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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皇家才走到了鱼死网破,损失惨重的这一步…… 他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可画卷与世子息息相关,对于挑起事端的背后之人,这是何等的狼子野心,碎尸万段都不足以泄愤,皇上又会怎么做…… 叶知昀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这种纰漏,隐藏在暗地,一直到最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 好半天,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等等,皇后娘娘是世子的姨母,她会帮世子,她不会说出来……” 他看见郑柏摇了摇头,目光里带着叹息,“叶大人,我只能帮你到这一步了——皇后娘娘前不久被太医诊出喜脉了。” 难怪上回周越事发,皇后娘娘那边称病。 一旦诞下皇子,就是晋原帝如今唯一的孩子,未来的太子,甚至皇帝。 皇后娘娘又怎么会帮助一个危及皇权的逆臣贼子呢? 退路被堵死,他对四周的感知都茫然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叶知昀,你闯大祸了。 大殿里弥漫着荼芜香若有若无的芬芳,案几上摆了一壶酒,几个杯盏,一堆古朴的画卷,为了不显陈旧,卷轴还特地装裱了上好的玉石。 宫女们拨开帷幔,搀扶着徐皇后缓缓走了出来。 张孟立刻起身笑道:“娘娘,皇上吩咐小的给您送贺礼来了。” 徐皇后向他微微一笑,目光转向李琛,道:“瑾行,也来送礼了?” 李琛也笑:“娘娘,今年送的什么你绝对想不到。” 徐皇后在他对面坐在案几边,露出了一个好奇的神色,“年年都是你的礼最有心,去年那会儿,你训练你那只海东青耍了好些花样,精彩极了,引得宴会上满堂哄笑,到现在我都记得清楚。” “是啊。”李琛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笑容渐渐平静,“应该的。” 这么些年,他娘燕王妃当时为了保护皇后,死在刺客的刀下,燕王又镇守洛水在外,唯一给予过他属于亲人那份关爱的人,也只剩下皇后了。 少年那段时期,他独自面对的人情冷漠,熏心利益,是皇后把他接到宫里来过年,在府里染了风寒,躲在被窝里想着凑合一下就过去了,还是徐皇后亲自去照顾他。 李琛做了许多混账事,在后面帮忙收拾烂摊子的还是皇后,有时候她解决不了,就去找还是楚王的晋原帝,百般恳请他帮忙。 她膝下无子,把jiejie的孩子当成了亲儿子疼爱。 那会儿,一点点温情都让他甘之如饴,对于如此厚待更是感恩戴德。 “知道娘娘喜欢画,倪珽老先生仅剩的八幅遗作。”李琛点了点堆放在手边的卷轴,“献给娘娘。” 徐皇后眼里露出一丝牵强的惊喜,可是很快,她就调整好神色,展开画卷来看,笑容止不住,“真没有想到倪珽老先生去世五十年后,你还能寻到他的遗作。” 李琛道:“也就是打着王府的名号派手下去寻。” 徐皇后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放下画,抬手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角,“瑾行,你送的这份礼太重了,能够一睹名画,实在是今年以来最值得高兴的事,还要多谢你。” 旁边张孟眼里带着深意,道:“娘娘,还有陛下的礼呢,您看看?” “先放在那。”徐皇后端起酒壶,斟了一杯,“瑾行,来。” 那杯酒推到李琛面前,酒面泛着浅浅的波光,沉淀着诡谲杀机。 倘若晋原帝要除掉世子,不是件容易事,在不惊动燕王的情况下,更是难上加难。 但在李琛毫无防备的徐皇后面前,一切都轻而易举。 “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李琛伸手端起酒,递到唇边,正要饮下。 那一瞬间仿佛极慢,徐皇后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张孟满脸阴鸷,虎视眈眈地紧紧盯着李琛。 就在这时,殿门传来一道脚步声,神色各异的众人一齐看过去。 李琛喝酒的动作停下,看清了来人,笑道:“来了?” 一袭青袍的叶知昀不紧不慢地走进来,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微微颔首,“是啊,微臣见过皇后娘娘,张大人。” 徐皇后有些慌乱,一时没有说话。 叶知昀看向李琛,道:“世子,你不能喝酒的。” 气氛不动声色地凝滞起来,两人的脸色骤然变了,张孟无声无息地将手搭在剑柄上。 李琛没有留意到他们,怔了一下,“为什么?” “你忘了上次在玉衡楼……”少年微微弯起眼眸,话点到为止。 就在李琛回味起玉衡楼那天的事,叶知昀已经走到近前,行云流水般接过他手里的酒。 在皇后和张孟的面前,少年做了一个没人想到的举动,他端起酒杯,没有半点犹豫,一滴不剩的饮尽。 “世子酒量不好,还是微臣代饮吧。”叶知昀将空酒杯放在案几上,发出轻轻一声脆响,仿佛溅起空气中无形的尘埃。 大殿里一片安静,他抬起袖子抹了一把唇角的湿痕,平静拱手道:“世子,严将军还有事找我,先来跟你打声招呼,等会见。” 不等回答,他转过身,向外走去,衣袂间带起流动的光影。 溶溶光线从殿门处落在白玉地板上,少年的脚步声成了大殿里唯一的声音。 徐皇后嘴唇微张,显然不知所措,就连张孟面对这种局面也忘了反应,手不自觉地都从剑上松开了。 李琛的面前摆着一个空酒杯,他也看着这个空酒杯,身后的叶知昀在一步步走远,他的视线放空,眼里还残留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少年袖角上沾染的缕缕鲜血。 第50章 在这座巍巍宫殿中, 皇后生辰之日,谁又能料想到会变成一场染血的鸿门宴。 那些画卷还堆在旁边,到了这一步, 李琛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那杯鸩酒是呈给他的。 少年不动声色地喝下, 帮他挡住皇后和张孟,就是在提醒他顾全大局, 现在最好的处理办法便是当做没有发生过,先逃过这一劫, 事后找由头怎么都好说。 李琛低着头, 脸上布满阴影, 在一片凝固的气氛中,突然露出两声嗤笑,透露着丝嘲讽的意味。 对面两人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森冷, 不由都变得僵硬起来,只觉寒气窜上背脊,眼睁睁地看着李琛笑着站起身,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笑话, 笑声回荡在大殿里。 男人边乐不可支地看着徐皇后,边一步步地向后退去,一把拉住快要离开的叶知昀。 少年喝了那杯见血封喉的鸩酒, 本就气力不继,五脏六腑如同火燎,每迈一步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现在胳膊被拉住, 便明白世子还是知道了。 他疲惫地垂下眼帘。 “知昀啊……”李琛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