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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尝尝吧,味道还行。” 沈清弦顿了很久,终于还是动了,他没吃顾见深送到嘴边的,而是自己拿了一枚,小心咬了一口。 奶香味瞬间充斥了口腔,本就饿极的身体在疯狂叫嚣着。 沈清弦努力让自己不要太狼狈,可手指还是颤了颤,久未尝到的柔软让肠胃得到了极大的慰藉。 一小块糕点怎么能够?他能吃下一整盘。 可是刻到骨子里的修养让他行为矜持,举动优雅。 顾见深倒是眉开眼笑了——沈清弦吃得是一块红色小点心,所以说在他眼中,还是红色比金色强一些吗? 帝尊大人顿觉地位牢固了不少,主动帮他将金色的小点心挑走。 沈清弦饿到这份上,哪里还分得清什么金金红红?他眼看着大半点心被挑走,只觉得心凉。 果然是在戏弄他吧。 另一种形态的恶趣味。 这男人是什么脾性,他哪里会不清楚? 沈清弦垂着眸子,吃了几个后便不再吃了。 顾见深以为他饱了,虽然忧心他吃太少不利于身体康复,但也急不得,只说道:“你想吃什么就告诉我。” 沈清弦不出声,他嗓子毁了,哪里说的了话。 顾见深又道:“不用说话,写给我看就行。” 沈清弦猛地抬头。 顾见深不懂他为什么这般惊讶,只说道:“你若是觉得无聊,便四处走走,外头是书房,我给你放了笔墨。” 沈清弦唇瓣动了动,有些拿不准…… 顾见深也没再多说,他还惦记着晚上给他做点儿什么好看又可口顺带营养丰富的。 人是铁,饭是钢,他本就受了重伤,再不好生吃饭,如何能康复? 尊贵的王子殿下去厨房忙碌了,沈清弦过了好半晌才撑着床柱站起来。 他一动,后背便拉扯得生疼,可是他想去看看…… 走了一步,额间便有冷汗滚落,沈清弦微喘着气,心凉到了极点。 他的身体全完了。 皮rou伤可以愈合,可却注定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他以前,他以前明明…… 沈清弦闭了闭眼,没有血色的唇崩成了一条线。 他忍着疼痛,平复着呼吸,用极慢却坚持地步伐走出了这间华贵的屋子。 外头仍是一片奢侈萎靡,他扶着墙壁,指关节凸起泛白,倔强地走到书桌前。 顾见深没骗他,这里铺了纸墨,全是极好的。 沈清弦颤着手握住金色的毛笔,沾墨的时候,他怔住了。 前头摆了一个红玛瑙镇纸,造型呈盛开的桃花,通体艳红,花蕊处有金丝缠绕,栩栩如生。 一股猩甜传至口腔,沈清弦用尽力气扔开毛笔,扶在案前大喘着气。 他铺纸备墨,为的就是让他看到这东西吗! 第105章 这么个高高在上的人却生在了王国没落,皇室腐朽…… 急怒攻心之下, 沈清弦咳得撕心裂肺,顾见深听到动静进来, 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步走来,他焦心问道:“怎么了?怎么又咳起来了。” 怎么?他居然问他怎么? 那艳丽的红玛瑙像根刺一样戳在沈清弦的肺上,让他艰难地喘着气, 像濒死的人一般。 顾见深当真是心疼死了,他小心扶住他道:“我扶你回屋。” 沈清弦想推开他, 可是却没有力气,他任由他安置到床上,躺好后便紧紧闭上眼。 顾见深传来御医, 问诊后顾见深跟着他在外头问话。 御医道:“……气血两亏再加上急怒攻心, 伤到了肺经。” 急怒攻心?顾见深紧皱着眉, 完全不知道沈清弦为什么会生这么大气,又是什么惹到了他。 他让御医下去开药,自己回到了屋里。 沈清弦躺在床上, 纤瘦的身体轻轻飘飘的, 像天边的云朵, 实在让人不安。 顾见深明知道他不会有事, 可在上个凡世的记忆却破蛹而出…… 当时虚弱的国师就像这般模样, 任他怎样挽留都留不住。 虽然恢复记忆后, 他知道那不过是一场儿戏, 可对于珍之重之、放在心尖上的人,真是见不得他受丁点儿委屈。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 总之不想他难受。 顾见深坐在床边,温声问他:“有哪儿不如意的你尽管告诉我,莫要独自生闷气。” 不如意的?告诉他? 沈清弦只觉得那股猩甜又在上涌! 他难道不是故意的吗?故意将他接到宫里,故意让他看这物是人非的屋子,又故意将那红玛瑙镇纸放在那里! 这原本是他的寝宫,这原本是他的床铺,这一切都原本是他的,可如今…… 想到此处,沈清弦便止不住胸腔的涩痒,剧烈的咳嗽几乎要将心肺都咳出来! 那红玛瑙金丝缠桃是他最心爱之物,是他亲手打磨亲自制造,是曾在国宴上被万人赞美的国之珍宝! 可如今……竟摆在印九渊这个粗鲁匹夫的案上! 想到这些,沈清弦只觉得受尽屈辱与难堪。 遭受酷刑,被人虐打……这苦rou之罪至多让他皮rou疼痛,却不会像现在这般,摧毁着他的精神,折磨着他的尊严,让他心脏溃烂,肝肺具裂! 实在无法忍受……沈清弦嘴角溢出猩红鲜血,整个人昏了过去。 顾见深顿时手麻脚乱……这……这又在气什么? 他小心守了他一整夜,生怕一不留神沈清弦就死回了唯心宫…… 小皇帝那次他那般作,沈清弦都完美搞定了任务,如今两人换了,才几天功夫人就死回去了,只怕…… 帝尊大人并不想睡床底,所以绞尽脑汁地开始哄媳妇儿。 沈清弦醒来后仍是冷着脸,顾见深摸不清他在想什么,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只能说些无关紧要的。 顾见深:“该吃药了。” 沈清弦无动于衷。 顾见深又道:“你心中不忿,可若是气坏了身体,岂不更加不值?” 气坏身体?他这身体还有用吗!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又落到他手里,哪还有丁点儿活路! 顾见深知道他说不了话,只能仔细哄着:“无论怎样,好好活下来才有其他可能。” 可能……有什么可能?他如今还有什么可能! 国破家亡,只留他一人被他这匹夫羞辱,活着又怎样! 顾见深隐约觉得他可能在气他…… 他斟酌了一下,放下药道:“你好生歇息,我晚点儿再来看你。” 顾见深人走了,但却认真听着屋里的动静。 果然他一走,沈清弦的气息都放松了些,似乎也没那般生气了。 顾见深这就很不是滋味了,真是在生他气?他当然不会惹他生气,是这rou胎? 顾见深去仔细查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