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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直接朝你下手他是对的。”直接对眼前这样鬼灵的女孩下手,怕是无从入手。 一连几句语气峰回路转的话,玉琉璃惘然,却没了心思过多揣测。她拍了拍灰,站起身来,不知该说些什么,自顾自往庐山方位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身后柔和婉转的女声响起。 “庐山脚下乱石林,天地为镜之尽头,有直通毒门暗牢的密道,只上不下,自己斟酌。” 蓦然回首,只留下一道鬼魅般速度消失的红影,空空荡荡的尘灰里似乎出现了,第一眼在鸾音坊的冰壶秋月。 这下轮到玉琉璃愣怔了,听命于言珏的千机魅主为何帮自己,出于同情?那就不是cao纵了庐山陷害和多次刺杀的红衣魅主了; 因为云公子?那就更加不相干了。话又说回来,若非刚刚千机魅主问自己琉璃珠子时眼中霎时闪过的光芒,有似曾相识的感触,玉琉璃也不会对千机魅主起疑。 见过浣棋区区两面,每次都是小鸟依人地在云子襄左右,那时的她是含蓄内敛,暗送秋波的情长女子; 红衣魅主,诡谲莫测,血钗血眼轮,红唇红面纱,与声名一致的骇人狠角色,这时的她有如熊熊火焰,让人无法靠近,望而怯步; 纯白如莲,温和素净;热烈如日,狠辣灼眼。 当务之急不允许玉琉璃纠结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浣棋,深呼吸平息,将之抛之脑后。不会骑马的她没法在半路拦截他们的千里良驹,只有水路了。 . 三月的庐山不似昨年感受,春日的光景:草长莺飞,花香鸟语,尽显生机。 站在乱石林前,玉琉璃一身干净的月白衣裳沾惹上奔波的风尘,衣袂被徐徐和风吹起,交缠着束发的丝绦共舞。多日未合的美目难掩疲惫,白皙晕红的面上也多了几分倦容。 庐山下的乱石林乃天然石群迷阵,不少江湖豪杰闯入却困在深处。 石林深处,天地为镜。 不负耳聪目明的虚名,玉琉璃很快找到奇石嶙峋中,两块一模一样的大石左右挨着彼此。接着,又发现一对,两对…… 连接天地作为一面镜子,沿着这条中轴线两边的怪石相互为镜像。走到中轴线的尽头,两人高的巨石屹立在面前。 巨石敞开大口,这大概便是浣棋口中的密道的入口。 密道狭窄,同时以极高的坡度台阶上山,快到尽头时,温度骤降,顿入另一个世界的严冬。 按下一块凸出的石砖,微弱的光线从头顶一缕一缕放出。玉琉璃攀着砖块的凹槽,终于艰难地挪了上去。 从密道口探出脑袋,暗牢扑面而来的潮湿阴冷,视线也不比密道里好到哪。四下无人,玉琉璃才提起裙角爬了出来。 脚掌刚刚迈出,密道口关闭了。唯一顺理成章的逃生路没了,玉琉璃这会儿也没空瞻前顾后,开始火速搜寻。 总觉得这个暗牢似曾相识,站在昏暗中,玉琉璃仿佛被什么东西压抑住喉咙,连呼吸都变得沉痛无比。 四方太过死寂,稍有走动时衣袂的摩擦声被放大地格外刺耳。玉琉璃在暗牢里仔细摸索,忽然,眼神聚焦。 木头桩子围搭成的空间里面,用钢架竖着一个人。此人耷拉着脑袋,头发蓬乱遮住了脸庞,衣服肮脏凌乱,蒙上了一层灰。 此刻,玉琉璃已经不敢动脑子猜测了,陷入心底的一潭死水,慢慢靠近。 几近腐烂的木桩做成的牢门还象征性地挂了一把锁,玉琉璃早有准备,拿出袖中铁丝,随意一撬,铜锁落地。 跑进枯草铺就的牢里,玉琉璃急切地捧起那人的脸,把寸缕头发一道一道撩开,她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最终看清了他的面容,玉琉璃的动作戛然而止,伴随着指尖不停颤动,不抱希望地跪倒在枯草上。 那双昨夜还脉脉诉衷肠的桃花目毫无生气地闭着,剑眉紧蹙如同还在玩命抵抗,丧失血色的唇,边上还淌着鲜血。最触目惊心的是裸|露的脖子根处,四对齿痕张牙舞爪,渗出黑红冒着泡的血。 慕陶全身上下,可以说是遍体鳞伤。玉琉璃强忍着安抚自己,屏息凝神,双指探脉。 好在尚存气息,只不过奇怪的是,颈脉中游走的真气虚浮,相互冲撞,争相往外逃走。 强烈的不安涌上来,玉琉璃拉开他的衣袖,一时手上沾上湿润冰凉的——鲜血。 腕上经脉被隔开,也许是下手不久,血还在往外流。玉琉璃连忙撕下裙角,用力包扎住。 更糟糕的是,另一只手、双脚经脉无一例外被毁。为何目的,很清楚了。玉琉璃已经顾不得什么了,冷静也好,顾全大局也好,她不过是个女子。 浑身没了力气,倒靠在慕陶身上,眼泪冲刷过衣服上的血渍,玉琉璃瞬时有个念头想就这样罢了,好累,真的累了。 “对不起。”慕陶乱窜的心跳在玉琉璃耳边不断放大,本来这一切不该发生在他身上的。 若不是她握在手上的那枚碎玉,碎玉!那枚碎玉是在千机毒门下一处暗道里拾到的。 便是此处。 架起慕陶往她印象中的出口走去,随着石门开启,刺眼的光线入目。眼前白茫茫模糊了一阵才恢复视线。 慕陶身子比玉琉璃的小身板高上很多,她只能托住慕陶的腰身,一步一步挪着走。诡异的是,一路上,未曾见到千机毒门的任何人。 快到门口的时候,玉琉璃藏在灌木后,双目警惕。门口把守的人可不是吃素的。 万分小心谨慎地踩过去,意料之外,门口把守的人七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周边烟雾未散尽,玉琉璃习惯性嗅了嗅,有淡淡的迷烟气息。 是谁?暗中相助。 眼中扑朔,短时间内玉琉璃无法想透,眼前的形势好歹有了希望,于是架起慕陶朝唯一的下山路走去。 踏上熟悉的栈桥,玉琉璃才明白什么叫无巧不成书。不同的是,对面的人上次是父亲,这回是兄长。 玉琉璃嘴角牵动了一抹冷笑,怒目而视仿佛放出道道利箭。 对面的言珏双手抱臂,眉目中戏谑地无视了玉琉璃的态度,不以为然。 “瑶妹在江湖多年,兄长今日一见还真不负青林鬼灵才的名头,”言珏扫了一眼门口倒下的人,“能够在千机毒门来去自如的人,够本事。” 玉琉璃一手托着慕陶,一手捏紧了拳头,撇看眼,看也不想看言珏。如果说自小就觉得她这位异母兄长不是个善茬的话,此时此刻,她恶心他。 “瑶妹,你看见了他已经不中用了,还是和兄长回家去。有国公府大小姐的身份在,何愁没有更好的。”言珏依旧是一副冷嘲热讽的表情,腾出手来漫不经心地扣扣眼角,看向玉琉璃。 她一言不发的样子,真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