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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住所,自然不会一个人都不告知便偷偷溜走。只他与朱棣之间向来的接触都少有,当日何玉轩粗粗一想,这才发现每一次都是朱棣主动接触他,何玉轩若是想找到个和朱棣沟通的渠道都很是艰难。 那一瞬何玉轩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只是默默寻了朱高炽。 提及此事后,燕世子痛快地给何玉轩批了假条。 岂料似乎是有点坑了世子殿下。 何玉轩颇为苦恼,他偏头想了想,“这几日可有要事?” 道衍的脸色阴沉了一瞬,“倒也是有。方孝孺不愿起草万岁的登基文书,万岁气急,把方孝孺下狱,欲车裂于市,连坐者几近八百余人。” “欲”一字,便意味着还未成行,可如此便足以让何玉轩动容。 道衍脸色沉重,“杀孝孺,天下读书种子绝矣。” 何玉轩蹙眉,“方孝孺乃天下闻名之大儒,若是万岁如此,只会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朱棣虽被道衍劝住过,然方孝孺是个极为刚正不阿之人,面对朱棣的百般忍让皆是边哭边骂,惹得朱棣终是暴怒,气急直接下令。 何玉轩紧蹙眉头,正思忖着这事,身后便是个熟悉的温和声音,“何大人。” 原是郑和。 郑和换了身衣裳后,内敛的气息不变,依旧神情宽和,“万岁有请。” 道衍乐呵呵地摆摆手,“子虚且先去吧。” 何玉轩欠身,而后便随着郑和往内室走去。 朱棣换了常服,袖手站在桌边,似是在斟酌着何事,而在不远处摆着一桌膳食,正热腾腾的模样,并无人动过。 何玉轩随着郑和入内,郑和微一鞠躬,便悄然退下。 余下他二人独处于室。 何玉轩掀开下摆,正欲行礼,便被朱棣喝止。 “日后子虚见我,当不需如此。” 何玉轩蹙眉,“臣惶恐,这不合礼数。” 朱棣几步走来,稳稳地握住何玉轩的手腕:“什么时候子虚也在乎过礼数了?” 何玉轩感受着手腕的热度,呼吸微微一窒,被朱棣拉着在桌边坐下。 好在落座后,朱棣便自然而然地收回了手,不至于太过尴尬。 朱棣话语平静地说道:“昨日庆功宴,本想着给众人介绍下子虚的功绩,不料子虚提前早退,倒也作罢了。” 何玉轩不知怎的有点心虚,弱弱地说道:“臣以为事态已了,便早些退了。” 朱棣拧眉,环绕周身的冷然气息稍稍淡去,“子虚不是觉得功成身退,深感无容纳之处便好。” 何玉轩背后发冷,有种被人看穿的狼狈感。 朱棣所说的话虽不是全部,然也确实是有点道理……何玉轩在北平混得风生水起,然也是在一小撮人的心中有影响,比如朱高炽朱高煦道衍金忠张玉之流,然这些都是朱棣麾下最精良也是最高端的一批人。 往下何玉轩便几乎不曾接触过。 他从不考虑自己在朱棣麾下的地位,因为何玉轩便从来都不认为他能待长久。或许等他回了京师后,朱棣会因为他的功勋有所褒扬,然也仅限于此。 毕竟何玉轩这位置确实不上不下,难以寻到一个合适的定位。 这是何玉轩最初留在北平时的打算与想法。 然千算万算,何玉轩万万没料到他此后的路线一路奔腾往基建发展,而朱棣突然就那什么了! 这就好比何玉轩突然看到一根笔直勺子啪叽软化了一般,这让人难以置信并深感不安。 何玉轩这一通思绪自然是不能让朱棣知晓的,他敛眉轻声道:“万岁过虑了,臣只是有些思家,并担忧师傅的身体,故而才急忙回去。此中失礼,全是臣之过错。” 朱棣慢悠悠地看着何玉轩,安静地说道:“今夜设宴,子虚可欲往?” 何玉轩掂量着朱棣这语气,也不似能拒绝的模样,他眉目浸染着淡淡的无奈,“万岁这般问话,可真是狡猾。” 朱棣面容冷峻,可眉宇流露出笑意,“只待结果是好的,那其他的自然无碍。” 何玉轩摇头,忍下其他的思绪,只笑着说道:“自然是去的。” 午时这空余的时间极短,只是给朝臣们吃个饭的时间。就算是朱棣把何玉轩带过来了,两人也是面对面简单吃了个饭,然后又速速投入了朝会中。 有着朱棣戳破了何玉轩的小心思,何玉轩在接下来的朝会中没有划水,遇到些争议也偶有发言。 其发言中肯切合,道来皆是有理有据,让一些人很是刮目相看。 待到申时中,这朝会才堪堪开完,何玉轩踱着步子出了门,一时之间看着外头的宫墙有点发懵。 等等,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何玉轩拎着小药箱茫然四顾,耳边还回荡着昨日师傅的话语。 何玉轩心累。 半晌后,戴思恭面前站着个如鹌鹑一般的何玉轩。 这鹌鹑还试图据理力争:“师傅,我也是不想的。” 何玉轩:师傅,您听我解释解释。 ※※※※※※※※※※※※※※※※※※※※ 九千更新get√ * 朱棣:我看你就是想跑。 子虚: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鹌鹑:师傅傅我莫得…… 第59章 五十九本书 戴思恭老神在在地看着何玉轩, 淡淡地说道:“郑公公已经告知过我了。” 何玉轩:? 那您还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戴思恭薅着何玉轩入了屋里, 何玉轩还偶听到外头几声忍不住的笑声。 莫要让他抓到是哪个小子! 太医院里头分为十三科, 大致包括了大方脉、伤寒、小方脉、针灸、妇人等。 御医、吏目的分布也有定额,其中大方脉五员,伤寒科四员、小方脉、妇人科各两员,口齿、眼科、咽喉、外科、正骨、痘疹、针灸等七科各一员,其他医士医生则按比例分配,人数不等。 戴思恭是太医院院使,也是大方脉的御医之一,师承戴思恭的何玉轩自然也是分属大方脉的院士。 “喏——”戴思恭轻描淡写地把一堆脉案丢给何玉轩,“这是近来大方脉的所有病例, 记得回去全都过一遍。” 何玉轩:“……从我走后至今?” 小老头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眯眯地说道:“倒也没有,一年而已。” 何玉轩想哀嚎, 还是生气了。 半晌,何玉轩讪讪抱着一大堆脉案回去, 途中柳贯帮忙分担了些, 这才把所有的脉案都搬了回去。 少说也得百来份。 戴思恭在外确实是个内敛低调的性格,他谨慎微小, 当断则断,向来能做到明哲保身,不然不能悄然度过朱元璋、朱允炆这两朝, 甚至在新朝也能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