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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回来后头一件事,自然是上国公府拜见段老夫人等人。 见到程澈的那一刻。程微再也忍不住飞奔过去。拉着他的手神情激动:“二哥,你总算回来了,我可想你了!” 程澈颇心虚地扫众人一眼。抽出手道:“二哥给你与大表姐等人带了些东西,等会儿你们分一下。” 韩屹几个小的围上来,笑嘻嘻道谢。 只有和舒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别别扭扭不愿过去。 尽管勉强自己接受了程微想与澈表哥在一起的事实。可每次见到澈表哥,他实在无法做到以往那般自在了。 等程澈给长辈们请过安。程微寻了个机会低声道:“二哥,你跟我去蘅芜苑,我有要紧事与你商量。” 程澈随程微去了蘅芜苑,程微立刻屏退了伺候的人。压低声音道:“二哥,上个月我又进宫了。” “太后召你?” “不是,我去的东宫。”程微抿抿唇。“我去给大jiejie招魂!” 程澈眼神一凛,不动声色听着。 程微伸出双手。握住程澈的手,声音发颤:“二哥,那日午夜,我成功招来了大jiejie的残魂,再现了她临死前那一幕。她是被太子掐死挂到海棠树上去的!二哥,我亲眼看到大jiejie死不瞑目被太子挂到海棠树上,双腿不停地摇晃——” “微微——”程澈面如寒冰,伸手把程微揽入怀里。 程微抬头,一双漂亮的丹凤眼蕴满泪水:“二哥,咱们要为大jiejie报仇!” 程澈揽着程微的手紧了紧,声音冷如冰霜:“仇是一定要报的,让二哥好好想一想。” 程微坐直身子,直视着程澈的眼睛:“二哥,我还因为大jiejie的死得知了一件事。太子不是华贵妃亲生的,应该是沐恩伯的儿子!” “当真?”程澈推开程微,一脸震惊。 程微便把那日所见仔细讲了一遍,最后道:“不然怎么解释太子与华大姑娘是堂兄妹?大jiejie正是知道了这个秘密,才被太子灭口的。” “若是这样——”程澈深深看程微一眼,见她面色苍白,连一直鲜艳的唇都没了血色,心疼地拍拍她,“二哥先查一查再说,这事急不来。” 几日后,程澈再次来到国公府,把查到的消息讲给程微听。 “华贵妃入宫后攀上了皇后,当时除皇后外算是恩宠最多的,却数年没有身孕。皇后失宠被幽禁后不久,华贵妃传出有了身孕的消息。当时一直给华贵妃看诊的是一位姓季的太医,‘季’这个姓在京城这一带并不多见,我特意打听了一下,这位季太医居然是华贵妃远房表叔。” “那位季太医呢?如今可还在太医署?” 程澈笑了笑:“巧的是,就在华贵妃生下太子后不久,那位季太医在给原户部尚书的家眷出诊回家的路上,意外落水身亡了。” 程微听得心中发冷:“这么说,太子果然是华贵妃从娘家抱来的?” “十有八九是这样了。” 程微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 少女十指纤细修长,指甲并没有涂染颜色,修得短短的,粉嫩嫩泛着光泽。 她猛然抬眼望着程澈,语气坚定:“太子这样的人,决不能让他登上皇位,华贵妃更不配当太后!二哥,你说是不是?” “是。”程澈点头。 无论是私仇,还是作为一个臣子的责任,既然知道了此事,他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不过这件事,不能由我们说出来。” 程微点头:“我也是这般想,才一直等着二哥回来商量对策。” 程澈沉吟片刻,问她:“微微,皇后的病,你有几分把握?” “皇后?” “不错,要想翻出二十年前的旧事,揭发太子身世,这其中有两个关键人物。一个是皇后,另一个便是平王!” 程澈不紧不慢给程微解释:“皇后被幽禁,华贵妃是最大的得益者,很难说这只是巧合,那么皇后或许会知道些什么。至于平王,倘若他身无残疾,就是对太子最大的威胁。有些事只要不着痕迹透露于他知晓,那不用我们动手,平王自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揭穿太子的身世。” 程微目光灼灼,告诉程澈:“平王的腿疾,我可以试试。” 第408章 路过 程澈对符医一道就是纯粹的外行,程微便给他解释道:“平王腿疾,属符医十三科中的伤折科;皇后疯癫,属砭针科。这两科我目前涉猎极少,不过医书上是有专门的符法治疗的。给我一段时间,不敢保证一定能成,至少可以试试。” “大概多久可以有眉目?”程澈问。 程微沉吟一番道:“伤折科相对来说容易些,我可以专攻腿部筋骨断裂,不过平王患腿疾已久,最快也要学三个月才能有些成效。至于疯癫之病,涉及到人的脑部,最是复杂,就连师父都说治不好,我只能尽力施为,要花费多长时间难以确定。不过正因为是疯癫之病,我现在就可以着手治疗,徐徐调理皇后的病症。” 皇后的疯病与当初那位中进士后乐极生悲发疯的举人老爷不同。 那位孟老爷是痰迷心窍,欢喜疯了,这种病症就是普通大夫施以针灸、汤药缓慢调理,都有转好的可能,属于急症。 而皇后病因复杂,程微之所以在靑翎真人断定皇后心病难医之下还敢一试,凭借的却是阿惠曾教她的以精血为引制符。 随着与靑翎真人学习日久,程微渐渐发觉,靑翎真人教她的符术与阿惠所教大为不同。 简单地说,靑翎真人所教符术乃道教正宗,源远流长,不只是天下第一道观的玄清观,但凡有符法秘典的道观所教都大同小异,区别只在各有专长而已。 阿惠所教则属偏门奇巧,比如令瞎子复明、哑巴开口,这些玄清观符法秘典不曾记载的神奇符法,阿惠那里就有。 程微有信心治好平王的腿疾。正是凭借此点。加之阿惠曾说过,她的血脉与常人不同,就更添几分把握。 思及此处,程微不由苦笑。 她对阿惠百般提防,到头来却主动跳进了以自身精血为引的老路子,可见有些诱惑摆在那里,不跳不过是还不足以打动她罢了。 “若是这样。微微。你暂时还是以学习为主,我再悄悄查一下二十年前的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之后。程微就呆在玄清观中潜心学习,鲜少踏出房门。 眨眼就入了秋,玄清观银杏树叶子黄了,像是枯蝶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