说:“那孤先回去了,你再吃些,让小厨房给你做些合口的也好,别拘礼了。” 他说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