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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夜像北京的人一样,总是那么的忙碌,无休无止的运作,没有尽头。我挑了一条车相对很少的路,把暖风开大,车灯安静寂寥的照着远方,仿佛把我们变成了某种深海中的鱼类,沿着波涛浪迹天涯,让我错以为,我们是可以这样走到一生一世的。我斟酌了一下语气,对我身旁的优子说:“优子,你要是愿意,我明天就去离婚。你护照到期没?我陪你坐火车,我们去一个能让我们生活的国家。” 他怎么会不愿意和我走?他凭什么不乐意和我走啊?我几乎都以为自己是势在必得了,可是葛优这家伙,从来都能给我最不意外的意外:“陈道明,别孩子气了,我说私奔,不过就是说说而已。” 说说而已。我感觉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一下子就握紧了,我很愤怒,这不是假话,甚至超过了面对杜宪时的情绪,而这种愤怒的来源是我觉得我被愚弄了。你耍我?我想,我突然感觉我刚才做的所有事的都是多余的,包括这么多天的忍耐,以及和杜宪的翻脸。于是我冷笑了,我在倒车镜里看见这个笑容在路灯下异常的瘆人:“说说而已。你和谁说说而已?我他妈为你做到现在这个样子,你就告诉我你就是说说而已?” 如果不是开着车,我会因为他这句话把他按在我身下cao到哭不出来,求我饶了他为止,可是我在开车,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算准了这一点,还在用那种不温不火的语速挑战着我忍让的极限:“别说是为了我,你自己也清楚的,那里面还有你自己——我们谁也没资格说活着是完全为了别人。”他的声音里莫名就染上了类似于我刚刚在他眼里看到的那种凄凉,“为了我,太重了。你还是多考虑考虑你自己要比较好。” “我他妈是为了自己?!”我真不敢信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我要是为了我自己我就应该——”可是我又突然顿住了,因为我自己清楚,他说得对,我是为了自己。我故意把声势闹大,我故意在他面前和杜宪决裂,对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让他看见,我为了他做到了什么地步,你怎么还不能和我一起走,你怎么忍心不和我一起走。我是为了自己,可是我看见他这几天受尽折磨的感同身受,看见他日益憔悴时无可奈何的心疼,看见他挨打时那种突如其来的恨意和愤怒——那难道能说是假的么? “可不是么。”我失神的冲他笑,“为了我自己——可我就不能也是为了你么?优子你怕什么?你怕身败名裂?” 他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然后一点儿不带敷衍的回答我:“我怕我爸打断我的腿。” 我被他逗乐了,货真价实的笑,我甚至能感受得到我眼睛里荡漾出来的温柔,这让我可以暂时忘却刚刚的争吵:“Good reason.” 我们在马路上游荡到快要黎明,最后在香山脚下的一个小区里停了下来。我把车开进车库,然后简洁的命令他:“下车。”他皱着眉,手里死死绞着安全带,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才向我开口:“哥,我其实仔细想了,咱们两个就这么分开......”我看着他的表情,都能感觉得到他在怎样努力的逼回眼睛里冲上来的热浪,“也不错。你刚演完康熙,正是事业上升的阶段,离婚的事儿一出就什么都完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自毁前程......” 他手指被安全带勒的发白,我看不下去,伸手按下了松开安全带的按钮,他被“咔哒”的一声响吓了一跳,仓皇的抬起头看我,脸上那种因为这段话而绝望的痛楚还没消退,显得他这个人又无助又无措。我翻身越过去,把靠背调低压住他,在进入他的同时吻他,然后在唇齿相依的含混中对他说:“优子,找不回来了。” 他因为疼痛和我接连不断的律动隔着衣服抓挠着我的背,喘息着问我:“什么?” 我想说那些被杜宪扔掉的奖杯,还有我家的钥匙,混乱中估计他也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但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什么都找不回来了。” 可能是我的语调太委屈,他在迷糊中死死抱紧我,然后安慰我:“总有东西是你不用找,就会回到你身边的。” 永远不会遗失和丢掉的,比如你,比如爱。 ? ☆、【10】 ?作者有话要说: 1.觉得明叔视角的这场撕逼不如大爷的出彩......怨念ing 2.咖啡店的梗是暗算的情节没错,请自行百度 3.我觉得也没人想百度...... 10. 我和优子在香山住在一起的这一个月,虽然寂寥,却实在是我后来回想起来最喜欢的一个月。我从睡梦中睁开眼,窗帘把外面的光挡的很严实,让我一时间分不清这到底是正午还是傍晚,我把表摸过来,10:40,自从记事后我就很少会一觉睡到这个时候了。我伸手向旁边摸索过去,优子还在熟睡着,像是要把前几天的觉一起补回来。大概是我揽着他的腰把他拖到我怀里的动作大了点,他在睡梦中挣扎了几下,手伸到后面安抚一样的摸了摸我顶在他后腰的东西,嘴里嘟囔了一句:“别闹。” 他不恼,我便得寸进尺,嘴唇凑在他偏白的脖颈上来回蹭着,手也伸到裤子里面不老实了起来。他被我烦得受不了,虽然没睁眼,但也睡不下去了,躺在那里任由我放肆。我亲吻他的后颈,并在上面稍加力度吮吸出一个鲜红的印记,他终于忍不住偷偷的笑了出来:“盖章呀?别人也抢不走呀。” 之后这一天,他都带着这个吻痕在我面前逛来逛去,看得我心里痒痒,同时又非常暖,真像是他说的一样,盖了个章,自己的人怎么端详也不够。优子这几天精神还不错,和我睡在一起也没见失眠,平日里我俩兴致来了就做上一天也没人管,没兴致的时候,他就不分白天黑夜的躺在床上补觉——用他的话说,趁着现在能睡着的时候抓紧睡,就等于把下次到了剧组睡不着的觉提前补了。我呢,日复一日坐在阳台的吊椅上看远处的香山,北京城的早春二月,还没完全解冻,连照着山的阳光也是灰蒙蒙的,听了这话就问他:“你在剧组经常睡不着啊?” “还行......”他这么回答着,声音渐渐模糊下去,我等了半天听不到下话,便自己起身去泡了一杯茶,然后坐回吊椅上慢慢的品,等着他醒来。这时候优子的电话响了,他不满的轻哼了一声,摸索着拿起了手机,是小刚,好像还挺急的样子,我就听优子在那里敷衍:“......没有,没吵架。怎么了贺聪去你那儿了?她没问你什么吧?你没和她说什么吧?那就行。杜宪?没事,真没事,老道和我在一块儿呢......在他香山那个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