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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凌云渡撤去,那里有船。 没想到,凌云渡那里也是火光正盛。一个白衣人站在渡口,火光映照着他的脸,他的目光似笑非笑,配上那张十分俊秀的脸,竟有些蛊惑人心的意味。 白衣人道:“你烧了人家的宅子,我烧了你的船,这样公平的很。” 声音带着几分随意。 李若慈没有理会他说的什么,直接袭向了他的身体,先发制人。 却不料白衣人却轻轻松松便避开了,还侧身抽出一把长剑,斩出几道白光。 李若慈立刻感觉到这个人与刚才的那些弟子不在同一水平。 一不留神,头发就被削落了几缕。 他目光一凛,戾气横生。但白衣人却始终从容不迫地见招拆招,神定气闲。 “三公子身手不错啊。” 剑光清亮,李若慈看到了剑上刻的字“随虞”,心下当即了然他面对的是谁。 “原来是裴时裴公子,谬赞了。” 无息天新一代弟子中尤为出色的几个,他也有所耳闻。 他手上的折扇转了一圈,妄图伤到对方的手腕,却不曾想对方的剑直接穿过了折扇刺到了胸口。 他听到肌肤被刺破的声音,有微微的痛感,他连忙收起折扇,夹住剑锋,凌空便给了裴时一脚。 裴时倒退两步,抹去了唇边的血,剑招愈发凌厉。 李若慈身上中了几剑,分别在胳膊和腿上,鲜血溅到面具上,更给他添上几分诡异。 裴时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衣上染上了缕缕血痕。几番下来,两个人皆是狼狈至极。 缠斗许久,裴时逐渐占了上风,李若慈节节后退,身后表示深不见底的河水,漆黑一片。 裴时的剑划过来,致命招,如果让它划过他的颈间,基本就必死无疑,李若慈下意识的一避,便落到了水里。 河水立刻就没过了头顶,温度很凉,一下一下地冲击着他的神经,他的四肢都受了伤,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杀伐之声在耳边消失。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偏僻的河岸,已经天明,周围生着野草。他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几步,看来没有人追上来,当时天色那么暗,水那么深,想也不可能有人跳去河里捞他。 面具不知被河水冲到哪去了,露出了他略微发白的脸,失血过多,身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他咬牙撕掉身上的夜行衣。 附近要有村落什么的就好了。 他往前走了十多米,最后还是因为体力不支再次晕倒了过去。 鼻尖萦绕着淡淡草药的苦味以及清甜的花香。 他蓦地睁眼,床沿背对着他坐着一个少女。 他立刻直起身,手里聚起力气,如果少女对她有什么不利的动作,他不会让她有再挣扎的机会。 少女却在这时回眸冲他一笑,仿佛三月春花:“你醒啦?” 她显然没有意识到近在咫尺的危险,脸上一直挂着盈盈笑意,继续说道:“你受伤了,我在河滩上发现了你,就把你带回来了,你别怕,我会治病的。” 李若慈不动声色地听她说完,见她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垂眸说道:“那真是谢谢姑娘了。” 少女起身从桌子上端了一只白瓷碗递给他,说道:“这是药,你喝了它伤会好的更快些。” 趁少女转身出去的一小会儿,李若慈将药倒在了床脚。 少女又进来了,手里还攥着两个黄澄澄的杏,看到空碗,她不禁惊讶道:“这么快,本来还想着会苦,特地给你带了甜果子。” 李若慈好笑道:“那是逗小孩玩的。” 少女将杏放到了桌子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若慈估量了一下自己在外的名声,说不上人人喊打,但也会吓坏小姑娘,于是,他决定真名还是不告诉她为好。 “林若言,若非的若,言语的言。”他慢慢道。 “嗯,很雅致。”少女点点头,道:“我叫唐愿初,许愿的愿,当初的初,是个医师。” 这少女看起来年纪不大,竟是个医师。 “对了,林公子是怎么受伤的呢?看身上的伤像是刀剑所致。” 李若慈低下头,略微一思索,道:“贼人所伤。” 他停顿片刻,酝酿了一下情绪,继续道:“我自幼父母双亡,寄人篱下而活,如今跟着一个商队干活,却不想这个这个商队的船被截,人皆是死的死,伤的伤,我也被迫跳船。” 说着,便渐渐红了眼眶。 唐愿初慌了神,连忙道:“啊,不哭不哭。” 继而又愤懑道:“想不到天底下还有这等事!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找他们!” 李若慈抬起头,颇有些玩味地看着唐愿初的神情,见她看过来,又连忙装出一副沉痛至极的样子。 “愿初姑娘就不怕我是坏人?” 唐愿初打量了他几眼,道:“公子看起来并不像坏人,而且既然我敢在江湖行走,就不是好欺负的!” 正当此时,外面传来几声响动,唐愿初连忙回神。 “唐姑娘在吗?”是一个妇人的声音。 “在呢。” “小狗子又病了,想请姑娘去看看。” “好。” 她向外走去,又不放心地回头叮嘱道:“你好好休息啊。” 等唐愿初走了,李若慈脱下衣服,开始检察伤口,大多数伤口已经被细细地包扎了起来,痊愈应该不成问题。但他最看重的手腕也被划出了不深不浅的一条口子,轻微一动,就会有刺痛感。 一想到昨夜的事,他的面目开始阴晴不定起来,自从那件事以后,他很久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了。 裴时……他一时间有些咬牙切齿。 第3章 山水人家 李若慈搬了一个小马扎,坐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青菜,一边择着叶子,一边拿着水洗。 “林公子,辛苦了。”从外面回来的唐愿初从他手里接过干净的菜谢道。 李若慈拂去衣上的灰尘,道:“力所能及而已。” 唐愿初掀开锅盖,倒上水,然后又在底下生了火,整个过程娴熟利落。 李若慈在她背后看着,她长长的黑发只用一条布带挽着,同寻常女子不同,她的身上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物。 唐愿初回头对他道:“林公子,你先去外面等着,这里烟大,饭一会儿就好。” “嗯。”李若慈听话地出去了。 外面阳光正好,篱笆上攀绕着零散的野花,他刚支起桌子,却见那扇破旧的小木门被推来了。 进来一个微胖的女人,一只手里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另一只手里提着个食盒。 “咦,孙大娘?”唐愿初从厨房里匆匆跑出来。 见到小女孩,她蹲下身,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