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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回去吧,”他转向许艾说,“这件事你别惦记了,准备准备回学校才是要紧。” 许艾,20岁,看过的宅斗中,大概只有1%是魂穿,或者说“夺舍”。 不是文少,是她看的少,看过第一本就不想看第二本了。 她不喜欢这个题材,很不喜欢,相当膈应。即使中身体的原主往往已经死亡,但用别人的身体和其他人谈恋爱,读来总有种强行拐卖的感觉。 设身处地地假想一下:一个陌生人从天而降,穿上自己的皮囊,和自己从没见过,甚至十分厌恶的人(许艾想了想,比如那个小胡子)卿卿我我——光是这么脑补一下,就能气得活过来。 ——“太坏了。”身边冒出一个小姑娘的声音。 许艾放下手里的事,转过身:“祖奶奶。” 时间是晚上9点,外面有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噼噼啪啪”的要砸穿屋顶。许艾刚关了电脑,打算收拾回学校的行李。 “太坏了,”祖奶奶又重复了一遍,咬牙切齿,“他们家就没有长辈管教的吗!” 许艾想起见过的常老爷子——算了,可能管不管教也没区别。 “别人家的事,你就别生气了,”许艾说,“幸好没结这个亲,不然现在还丢你的脸呢。” 祖奶奶转过头,看着她,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 “你突然好言劝我,我有点不太习惯,”祖奶奶说,“虽然也是晚辈应该做的——不过我就给你加个5分吧。” “……哦,谢谢祖奶奶。”许艾差点忘了还有积分这回事。 她刚要一边收拾一边和祖奶奶扯皮,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和脚步声。 是个年轻男人。说话声很响,脚步声很急——从主屋的方向传来的,哪怕隔着雨声,她在东厢房里也还能听见。 “叶哥!”“叶哥!”那个人这么叫着。 祖奶奶二话不说穿墙出去了,没一会儿又探出个头来,朝许艾招招手:“快来快来!常家的小子来了!” 许艾立刻把手里的东西一丢,跟着跑了出去。 她赶到客厅的时候,叶负雪也刚刚落座,常亦彬正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喝水,像刚刚醒过来的海难幸存者,没有半点富家公子的雍容气度。他穿了一身度假风的短袖衬衣,浑身上下都被淋透了,头发结成一绺一绺的,夹趾凉鞋兜满雨水,椅子底下的地面都湿了一大块。 这是刚从蜜月返程的飞机上下来吗,许艾想。 不对,看这情况……倒像是逃出来的。许艾看到他衣服上溅着的泥水,和小腿上沾着的泥浆草屑了。 叶家这一片山路,他都是跑过来的? 常亦彬把杯子往茶几上一顿,抹了一把脸,大喘一口气,这一口气长得简直能吹胀一个热气球。明叔又要提起水壶,他马上摆摆手:“不用不用,够了。” 于是明叔出去了,顺手带上门。许艾朝旁边窗户一瞥——“小朋友”们又到场了。 不过今晚还多了一个。 许艾看到祖奶奶踮着脚扒着窗口,使劲朝里望。 叶负雪叫了一声“亦彬”,声音又冷又硬。 “你们刚才是不是给我打电话了?”常亦彬也不招呼,劈头就是这么一句。 许艾一愣,叶负雪点点头:“是。” 常亦彬又叹了口气,一拍大腿:“刚才她在旁边……我刚接起来,就被她按掉了——然后把我手机也拿走了。” “‘她’是谁?”叶负雪问。 “就是——”常亦彬动了动嘴,眉头一皱,原本想说的话拐了个弯,“……现在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了。” 这话说得奇奇怪怪的——现在不知道? 就是说,以前确实是知道的? 许艾朝叶负雪望了一眼,对方对着常亦彬点点头:“你慢慢说。” 常亦彬又皱了皱眉头,眼皮一垂,然后坐正了,对着叶负雪。 “叶哥,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常亦彬说,“我也只能信你了。” 前一句话,来这里之后,许艾听不同的人说了不知多少次;后一句话——常亦彬说的是“信你”。 他说,从婚礼上一出来,他就觉得余安琪性情大变,言行举止都像换了一个人——脾气也差了,说话也难听了,管得也多了;度蜜月的那几天,只有常阿姨的号码打来电话的时候,他才能拿到手机。 “刚刚是我才挂了我妈电话,你们就打进来了——她马上就抢过去挂了,”常亦彬说,“下飞机之后我先跟着她回家,趁她去洗澡了,才赶紧跑出来,自己开车过来找你。” 说着他苦笑着摇摇头:“我连司机都不敢叫——现在家里人全听她的;我怕他们用定位找到车,找到我在你这儿,下了高速我就把车扔了,然后直接跑过来的。” 下了高速再到这里,至少还有5公里。 还不包括山路。 山路上还没有路灯。 “这不需要大惊小怪吧,你想得也太严重了,”叶负雪说,“也许只是心情变化,使个性子,说个气话——女孩子脾气上来了,还不是说变就变?再说你们刚刚大婚,她是新嫁娘,你就让着她点,又有何不可?” “不是不是!”常亦彬连连摆手,但说完“不是”,他又是一噎,提不起话头。 “反正……她不应该是这样的!”常亦彬皱着眉头说。他的脸色就像一床淋湿了的破棉絮。 这句话更奇怪了——“不应该”是这样?那她“应该”是什么样? “还有……她好像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常亦彬说,“简直就像刚刚认识我似的……” 他这一番话反倒让许艾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下午和叶负雪谈了之后,她心里几乎笃定了,是常家找人把新娘换了芯,还特意拉上 叶负雪做掩护,让情况看上去像是前女友的死魂作祟——其实发生的那些灵异现象,说不定是真正的余安琪心有不甘,做出的反抗与挣扎。 ……但现在想想,连余安琪体内的到底是不是那个“前女友”都还不能确定,刚才所说的,全都是两人的推断罢了。 目前唯一能肯定的,只有新娘并非“本人”。 许艾又朝常亦彬看去。他脸上有害怕有犹豫,仔细分辨的话,还有一点懊恼,和悔恨。 “常先生也是有趣的,”许艾说,“一般人发现媳妇闹情绪了,肯定先好声好气地哄着,哄不过来了,再找朋友找家长,一起帮着出主意——你怎么会想着来找除魔师?” 常亦彬张了张嘴,没接话。他低头看了一会儿地面,又拿起杯子喝水——然而杯子是空的,明叔刚才没给他添水,他又尴尬地放回去了。 “你刚才说,你只能信负雪了——怎么,他调解夫妻关系也是业内有名的吗?”许艾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