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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她们镇上最有学问的先生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庄琦只觉得苏清娆满面的笑容刺眼极了,她苏阿九算个什么东西,竟能得皇叔亲自赐名。 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只怕脏了皇叔的眼。 这一趟跑得实在不值,原本庄琦是打听到皇叔回京了,今儿下朝后便直接来庄府探望她祖父。外男不入内院,庄琦这才寻了个由头,拉着苏阿九来到外院。 谁曾想,竟让苏阿九捡了个大便宜。 庄琦恨得咬牙切齿。 这时外面小厮进来了,拱手递给老侯爷一副名帖,说道:“侯爷,国子监司业蒋大人递拜帖。” 老侯爷倏地动作一滞,下意识地侧头看了眼皇叔,封钺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 国子监司业蒋大人?庄琦讶然地睁大了眼,蒋溪桥?庄琦虽从未见过蒋大人本尊,但她从小到大可没少听过家里人提起他。 说起来,这位蒋大人,跟她们庄家,渊源可深着呢。庄琦心中发笑,瞟了一眼她那位刚得了新名的表妹。 她怎么忘了,还有这档子陈年旧事呢。 苏阿九,在他们庄府住不了多久。庄琦这么想,心中便也畅快多了。 老侯爷显得有些不自在,收起了名帖,声音已不像半刻钟前那么有活力:“知道了。” 封钺心知老爷子此刻的烦恼,也不久留,说:“老师保重身体,学生改日再来看您。” 老侯爷当即起身,被封钺轻轻一按:“老师留步,不必远送。” 庄琦忙福身道:“让臣女代祖父送一送皇叔吧。” “不必了。”封钺看也未看她,径自走出去。 —————— 回去以后,苏清娆当真把那张宣纸贴在了自己的拔步床墙头上。 宣纸上的字迹,力透纸背,遒劲有力,浑然天成,仿佛能够破纸而出。 苏清娆坐在床上,欣赏了好久。 脑海里时不时会浮现字主人的样子,苏清娆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反正就是天仙一样的人物。 在青江镇第一次见,就是这种感觉,天仙。 皇上的叔叔,一听就是非常厉害的角色,连她外祖父都要给他行礼的,可是他一点架子也没有,温和又亲切,不像……她那个表姐,庄家大小姐庄琦。 苏清娆忍不住就在想,如果换作庄琦是皇帝的叔叔的话,她还不得拽上天了? “姑娘,这真是皇叔亲笔啊?”断月和飞鸢两个丫头叹道。 “皇叔的字可真好看啊,字如其人。 ”断月说。 原本一动不动观赏壁上的字的苏清娆终于有反应了,转过头来,乌溜溜的大眼盯着断月,“你说啥?” “……”断月有点反应不过来,愣愣重复了一遍:“奴婢说皇叔写字好看,字如其人。” “字……如……其……人……这是个成语啊。”苏清娆喜出望外,这个比较简单,她大概听得懂。“原来你会说成语?” “……”断月答道:“奴婢在老夫人院里伺候久了,自然也就耳濡目染。” 苏清娆怔怔:“……耳……什么?” “……”断月想撞墙,她为什么要跟姑娘说成语。 断月其实也不是很懂,只是觉得顺口就那么一说了,哪想姑娘非要她解释个一二。 ———— 碧风堂,夜深人静,屋里只点着一盏暗灯,老侯爷和夫人躺在床上,却都无法成眠。 庄老夫人叹了口气,背过身去不看自家老爷,多少年了,那件事梗在他们老夫妻之间,不上不下。 失踪多年的女儿总算寻回来了,说实话,他们多庆幸女儿失去了记忆,否则,会怪他们的吧。 消息已经传满了京城,庄家二小姐回来了,却不知道,她还带回来一个女儿。 庄老夫人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说:“老爷,这该如何跟蒋大人说明?又该怎么告诉槿儿呢……” 老侯爷叹了叹气,心中拿不定主意。 老夫人想起当年自家老爷不顾父女之情棒打鸳鸯,气不过,埋怨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槿儿又怎会出事,吃了那么多苦……现在,你说怎么办吧!” 夫人说着就红了眼圈,不知人家该如何笑话他们庄家呢,还平白把人家蒋大人给搭进去。 第8章 苏清娆仿着皇叔的字迹,一笔一划地练着自己的名字。 不知写了多少遍,用掉了多少纸张,才渐渐写得有模有样了些。 都坐那儿练半天了,飞鸢生怕姑娘累坏了,连忙劝道:“姑娘歇歇吧,若是累坏了身子,岂不让侯爷和夫人担心?” 她们哪里知道苏清娆非但不累,还乐在其中。写写字怎么会累呢,这可比挑水种地轻松舒服多了。 外祖父送了她一本书,名叫,比庄琦的更容易读懂,每日她去碧风堂请安,外祖父就亲自教她念一小段。 她回到勤思院就自己读一读背一背,甚至还能写下来。 是以庄琦与庶妹庄梨经过勤思院的时候,便听见院里传来脆生生的读书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庄琦眼里的鄙夷一闪而过,只比她小一岁的庄梨却是抑制不住唇边的耻笑,嗤道:“长姐四岁时就会背三字经了,她现在才开始学。唉,到底是乡下来的。” “祖父和祖母疼她疼得紧,当心你这话被他们听了去,长姐可救不了你。” 庄梨挽着长姐的手,殷切地笑:“长姐才不会为了这么个外人去告发我呢。” 二人说着便拐进了勤思院,果然见那穿着碧色衣服的小姑娘坐在庭内的石凳上,手里捧着本书,神情很是专注,一字一字地读着书,连她们什么时候进来都不知道。 直到侍女断月提醒了她。苏清娆这才从书中抬头,给她们露了个笑脸,“二位表姐好。” 庄琦厌极了她的笑容,移开视线。 “表妹在读三字经啊。”庄梨笑盈盈地,“读到哪一句了?” 苏清娆手指着那一页,说:“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这养不教父之过呀,说的就是生养孩子却不加以教育,是父亲的过错。表妹长这么大才开始读三字经,也不知咱们那位姑父是怎么当爹的。”庄梨皱皱眉头。 “……”苏清娆心里不大舒服,咬了咬唇说道:“我爹很早就去世了。” “那倒挺可惜的,好不容易找着姑母,你们一家人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姑父却如此福薄,先撒手人寰了。” 苏清娆便不再说话了。 这位表姐到底是什么个意思,说话带刺的,她跟她们其实都不熟悉,但是初次见面她们就对她有敌意。 庄大小姐是这样,这个庄梨表姐也一样。 但她们是主,她是客,苏清娆不好说什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