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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母点头,自顾自的说道:“我该猜到的,毕竟这么像阿蛮……” 她抬头又问,“那阿蛮,就是你爹他……” 剩下的话赵母问不出口了,阿蛮这么多年都没了消息,更何况,更何况罐子里的那只蛊母都已经死了十年…… 景荣沉默,赵母看懂了,自嘲的扯扯嘴角,眼睛有些泛红,声音压抑,“我就是不死心而已,我一直盼着我的阿蛮还能再回来。盼着他在外面玩够了,也就回来了。” 南疆人喜欢养蛊,南疆的孩子出生后家人就会在他身上种一只护命蛊,名字就叫做“脉蛊”。 “脉蛊”的蛊母养在家里,如果孩子在外面出了事情,蛊母就会不安的在罐子里动来动去。如果孩子死了,身体里的“脉蛊”没了呼吸,“蛊母”也会绝食而死。 属于阿蛮的那只“蛊母”死的时候,赵母曾一度想要亲自去中原,把家里的老幺带回来,把她家的阿蛮带回族里。 最后还是父亲拦住了她,父亲哽咽的说:“阿蛮定是在中原有了牵挂,你把他带回来,他会不高兴的。” 失去挚爱之子的两位老人,悲痛欲绝下,依旧是把孩子的感受先放在第一位来考虑。 赵母抬手,宽大的掌心拍了拍景荣的肩膀,“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外祖父说的对,阿蛮在中原已经有牵挂了。” 赵母敛下所有外放的情绪,对景荣说道:“来见见你外祖母和外祖父吧。” 踏进赵府,景荣的心莫名有些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爹爹的父母,这种无措感让她觉得脚步虚空。 林春晓一步不离的跟在景荣身旁,赵母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巧对上他那双灵动的眼睛,一时间有些失神。 赵母垂眸,脸上神色慢慢柔和,看着林春晓语气怀念的说道:“阿蛮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跟你一样的有灵气,让人光看着就觉得朝气蓬勃。” 赵眷凑过来,问林春晓,“你是表妹的徒弟吗?我之前听见你喊他师傅了。” 林春晓点头,“我是她唯一的徒弟。”以后还会是她唯一的夫郎。 赵眷喜欢林春晓这种伶牙俐齿又不失可爱的男子,忍不住打趣他,“我是你师傅的表姐,那你也该喊我什么呢?” “喊表姐,”林春晓眉眼弯弯,抬手拉着景荣的手,说道:“我将来嫁给师傅后,定然是要跟着她一起喊你表姐的。” 手掌里塞进来一只滑腻无骨的小手,景荣回神,垂眸看向林春晓。 林春晓朝她笑,全身心的依赖,眼底是满满的喜欢,毫不掩饰。 景荣悬空的心慢慢落下来,一直虚空的脚像是踩到了的地上,有种踏实的感觉。 她反手握住林春晓的手,垂眸看他。不管前面是什么样的场景,只有四宝还在身边就行。 赵眷原本还以为林春晓在开玩笑,可如今看着两人相互对视,眼里容不下其他人,顿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干笑道:“原来、原来是表妹夫啊。” 第28章 傀儡术 两位老人听闻阿蛮的孩子来府里了, 竟亲自从堂屋走出来,看向台阶下站在院子里的人。 年过花甲的外祖母和外祖父精神都还不错, 满头银发但腿脚灵活,可此时看见了景荣,两人都像是被人下了蛊, 站在原地半步都动弹不得。 “阿蛮……孩子,我的外孙女。”外祖父情绪激动,眼眶湿润的朝景荣走去, 脚下一个踉跄, 险些从台阶上跌下去。 外祖母离的最近,一把拉住外祖父的胳膊,赵母也被吓了一跳,几人中反应最快的除了外祖母还有景荣。 她一个箭步飞快上前, 抬手扶住外祖父的另只胳膊,嘴唇蠕动,低声说道:“您小心。” 外祖父看着景荣的脸,眼里满是泪水,舍不得移开半分视线,连连点头,“好,好,好。” 外祖父布满皱纹的手颤颤巍巍的抬起来, 指尖试探性的在景荣眉眼间轻触, 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泪水落下来,滴在衣襟上,他哽咽着说道:“我跟妻主撑了这么些年,就是想等他回来……” “我们虽然没等到阿蛮,可是等到你,也值了。”外祖父抬手抱住景荣,痛哭出声:“孩子,我阿蛮的孩子。” 外祖母为人沉稳,见到景荣并未像外祖父那般情绪失控,她只是声音略沉,一手搭在夫郎背上轻轻拍抚,一手搭在景荣肩上,只说:“阿蛮成家了就好。” 她们一直不敢去想儿子是怎么没的,生怕夜半时分双双哭醒。整个赵府的人都自我安慰说小少爷在中原已经成了家,他身边有可爱的孩子,有疼爱他的妻主,哪怕走了也不会是孤苦无依死在荒野没人收尸。 如今见到景荣两位老人心底的激动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二十年多来,她们是第一次见到景荣,在此之前跟她并未有任何联系,可这不妨碍两位老人把对儿子的感情和思念放在她身上。 景荣有些无措,突如其来的亲情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家里和蔼的祖父走的早,祖母又过于严厉,景荣享受的亲情唯有父亲没去世的那十年,之后母亲性子冷淡,平时连句温情的话都不会说,更别提像外祖父这般抱着她了。 林春晓扯了扯景荣的袖子,见她低头看向自己,忙把手中的巾帕递给她,示意她给老人家擦泪水。 景荣伸手接过,动作僵硬的给外祖父擦眼泪。这辈子,她只替林春晓做过这种事情,一时间动作有些不自然。 外祖父却不介意,脸上甚至露出笑容,仿佛站在面前给他擦眼泪的人是阿蛮。他忙抬起袖子按擦眼角,又哭又笑的说道:“我这是太高兴了,我本以为…本以为见不到了……” 外祖母抬手抚着他的背,低声说道:“不哭了,咱们别让孩子总站着,进屋说话吧。” 外祖父这才恍然意识到众人还站在院子里,忙点头说道:“对对对,总站着像什么话。” 他转身吩咐下人,“去备最好的茶水糕点。”外祖父说完后下人刚要退下去准备,他又皱眉把人叫停了,扭头看向景荣跟林春晓,眼神温柔,“你俩饿不饿,要不外祖父亲自下厨给你们做顿饭吧?虽说我多年未曾下过厨,可厨艺绝对不会输给咱们府里的厨子。” 两位小辈怎么能让一位长者挽袖给自己下厨做饭,忙摇头拒绝。 景荣如实说道:“来之前我们已经吃过饭了。” 外祖父的神色略显失望,却也不强求,让下人去拿茶点之后,便一手牵着景荣一手牵着林春晓往堂屋里走。 等所有人都坐下之后,外祖母沉吟再三,还是问出那个梗在一家人心头的事情,“你爹爹…是怎么没的?” 一提到儿子,外祖父的眼泪顿时又止不住的流下来,赵母身体坐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