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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那只手快要接近桌案的瞬间,突地变成了指甲黑长的爪子猛地朝唐笙袭去,唐笙瞳孔骤缩,仰身躲开,闪到了几米之外,神情戒备地看着他:“你不是方原,你是谁?” 是她大意了,颜灼虽然关健时候在乎那几个师侄的生死,但平时从来没给好脸色看,怎么可能让方原带话? 方原一手抓了个空,下一秒顺势捞起桌案上的琴,夹在臂弯里,嘴角慢慢浮起笑:“婵儿好眼力。” 唐笙顿悟:“你是,胡亥……” 胡亥竟然附在了方原的身上。 并且他的目标不是她,而是桌上的琴。 这一变故实在太突然,台下所有人始料未及。 这个祭台是用作招唤和超度怨灵的,自然没有布下驱魔阵,没想到胡亥会附在方原身上混了进来。 “婵儿,你没事吧?” 冥王和谛听第一时间闪到祭台上,紧接着颜灼也赶了上去,扶住唐笙的肩:“没事吧?” “没事。”唐笙摇头,看向冥王:“抱歉,是我大意,琴被胡亥抢去了。” “婵儿不必道歉,这不是你的错。”冥王走向被胡亥附身的方原叹息:“十八弟,你何故这样执迷不悟,难道你害婵儿还不够多吗?” “别过来!”胡亥后退几步,指着冥王怒吼:“朕害她?朕怎就害她了?朕为她活命杀尽天下人也在所不惜,可你呢,你竟叫她去送死,真正害她的人是你!” 说着他将琴重重拄在地上冷笑:“呵呵,婵儿,看看,这就是你喜欢的人,不管扶苏还是现在这个低贱的贱民,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谁真心待你了?谁像朕一样在乎你了?” 然后,他又顺了顺气,语气温柔下来,朝唐笙伸手:“来,婵儿,到朕身边来,朕带你离开,有伏羲琴在手,看谁还能逼你送死。” 唐笙:“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没人逼我,你快把琴交出来。” 胡亥顿时气得眼红:“朕千辛万苦才救回你的命,你要却甘愿受死?朕不允许!绝不允许!你要琴是吧,我现在就毁了它,看你拿什么超度!” 胡亥手握成爪,用足了十成力拍在琴身上,却不料琴嗡地一声响,像阳光一样耀眼光波不断从琴弦上放射出来,竟然把胡亥整个人震飞了出去。 “噗……”胡亥倒在十几米的祭台边缘抚着胸口吐出一口热血。 闫万山和南正鸿同时大叫:“方子!/师弟!” 冥王拂一拂手,琴原封不动地回到了桌案上,语气无奈:“上古神器岂是你可以随意损坏的,十八弟,你还是赶紧从这具身体里出来,老实回地府受刑吧。” 说话间,老朱领着两名鬼差手持铁链欲要把他拷起来,却见胡亥龇着满嘴是血的牙齿狰狞地笑了起来,爪着手,黑长的指甲对准方原心脏的地方:“别过来,不想他死谁都别过来!” 老朱和两名鬼差同时停住。 闫万山大吼:“不许伤我徒弟!” 冥王:“十八弟,莫要伤害无辜。” 胡亥呵呵大笑,戏谑地说:“大皇兄这么爱民如子,不如你再自杀一次换这人性命如何?” “胡亥!”唐笙冷冷吸气,语气里透着无力:“你除了拿别人性命要挟,你还能做什么?” 胡亥挣扎着站起来,指甲对着方原心脏的同时,一步一步朝唐笙走过去,神情痴迷而又向往:“还能做什么?还能爱你呀,婵儿,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朕为你夺得帝位,为你屠杀一座城池,难道你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唐笙身子顿时打了个晃手脚冰凉。 颜灼一把把唐笙拉到身后挡了个结实,面色阴沉地掀眼皮子:“要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 胡亥咬牙:“我跟婵儿说话,轮不到你这个贱民插嘴!” 颜灼:“下不去手?老子帮你。” 说着眼神发狠,手握匕首,快步上前,一刀捅了过去。 方原的身体被伏羲琴震得重伤,行动不便,胡亥来不及躲,正好被捅到了腹部。 ‘啊’地一声惨叫,胡亥从方原后背弹了出来,化作一道鬼影飘在空中。 方原缩在地上,又吐出几大口血,痛得说不出话,又一脸懵逼,搞不懂自己怎么突然就要归西了。 “方子!” “师弟!” 闫万山和南正鸿简直不敢相信颜灼会下手这么狠,脸色惨白,大步跑过来扶住他,但唐笙却先他们一步蹲下,拿起匕首一刀划破自己掌心,掰开方原的嘴把血滴进去道:“放心,他不会有事。” 闫万山和南正鸿这才松一口气。 胡亥飘在半空中,难以致信地盯着颜灼手里的匕首:“贱民,你拿什么刺朕?” 那把匕首跟唐笙的赤焓相似却又不是赤焓,威力又能赤焓匹敌,不然他也不会被驱赶出方原的身体。 颜灼冷笑 ,拿在手里掂了掂,插回腰间,二话不话,抛出一道金色符,两手结印低念两句咒语,金符立马燃了起来,一道长长的火焰快速朝胡亥逼近,与此同时,冥王身后的谛听一越而上,跳到半空变成了一只身赤色的大犬嘴一张,雄雄火焰扑向胡亥,但胡亥纹丝不动,火焰扑到他身上,像风一样,没有半点损伤。 “火焰伤不了他。” 陈判官和老朱带着几名鬼差越到空中十来条黑色锁链甩向他,他才后退十几仗躲开。 谛听和鬼差们紧追而上。 颜灼收了手回头,方原已经从奄奄一息变成嗷嗷直叫,指着颜灼谴责:“师叔,你特么真下得去手啊……” 颜灼走过去,一脚踹在他腿上:“堂堂驱魔师被恶鬼附身你还有脸了?” “……” 方原吃痛叫了一声百口莫辨,他这半个月为了控制受怨气影响的人,累得脚不沾地,谁知道撒泡尿就被恶鬼附身了…… “婵儿,必须马上开始,不然来不及了。”冥王上前温声提醒。 唐笙抿了抿唇点头:“嗯。” 闫万山和南正鸿扶着方原下祭台,其余的鬼差和驱魔师各就各位。 颜灼看了唐笙一眼没说话,也朝下走,不过这回他没回到地面,而是直接站在台阶上,不远不近地观望她。 不远处的低空中,胡亥跟鬼差们打斗不止,唐笙重新坐回桌案前,闭上眼吸气,然后拨动琴弦。 第一个音符响起,一道金色的光晕从琴弦上漫漫散开,唐笙顿时觉得五脏六俯像被什么重击了似的,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她将腥甜硬生生咽回去继续。 第二道,第三道……接连不断的光晕像水面激起的波纹在夜空里荡开,和着沉寂而又悠扬的音符无缝不钻地飘向远处,唐笙紧紧咬牙,却还是挡不住把鲜血滴到了琴弦上。 颜灼看着,两眼一刺,手背上青筋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