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0
难道、难道就是姜灼华的男宠?怎么可能? 但是由不得她不信,事实摆在眼前,前一刻还在做皇后梦的姚诗卉,这一刻彻底跌进了寒冰地狱里。 忙磕头请罪,声音吓得颤抖:“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民女家教严苛,当日、当日委实不敢……” “哼。”叶适冷哼一声,接过话,厉声骂道:“不敢什么?不敢跟朕这等人同流合污是吗?带上你的东西,滚!” 泪水落出姚诗卉的眼眶,她何曾被人这般骂过?她强忍着哭声,双手颤抖着从地上抱过自己的两坛桃花酿,跪行退出了尚书房。 姚诗卉走后,叶适站起身,从地上捡起了一个纸团,护若珍宝一般的将它缓缓展开。 那个拔剑自刎的哪咤,引入眼帘,透过画,他仿佛见到了自在洒脱的姜灼华,仿佛听到了她,从不以袖遮唇的爽朗笑声。 姜灼华的面容在他眼前越清晰,这牢笼般的御乾宫,就愈发宛如一座大山压在自己身上,让他只觉喘不上气来。 这满屋里的陈设,没有一件不是珍宝,羊脂玉做的镇纸、景德镇薄如蝉翼的瓷器、从蜀地送来的蜀绣屏风…… 可这一切在此刻的叶适眼里,无疑是金玉做成的笼子,将他牢牢的囚禁,一刻也不得自由。 他拿着那副被自己揉皱了画,走到桌前,铺好在桌面上,重新一点点的将它抹展……为什么人人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皇后之位,你不愿要呢? 叶适看着那副画静默半晌,对黎公公道:“将这幅画送去裱起来,挂在朕的寝殿。再把元嘉叫进来。” 黎公公领命,拿起画出了尚书房,不多时,元嘉便走了进来,上前行礼道:“陛下,您吩咐。” 叶适看向他,说道:“下午陪朕出宫,朕想去看看她,远远看一眼就好。” 元嘉看着叶适的神色,不由微愣。 他陪了陛下多少年,竟从未在陛下脸上见过,如此时此刻这般悲戚的神色。恍如一个被抛弃的孤儿,无助、卑微。 元嘉不由问道:“陛下,您既然这般喜欢姜小姐,为何不直接下一道圣旨,让她进宫?您是皇帝,谁敢抗旨?” “她敢!”叶适看向元嘉回道,语气坚定,没有一丝怀疑,他接着道:“只要她不想,饶是我下了圣旨,她进宫也不会对我热情半点。她笑起来那么好看,我怎么忍心叫她不开心,叫她违背自己心意,跟我来这如牢笼的地方?” 元嘉闻言,不由痛心的合目,而后行礼道:“臣,这就去准备。” 说罢,元嘉退出了尚书房。 姚诗卉如失了魂魄一般回到司徒府。 姚司徒一直在正厅里等消息,他能将自己女儿送进去,就代表自己在宫里还有一席之地,永熙帝见此,不会不知道自己的言外之意,只要他点头,那么日后,他还是无法撼动的大司徒。 只是不知为何,许是之前永熙帝提前夺位的事,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姚诗卉走后,他便一直等着,生怕再次出现什么变故。 姚司徒正锁眉焦急着,但见女儿的轿子进了府门。 姚司徒忙迎上前,不等下人出手,便伸手撩开了轿帘,见到姚诗卉的刹那,要问的话生生堵在了嗓子眼儿。 但见姚诗卉哭得两只眼睛如核桃,哭得整个人都在抽搐,好似上不来气一般。 姚司徒见此,怒道:“不是叫你小心说话!永熙帝脾气差,这事儿谁不知道?” 姚诗卉摇着头,努力忍下哽咽,断断续续的说道:“不是……爹,陛下登基前,是姜府小姐的男宠……我之前、之前在明嘉公主府见过陛下,陛下曾随姜小姐赴宴,我、我……我在那时,便已将陛下得罪了。” 姚司徒闻言,身子陡然一怔,难怪自己当初被傅公公找上后,私下里查遍京城也没能找到他,原来,他是做了旁人的男宠。 姚司徒看向姚诗卉,根本不顾女儿受了多大的惊吓,怒而问道:“怎么得罪的?” 姚诗卉被姚司徒这一声爆吼,吓得身子一颤,忙断断续续的将当日的经过说了一遍。 姚司徒听罢后,双手背在后背,仰头闭目,一声长叹。 是羞辱啊,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竟然羞辱过永熙帝。 “呵呵……”姚司徒颓然的一笑,完了,彻底完了,他本还指望再度建立像从前那样的权力平衡,现在……一切都完了。 姚司徒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不行,不能就这样完蛋,他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念及此,姚司徒浑浊的双眸中,闪过如暗夜地府里一般的阴翳。 他转头对众婢女道:“送小姐回房。” 下午,叶适和元嘉换好常服,命黎公公在御乾宫守着,然后俩人一起出了宫。 马车在姜府后门处的巷子里停下,此处正好离清风揽月楼不远,可将三楼看的清清楚楚。 叶适在车内,对元嘉吩咐道:“你是她meimei的丈夫,她应当不会拒绝见你,你从前门进去,想办法哄她上清风揽月,我在这里,远远看看她就好。” 元嘉领命而去。 元嘉走后不久,叶适便掀起了车窗上的帘子,一直朝清风揽月楼的方向张望。 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心中万分期待着,她的身影出现在楼上的情形,他一刻也不想错过。 然而,过了许久、许久,清风揽月的三楼上,依旧空无一人,他想象中的场景,一直都没有出现。 就在叶适越等越焦急的时候,听到车外传来脚步声,随后元嘉便先开车帘钻了进来。 叶适忙蹙眉问道:“她人呢?不愿意去清风揽月吗?” 元嘉在车内跪地,行礼回禀:“回禀陛下,姜小姐不在府里。我问了府里的下人,他们说,姜小姐早在去年您登基大典的时候,就离开了京城。” 叶适闻言,恍然如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他伸手一把撕住元嘉的衣领,质问道:“登基大典时她就走了?那你成亲的时候,她定是没有去,你为什么那时就不来跟我回禀?” 元嘉忙哭丧着个脸,道:“我成亲的时候,姜小姐确实没有来,但重锦说姜小姐是怕自己名声不好,影响meimei婚事,所以才没有来的,我信以为真了……” 叶适松开元嘉的衣领,目光缓缓从元嘉面上移开,黑白分明的眼珠在眼眶内乱转。 她原来早就不再京城了,他之所以能撑这么久,就是因为知道她就在京城的另一面,知道她离自己不远,知道自己做的每一件事,她都会耳闻。 忙到深夜累的时候,他多少次从窗口看着她所在的方向,而现在,竟然告诉他,她早就不在京城了。 叶适坐在车内,出了许久的神。 元嘉看着失魂落魄的叶适,委实不敢说话,怕引来他的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