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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谋略,无善与不善之分。为无关的人赴汤蹈火,伸张正义,纵然是自己想,别人也不会愿意的。人性皆是如此,哪能强求于人?‘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是岂水之性哉?人之可使为不善,其性亦犹是也。’是形势逼人啊。” 林行远忽然想道:“把苏叶跟顾琰放在一块儿,不会出事儿吧?那里还有一个马氏商户呢。天呐那三个人……” “不会吧?”方拭非说,“如果她连这都认识不到,只能说她不够幸运,下半生也之能郁郁如此了。” 林行远叹道:“若是我同她一样无牵无挂,只管报了仇再说。” “不会,不是这样悲观。你看我,能不能从他们手里抠出钱来。”方拭非笑道,“不死,也要剥他们层皮,不然真是要亏了。” 方拭非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她家里没个传话的仆人,叫王声远气得不轻。只能喊人在她门口等候,见到她之后,给她递了一叠公务,叫她连夜做出来,第二天早些去尚书府前等候,会带她一同入宫觐见。 故意的,就是不让她休息。 方拭非哭笑不得,王声远这么记仇做什么? 翌日大早,天色还未亮,方拭非在王声远的家门前,终于等到了佝着背出来的王尚书。 方拭非冷不丁从门后蹿出来,说道:“王尚书你为何要我熬夜?如此面见陛下,是为不敬。” 王声远一个哆嗦,怒瞪着她:“越cao劳的模样越好。怎么,你还想光鲜亮丽地去陛下面前讨骂吗?我看你在荆州享受得很,惹了这么大的祸,精神还不错。” 方拭非说:“可顾侍郎叫我别卖可怜。” 王声远拍她背,哼道:“顾侍郎是顾侍郎,你姓顾吗?真是弄不清楚,可别再说这样的傻话。走了!” 王声远亲自带她进宫。早朝方拭非是没有资格的,便在大门外等候。等众臣散会,再跟着王声远去小书房议事。 除却户部尚书以外,还有几位大臣。 王声远在顾登恒面前提起方拭非,顾登恒点头,外面内侍才放她进去。 方拭非跪下,中气十足地喊道:“臣方拭非参加陛下。” “就是你?”顾登恒定睛看了一眼,指着她道:“哦,原来是你!” 方拭非抬起头笑道:“陛下竟还记得臣,臣惶恐。” 顾登恒冷着脸说:“朕不记得你,你先别说这个。朕问你,顾侍郎在荆州要动手打人,你为何不加劝阻?” 方拭非一脸坦诚道:“臣拦不住啊。” 顾登恒翻了个白眼,面露愠色。 方拭非挠挠后脑,说道:“而且臣觉得,顾侍郎打得挺对的。” “你——”顾登恒被她下一句话逗笑,“你倒挺会顺水推舟的是吧?” 方拭非赔笑:“嘿嘿嘿。” 顾登恒倏然脸色一板:“谁同你笑!这是好笑的事吗?你还觉得自己没错?别在朕面前卖弄你机灵,朕最讨厌你们这些喜欢避重就轻的人!” “臣没有推卸责任!臣有错,可错不全在臣。”方拭非说,“陛下是没看见江陵县令如何嚣张的模样。他不知顾侍郎身份,拿他当八品小官奚落……唉算了,臣不敢多说,江陵县令不在此处,说得好似臣在背后污告他一样。陛下圣明,相信心中自有考量。” 王声远半抬起头。 可你已经全说了啊。 顾登恒沉默片刻,换了个姿势,朝她勾勾手指:“你过来。” 王声远挑眉,不解看着方拭非。左右大臣也是这般。 方拭非站起身,朝着他走过去,跪在书桌前面,然后求证似地看着他。 顾登恒抬起桌上的奏折,作势要打:“叫你上来!你要朕说几遍?” 于是方拭非在内侍们炯炯有神的目光中,跪到陛下跟前。 众臣也探头探脑地小心张望。 旁边官员做着口型问王声远:“他是谁?”这孩子怎么看起来很讨陛下喜欢? 王声远摇头。 三两句话说不清楚。而且他明明谁都不是! 顾登恒看了她一会儿,莫名气闷。想揍她,在桌上东西都扫了一遍,最后只是抬手扭住她的耳朵。 方拭非:“陛下!” 顾登恒:“怎么样?” 方拭非抱住他的手道:“疼!” 旁边内侍见状想上前,又止住了脚步。 前排大臣整个都凌乱了,踮着脚想去看书桌后面发生了什么。 顾登恒:“知道疼对不对?” 方拭非猛点头。 “你错了没有?” 方拭非立马道:“错了错了错了!” 顾登恒又说:“没点骨气的家伙。” 顾登恒手下轻了一些,靠近过去小声问:“老实说,你打了没有?” “没有,这个真没有。”方拭非答,“顾侍郎刚踢了一脚,马上被臣给拦下来了。” 顾登恒看她一脸得意,又用力拧道:“你还有功了是吗?” “臣不敢!臣如实回答而已!”方拭非可怜兮兮道,“陛下,臣好冤啊……” 顾登恒顿时就乐了。 “你哪来的脸?跟谁借的?你们尚书都没你这等功夫。” 王声远:“??” 又干他何事? 这边正闹着,外边人来报:“陛下,五殿下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 顾琰这样的生存环境,你要他为了单纯的正义去牺牲自我,那是不可能的。就好比要一个当官的就必须去责罚所有的贪官一样。正义只是大方向上的正确,可冷静地考量利弊才是他们生活环境的主要常态。 热血少年,其实不适合做大官 第47章 识势 顾登恒明显是不喜欢顾泽长的, 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此时方拭非近距离靠着他, 他眉间皱起来的弧度不可避免地撞进她眼里。虽然顾登恒已经上了年纪, 但这表情实在很难掩饰。 这是他亲儿子啊!可当一个人偏起心来, 就跟着了魔一样,血缘就跟道理一样站不住脚。 顾登恒一挥手, 示意让人进来。 方拭非还静静跪着, 一时间不知道该退下还是继续呆着。 顾泽长走到他面前,原本是鼓起勇气,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可一跪下, 人又怂了,对着顾登恒一张口竟然结巴了:“父……父亲。” 顾登恒果然神色微愠,声音严厉起来:“说!” 顾泽长喉结一动,说道:“臣,来向陛下告罪。” 顾登恒:“何事?” 因为紧张,顾泽长嘴里分泌出来的唾液怎么也吞不干净,脑子一片空白,原先打好的腹稿也忘了一干二净, 只记得一个开头。便囫囵着背了出来。 “禀陛下,顾侍郎此行前往荆州,是因为臣在京城遭人唬骗, 犯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