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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得七晕八素的人,对方还热情朝他们招了招手。 “衙门来了啊!” 士兵说:“是嘿。” “这天,你们外地人不行的。”那百姓说,“找个地方躲着吧,我们先走了!” 方拭非大开眼界。 海边的百姓都是这么剽悍的吗? 第66章 寺庙 “看吧, 没事的。所以东西一定要买不能漏水的, 何山县的东西都是好啊。”王猛抹了把脸说, “只是家里的东西又要遭殃了。” 方拭非目送着三两人群离去, 继续沿着路去船厂。情况比他们想的要好一点,有些积高的水位, 刚过肩膀, 但小心一点,还不至于把人淹死。 王猛退开大门,里面也已经积了水,一艘吃水重的船, 还在原地不动,但再里面,有轻微的撞击上,是船被固定在柱子上无法动弹。 王猛带着他们往最里面去,里面是艘能坐六七人的小船。大一点可以坐十多人,只是有些破旧。 他说:“用这些船,这些方便。大了不能在城里划。” 附近船厂不知道是谁的,这种时候也只能强行征用了。王猛带着他们过去, 又在附近找了一家船厂。这家船厂是还在经营的,里面有几艘将要完工的渔船。 再往前,发现大门已经被人砸过。 在水里行动转身都不方便, 可是有风的时候,要掌船更不方便。 众人已经在水里泡了半天,身上皮肤都开始起皱, 手脚稍一碰到什么坚硬的地方,不小心就会划出个口子。这水脏的呀,伤口从最初的微微刺痛,到现在几乎没有知觉。冰冷的雨水跟寒风又不住往脸上招呼,冷得是瑟瑟发抖。 王猛吭哧道:“回……回船上,先缓缓!” 他们往回赶,分别爬上找出的几条船,用锁链勾住可以固定的地方,坐在上面休息片刻。 未过多久,他们看见几个和尚,载着人从大路上顺流过来。 灰扑扑的衣服满是泥泞,在黑夜里分不出区别,可光溜溜的脑袋却很是显眼。 方拭非困惑一哼:“冥思教的人?” “是他们。”王猛惊讶道,“这是在做什么?在救人?” 旁边的士兵说:“应当是吧。” 众人沉默半晌,找不出想说的话。 “正常嘛,总不可能一庙凑着的全是坏人。那就不是寺庙,是土匪窝了。”方拭非动了下身体,两腿的肌rou在无意识地颤抖。她一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唇间沉沉吐出淡淡的白雾:“庙里有些是过不下去,被收养过来的小沙弥。他们在庙里干活,接待信众,生活异常清苦,也不知道什么内里事。还有些是信了冥思教宣扬出来的佛理,而心向往之的信众,他们本心是好的,只是投错了门。正是因此,欺骗他人的善意,再去欺骗他人,才显得更加可恶。” 王猛侧过脸:“啊!所以朝廷真的——” “嘘——”方拭非笑道,“别说。” 王猛用力点头。 他们又坐了会儿,僧人的船缓缓从他们身边划过。 两边人淡淡打了声招呼。 月亮终于从乌云后探出点头来。他们的视力已经渐渐适应了黑夜,倒不至于像最初的时候那样迷茫。 方拭非站起来说:“我上去看看,下面的水涨到什么地步了。” 王猛是没力气跟着她折腾了,只是叮嘱道:“使君小心些啊。” 方拭非做了个无碍的手势。 她走到船头,对着附近的建筑观察了一圈。稍退后两步,一个蓄势,跳到另外一艘船上。那士兵反应也是很快,动作更是敏捷,快速上前给她垫了一下,用手将她往上抬。方拭非单脚蹬在柱子上,已经扒住屋檐。深吸两口气,像只壁虎一样灵活地翻到屋顶。 她把手心沾到的黑色沙砾在衣服上蹭了下,脚踩着青瓦继续往前走。 街道上有点粼粼的波光,街道似波浪一样涌动。可是看不清更多的东西了。 方拭非忽得脚下一空,这屋檐已经被风吹得松动,碎裂了不少,踩着的竟然是虚的。她心觉不妙,好在下面是水,应该不会摔得疼。 失重感刚传来,身后衣领发紧,她被人拎着用力向上提。 方拭非扭头,正想看看这位救命恩人是哪位好汉,视线中撞上了一双不算熟悉的脸。 对方挡着下半张脸庞,竟就是那天遇到的灰衣人。 方拭非看着他瞪大眼:“你……” 灰衣人并未出声。 方拭非:“这么多天了都没换身衣服吗?” 那人直接松手,方拭非差点又掉下去,连忙稳住身形,以丑陋而笨拙的动作自己站起来。 “这位大哥,开个玩笑而已。”方拭非说,“上次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跟谁学的功夫?指不定我们师出同门,还是师兄弟呢。” 灰衣人定定看着她。 方拭非笑道:“你上次要来杀我,这次却是来救我。所以不在这几天,你不会是去查我身份了吧?” 灰衣人转身即走,脚下轻踏,沿着房顶一个轻功跃到对面。 这边的房屋建造得还算密集,轻功好一些的话,的确是可以飞檐走壁。但方拭非看他身手,还是觉得俊得厉害。 她快步跟上。 方拭非在后面喊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风忽大忽小,站在高的地方,到时候小心被吹下去了。” 灰衣人跑了一段路,左右行人开始少去,也离那群士兵越来越远。便停了下来。 方拭非见这萧条模样,恍惚觉得他这是要杀人灭口。 灰衣人冷冷开口道:“有人要我来杀你。” 方拭非停在他三米远的地方,想不出来这人是谁。困惑道:“我往日与人无冤,也就近日有仇。莫非你是冥思教的人?” 灰衣人不屑一笑:“你往日无冤。出了何山县,是不是觉得自己近日也无仇了?” “啊……” 方拭非真是这么想的。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嘛。 “你是京城来的?还是荆州来的?”方拭非自己回答道,“不可能是荆州的。他们已自顾不暇,哪里来的本事请你过来?” 她把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回忆了一遍,最后只想到一桩无妄之灾:“不会是三殿下吧?” 灰衣人挑挑眉,那双眼睛分明在说,怎么就不会了? 方拭非冷的起了身鸡皮疙瘩:“他想报仇,也该去找顾侍郎或五殿下才对!” 这是不现实的。 “……好吧。”方拭非说,“这起码证明,你的身价是比十万两要低的。” 灰衣人道:“你还有空在这里逍遥?” 方拭非大怒:“你哪只眼睛见着我逍遥了?我这都快冻死了!” 灰衣人:“你不去看着五殿下?随意把他送出去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