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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太多。 呆咩把两只袖子往上一捋,绕着鹿看怎么拖方便。 哎,李沉浮,你喜欢吃煮的还是烤的? 李沉浮说比起鹿我更喜欢吃羊rou,清蒸的。 套着蛋壳的纯阳道长望着鹿若有所思,闻言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鹿脖子被咬断了,放在雪地里久了血腥味会招来野狼,呆咩脱了滚着蓝边的雪白外袍,丢给李沉浮。 “哎你行不行——” 呆咩两手各抓着鹿的四肢蹄子,“嘿”地将鹿扛了起来。 脱了有些肥大的外袍,呆咩里面的衣服束着腰,更显得腰细腿长,那只鹿横扛在他肩上,跟个庞然大物似的。 李沉浮突兀地想起来小时候看蚂蚁搬家,常有蚂蚁举着比它细小肢体大得多的熟米粒,喜滋滋地爬来爬去。 “要不要我帮忙?” 李沉浮一拍呆咩后腰,呆咩重心还没调整好,被李沉浮一吓,差点向后仰倒。 别、别拍我。呆咩把鹿往上扛了扛,看了眼李沉浮腰侧伤处。没事,我自己扛。 说完,像是生怕李沉浮再跟他争似的,撒腿就跑。 李沉浮抓着衣裳连忙追上。 “慢点跑!鹿脖子都要给你甩断了!老子不跟你抢!靠!” 呆咩喜欢吃rou,李沉浮看出来了,自从那鹿出现在呆咩面前,呆咩就没拿正眼看过他,一双眼光盯鹿身上了。 两人一路小轻功奔回茅屋,李沉浮说你喜欢咋吃就咋弄吧。 呆咩吧嗒着嘴,表示吃烤的。 两人挤在小灶间,用雪水清洗了内脏,剥皮,剔rou,两人都忙得满头大汗。 好不容易切了几块rou,李沉浮在屋里生了火,慢慢烤着。 呆咩大体收拾好,洗了手,进屋就闻到满屋rou香,听到鹿油轻轻炸裂的呲啦声,眼睛都亮了。 李沉浮喷笑,“那么爱吃rou做什么道士!道士不是辟谷吗?” 纯阳宫是可以吃rou的。羊咩靠着李沉浮坐下,坦然自若。 虽然很多长辈和高级弟子都是茹素的,但是华山天寒地冻,功体稍弱的人就会吃不消,若是还不能吃点热性的rou食补充体力,很多小弟子只怕刚上山就挨不住了。 呆咩这人是有rou吃当然好,但没有rou吃也不会强求,每日巡山遇见野兽也不会刻意杀来吃。 吃馒头也是一天,吃rou也是过一天,就跟呆咩这人一样,随便就好,随便就行。 这点就和李沉浮的处世观很不一样,若活着不能做想做的事,那活着还有何快意。 李沉浮认定的事就要做,做到底,即使强求,即使不择手段,即使两败俱伤也绝无转圜。 最先烤好的两块,呆咩给了李沉浮一块,另一块用碗盛着,恭恭敬敬地搁在牌位前。 牌位是空的,呆咩每日都要上香供奉。 李沉浮问供奉的是? 呆咩写给他,我爹娘,还有嫂子。 李沉浮皱皱眉,“怎么不写上?” 呆咩摇摇头,换了柱香。 李沉浮也不再追问。 两人美美地吃了一顿,李沉浮边吃边与呆咩说他喝过的各种酒,哪种酒配着这鹿rou喝当时最爽利痛快,说得两人虽未饮酒,都有点醺醺然。 rou剩得还多,两人十天半个月也难吃完,更何况也不可能天天吃鹿rou。 呆咩决定送半只鹿下山,给纯阳宫里的师兄弟,正好最近书也抄了快半箱,笔墨纸都用得差不多,也需要添购。 吮了下指尖的油沫,呆咩若有所思了一会,向懒洋洋靠着墙坐着的李沉浮比划。 我送长辈,鹿哪段最好? “长辈?你师父?” 不是。呆咩是玉虚门下,不过说实话,在他的记忆里,好像还没亲眼见过李掌门吃东西。 李沉浮也懒得寻根究底,“鹿肾吧,既然是长辈。” 肾?呆咩愣了下,刚刚他俩把鹿内脏都处理掉了。 “不是那个肾,是雄鹿胯下那玩意。” 呆咩了悟,点点头。 在呆咩的认知里,李沉浮对于吃喝知道得很多,看李沉浮笃定的样子,想来送鹿肾祈进师叔也会喜欢吧。 祈进师叔不大喜欢他,每次见他都要瞪两眼,然后便拿他当空气,弄得呆咩很是惶恐。 据一个师兄提醒,有次打扫卫生,呆咩搬香炉撞到了祈进师叔身上,众目睽睽之下香灰撒了祈进一身,当时天地无声,像被按了暂停键,周围的纯阳弟子都作石化状纷纷退散,呆咩居然恍恍惚惚地道了个歉,就抱着香炉走远了。 天可怜见!呆咩一点都不记得有这事! 你当时定是又犯傻走神了,你以为你平时犯得少么?师兄恨铁不成钢。 这事的后续影响是旷日持久的,连李忘生都不知从哪知晓祈进不待见他了。 要好好和师长处好关系。李忘生温和地教育着,摸摸呆咩的头。 呆咩在李忘生的一众弟子里资质只是中等,但是李忘生向来对他们一视同仁,不偏不倚,同样关注他们的德智体美劳。呆咩很是崇敬师父,对于师父的话一直努力践行,并且努力做了很多事来缓和和祈进师叔的关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祈进师叔越来越不喜欢他了。 三 收拾好书篓,天色已经昏暗,天幕上现了几颗星子。 今晚我在山下住。呆咩将冻得硬实的半只鹿架在书篓上。 临要出门,呆咩突然犹豫起来。 你夜里小心,记得将门窗都关好了。 李沉浮好笑道,“你当我三岁吗?” 我怕鹿rou被狼叼走了。 无语,“……你能有点出息?” 总觉得惴惴不安,好像有事会发生。 “黄历我现在就烧了,你别惦记了。”李沉浮随手摘了黄历丢到火盆。 呆咩阻止不及,眼巴巴看着陪伴自己六年生活的黄历付之一炬。 不好的预感。呆咩拉开门,外面飘着小雪。 “你如此期待,老子还真觉得不搞出点动静对不起你了。” 这话也就说说,李沉浮也想不出在呆咩这小破屋里能搞出什么动静。 入夜,风雪越来越大,漫天鹅毛大雪气势汹汹,似要将茅屋也埋了。 李沉浮早早睡下了,睡梦中满耳都是北风呼啸的声音。 睡到半夜,隐隐约约觉得身旁被窝里多了一人,墙上纯阳用的剑也挂了回去。 不是说不回来么……睡意深沉,李沉浮也没深究,很快又睡去。 万籁只余风雪声盘旋窗外,李沉浮半梦半醒间,那呆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滚到了他的被窝里,翻了个身,竟轻轻抱住了李沉浮。 那只暖和和软绵绵的羊无限情意、无比自然地抱住他的瞬间,李沉浮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脑中飞速流窜过一串长长的“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这不科学! 呆咩光滑冰凉的发丝蹭到他脸上,李沉浮闻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