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
天全场一折,就当是普天同哀吧。” 众人议论着,他人的生死在自己的眼中还没有商场折扣来的重要,仅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千树集团作为上市企业,想必是顾虑董事长去世的消息会引起股票的骤然波动,所以讣告拖到葬礼结束后才向公众宣布。但事实上,因为财产纠纷的事,稍微关注电商圈新闻的人都知道。 任临树,这些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吧。不知商场会不会有促销活动呢?她想起管川惦记了两个月的那条巴宝莉围巾。 她和管川打算七夕去领证,不摆喜酒,简简单单。她除了阿姜这个闺蜜以外,在B市,无亲无故。十几年前,是管姨收留她,尽管她自痊愈后,就独自生活至今,但若不是管川母子的救助,她恐怕早已病死路边。后来,她在学业上得到管川的经济资助,在巴黎被驱逐回国时,也是他的那句“回来吧,嫁给我”给她支撑。 说来十分具有戏剧性,管川的职业恰和她哭丧相反,他是司仪,每天都奔波于各大婚宴中。求婚时,管川买了一枚钻戒,一千六百九十九块钱,钻石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我主持过很多婚宴,见证过那么多新人,可我却不能给你一场婚礼,这是我欠你的。将来,我补给你,我会给你一个完整的。”管川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买完围巾,乘手扶电梯下一楼,管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今晚你来我们这边把饭做一下,我还在打麻将。你顺便买些卤牛rou,川儿爱吃,不然等你菜烧好,川儿的胃都饿坏了。叫你搬过来和我们住一起,你又不同意,做个饭都不方便。”管姨开口说了一通。 她也不做辩白,轻声说:“好……” 无意的抬头间,她握着手机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看见了站在一楼香奈儿专柜的管川,他挽着一个肤白微胖漂亮女孩,两个人有说有笑,正在购物。 “管姨,我现在有点事,先挂了。”她随即挂断电话,往管川身边走去,竟出奇的平静。 就在她电梯快抵达一楼时,竟又莫名其妙的停电,整个商场变得黑漆漆一片,周围的人乱成一团,甚至还有人阴森森地说:“不会是死去的任董回来了吧……”几秒后,灯亮了。 她面前的管川和漂亮女孩也不见了踪影。 仿佛是见到了海市蜃楼。 她没有追出去。 来到管川的房子,她脸上挂着无法掩饰的憔悴,见管川已经在家,对着电脑在忙。她什么也没说,蹲在小小的厨房里择芹菜叶子,空气里都是潮湿的霉气。心口突如其来涌出的悲伤,一波又一波。 她将手遮在额头上,轻声地哭了。管川走进厨房,倚着门,踌躇地问:“你……是在哭吗?” “没有,哭是我的职业病,我只是在练习而已。”她很平淡地说。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她干脆地拒绝,接着又说,“你喜欢的那条围巾,在茶几上。” “好贵,以后别给我买了,你留着钱自己买些像样的衣服。” 她话锋陡然一转:“把你身上的衣服换掉吧,香水味太重了。”说完,她低下头继续择芹菜叶。 管川慌张地连表忠心:“你别误会,这是今天一位伴娘喷香水时,我站在边上沾上的,我可没有和别的女孩有什么亲密行为。再说很快我们就要去领证了,别胡思乱想。” “我相信你。”她望着管川的脸,想看清楚面前这个男人的真正表情。她没有捅破窗户纸,给他时间去处理,日子暂且过一天是一天,不想去对抗目前的关系。甚至她也怀疑自己的管川的情感,她冷静的自己都难以置信。 同时也开始理性地认识到,也许他们之间的关系,本身就是一种矛盾。 晚饭之后,管姨拎着钱包再次去了麻将馆。两个人显得尴尬起来,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一起相处的时间,多是在沉默中度过的。一个是婚礼司仪,一个是葬礼哭丧,出于忌讳,她很少在他面前提起自己工作的事。 因为管川说过,每次在外面,有人问起他女朋友的工作,他都不好说出真相,特别是和顾客闲聊时被问起,他更是不会说,他的客人都是喜事当先。 管川的理想是拥有一家自己的婚庆公司,她手边也有一些积蓄,她原本是打算买房用的,但她想拿出来支持他的创业。 每次谈起对婚庆事业的构想,他总是高谈阔论,她就在一旁听着。哪怕再遥不可及的梦,她也会尽自己微弱的力量去支持。 管川救过她的命。“你搬过来,和我住一起吧……现在凑合住这儿,明年动迁,咱俩和我妈加一起之前能分两套房……”管川欲言又止。 “不用了,以后再说。”她做好清洁后,拎起包,推门出去。 “为什么都是要结婚的人了,你却不肯亲近我,仍冷冰冰地我于千里之外?我娶你不是要你给我做饭洗衣服的。叶余生,你到底爱我吗?还是你心底里根本就只有那个人!” 管川的手机响起,他挂断,再响,他又挂断。 “接你的电话吧,我走了。”她下楼。 并没有亲眼见证所谓的出轨,也就无法从中探寻根究。就这样的局面,他们还要走入婚姻?她坐在公园僻静之处的长椅上翻看手机,在近期的通话记录里,看见任临树的手机号码,脑中浮现他的脸,她没有存储他的名字,但他和这串号码一样深刻。她想,如果当年她和他没有失散,后来他们是不是会一直在一起,不成分开过? 不错过有关任临树的任何新闻,用早几年注册的无名小号,关注他的微博,将他近五年的微博都看了一遍。他去过很多国家,他每年,都会去一次长白山。 你在纽约的黑夜,你在上海的白天,你在印度洋的清晨,你在长白山的雪地,你在任何地域任何时间,唯独不在我身边。 将嫁给他人,却如此失控地想着另一个男人,她为自己感到可耻。 叶余生,醒醒。 3/“哦……我打错了。” 位于郊外的任家别墅。 任临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表,还有一个小时,就是公司的上班时间。他有着商人的谨慎和大局观,经历孤独、贫穷、丧母,再加上任道吾连续十年对他的用心栽培,训练出他面对危机的从容不迫。 眼下将面临各种局面,他洞悉得十分透彻。 尽管他名正言顺的接任了千树集团的董事长,但这不过是刚开始。赵裁不会善罢甘休的。任枝穿着一件棕色睡袍,打着呵欠走下楼,赵裁则紧跟其后,贴心又紧张地说:“当心点,你可是怀有身孕的人啊,你肚子里,是爸爸唯一的亲孙子,血脉相传。爸泉下有知,该多高兴啊。亲生儿子又怎么样,我们这儿还有爸的亲孙子。” “姐,恭喜你。”他因这个消息而惊喜,自己要当舅舅了。 “恭喜?你哪来那么多的好心,伪装保全爸爸的声誉,甘愿背负养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