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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他只是想换个地方生活。 我希望,他与柳茼毫无关系。 我希望,是自己眼神不好,看错了他,也看错了柳茼。 颜亦初终于问了句有用的,“我能否问一句,以你们现在的调查进度,能否证明,闹闹的自杀,确实与柳萌有关?” 肖明齐回答得模棱两可,“人没到案,不能下最终结论。” 我斟酌片刻,“也就是说,闹闹发现了自己是被领养的,受不了打击,所以才自杀?” 这个打击是很大。 但至于自杀吗? 肖明齐很无奈,“说你不了解余小于吧,你一眼就能认出柳茼是她的亲生母亲。说你了解余小于吧,也很牵强。” “你说我不了解她,具体是指哪方面?”我补了一句,“除了......取向。” “据我们调查,她被余大海夫妇收养的时候,是四岁。”肖明齐丢下重磅炸.弹,“你不妨猜一下,她在福利院的名字,是什么?” 闹闹。 ☆、第六十二章 柳茼出现那一年,闹闹只是个孩子,且被我的老妈牢牢护在家里,压根不晓得余大海和于莲闹到天翻地覆,究竟是个什么由头。 闹闹以及家属院里的每一个人,包括我在内,都以为余大海在外面混上了风尘女子,这才惹得一身麻烦。 真相只有三个人知道。 所以闹闹恨余大海,恨他举止放.纵,恨他背叛婚姻,恨他给家庭带来耻.辱。 她明知自己是收.养来的孩子,却一直将于莲看作亲生母亲,爱她,敬她,护她,想要照顾她一辈子。 她无法接受伤害于莲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无法接受破坏于莲婚姻的人,是她的亲生母亲。 她无法接受柳茼。 更无法接受柳茼的生存方式。 这一切,加上赵兴的剽窃行为,共同导致她自杀。 兴许也有我的原因。 闹闹在“双生树”中曾明确表达出她的希冀,以及绝望。 她知道我不是。 终有一天,我会离开她。 恋爱,成家,生儿育女。 肖明齐说的没错。 我的确不了解闹闹。 她的身世,她的取向,她的底线。 她的爱,我注定无法回应。 没有人知道,余大海和于莲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将伤心欲绝的柳茼赶回兰州,从此再未踏入B城一步。 柳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放手一搏,是meimei做出的决定。 留在兰州,只是为了寻亲。既然人已经找到,姑且不论结果,这个城市再无任何留下的必要。 对于柳萌而言,让自己和jiejie的人生重新开始,是最好的选择。 她选择了风景如画的江南。 那一年,她十六岁。 距离家中那场变故,已经过去整整十年。 从B城回来的柳茼,几乎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她好似换了一个人,终日酗酒,阴晴不定,周旋于不同的男人之间,对邻里厌弃及耻笑的目光视而不见,甚至不再关心meimei的学习成绩。 柳萌看在眼里,恨在心上。针对自甘堕.落的jiejie,更针对余大海一家。她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任仇恨的种子生根发芽,逐渐长成参天大树。 她拼命读书,拼命赚钱。 她不需要爱情,不需要同情,不需要朋友,她只爱钱,只想报复,只想出人头地,为此她不惜委身于赵兴,甚至出卖灵魂。 二十八岁这一年,她成功了。 她唆使赵兴剽窃“双生树”,让闹闹悉知自己的身世,用最恶毒的语言嘲弄她,一连串儿的打击,迫使年仅十八岁的外甥女割腕。 她为了掩盖事实真相,甚至给我寄来了一只手机——她终究还是会怕,怕柳茼发现闹闹的死因。 不是不怕,只是太恨。 我不认识柳萌,也不认识柳茼。 可笑的是,她们都认识我。 令柳萌始料未及的是,柳茼当年离开B市之后,并未与余大海彻底断了联系。 肖明齐调取了柳茼与余大海互相往来的银行流水及电话记录。 余大海会定期汇款给柳茼。 这个行为,从闹闹十岁那一年开始,一直持续到今年六月。 十六年间,哪怕遭遇丧女和离婚,汇款从未停止。 汇款金额逐月上涨。 他是个人渣,并非不自知。 警方由此断定,今年六月,余大海在某种巧合或契机之下,得知了闹闹死亡的真相。 柳萌坠楼后,我向警方提供了闹闹的遗书,使得警方前往B城取证。余大海被打草惊蛇,恐惧之余,他卖掉了房子,关闭了所有通讯设备,再次隐姓埋名。 这一次,他的选择是A城,闹闹埋骨的地方。 天网恢恢。 他思女心切,最终进入警方的视线。 他的一生,可谓跌宕起伏。 两个家庭,毁于他一人之手。 在柳家人眼里,他死不足惜。 可他终究是闹闹的父亲。 既是生父,亦是养父。 他是个坏父亲么?他用计将福利院里的闹闹接到自己身边,竭尽全力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并极尽疼爱之所能,将她抚养长大。闹闹出事后,他不惜以身试法,手刃仇人。 他是个好父亲么?他抛弃了闹闹的生母,使她流落风尘,孤苦一生。又欺骗了于阿姨,彻底毁掉闹闹的世界。柳茼和于阿姨本性纯良,何罪之有? 好与坏,爱与恨,界限在哪里,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肖明齐会找到他。 他终将为柳萌的死,付出代价。 两天后的晚上,我下班回家。 客厅里的灯亮着。 事儿先生双腿叠交,倚靠在沙发上,指尖燃着一点红光。 提前回来了? “什么时候到家的,怎么不说一声?”我惊喜,“你吃过饭了吗?” 他没说话,将烟蒂按在烟灰缸里,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瘦了,额前的发稍长了一点,面色发青。 没有唇角绽开的笑容,没有久别重逢的亲吻,他连一丝表情都没有。 饼干小朋友也一反常态,远远地卧在墙角,耳朵紧贴在脑袋两侧,呼吸都带着小心。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平静,伴着浓郁的烟味。 他的烟瘾不大,在家吸烟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是怎么了? 我轻轻坐在他身边,咬了咬下唇,“出差不大顺利么?” 他的目光很沉,落在我身上,“我们谈谈吧。” 嗓音低沉,带着嘶哑,这种语气似曾相似,疏离且冷漠。 记忆中,是有那么一次。 大树爷爷介绍我们相亲那一天,他也是这幅长途跋涉后恹恹的疲态,对我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