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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采青,何公公替郑秉笔来看你了。” 半晌院子里没人答话,何安便开口道:“采青姑姑,郑秉笔托咱家给您送了聘礼过来。” 又过了好一阵子,里面才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一个太监娶妻纳妾的还要送人聘礼,不嫌臊得慌。” “姑姑这话就不对了。”何安也不生气,缓缓道,“郑秉笔诚心实意和您对食,正大光明的,不怕人说。” “呵呵……”屋子里的采青笑起来,“郑献四十多岁,家里妻妾已经有五房,又喜欢虐待人,疯了死了的已经有三个了。还诚心实意……嫁给他只怕生不如死了。” “采青姑姑……” 采青打断他的话道:“何安,我问你。朱汾的腿,是不是你找人打断的?是不是郑献让你这么做的。” “姑姑何出此言。”何安道,“四卫营虽然是归御马监管,可四卫营下三万二千户,咱家可不能都知道姓名啊。姑姑多想了。” 采青不再理他,房间里一片沉默。 “郑秉笔官居五品,嫁给他于您自己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于皇后娘娘也是个助力。姑姑好好琢磨着咱家的话吧。”何安说完这话,也不再等,将聘礼给了冷梅,自己拂袖而出。 等出了坤宁宫听喜乐言五殿下已经先走了,便不再等,带人回了御马监。 路上喜乐问何安:“见到采青姑姑了?” 何安沉默了一下:“没有。” “那她……” “郑献家中美眷五人,京城众人皆知,咱家怎么又会不知。”何安笑了一声,“可是采青嫁给他这事,不是咱家推波助澜。而是皇后娘娘乐见其成。郑献现在已是秉笔,未来必定会成为太子身边的得力心腹。不过是要一个宫女而已,给了便给了,至于这宫女怎么想,那是不在算计内的。” 大概是因为身体残缺,故而心头也缺了些什么,郑献折磨家中妻妾的事情,众人也有所耳闻。嫁给他,肯定没什么好下场。 可谁在乎这个。 只有太监贼心不死这事儿,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 世态本就炎凉。 没什么稀奇。 * 过了几日郑献上报京畿水利一事恳请五皇子督办。 内阁无异议。 司礼监批红,呈报皇帝。 私下自然有人们议论纷纷,然而皇帝翻阅票拟,笑了两声,也没说不行。 五皇子赵驰便安排了去督办京畿水利,他封藩的事自然此时不好拿出来提,便暂时搁了下来。 至此,事情算是暂时落定。 * 自皇后处见面后,为了避嫌,何安克制着内心冲动,已经十余日不敢探问殿下处的情况,也没去给五殿下问安。每日在御马监等着消息如坐针毡,饭都没怎么吃,眼瞅着天气热了,人又瘦了一圈。 等消息一传到值房,何安已经坐不住了,回御马监的住所换了衣服,便催促喜乐:“走走走,出宫给殿下贺喜去。” “……公公,太着急了吧?”喜乐说,“值房的消息都是太监们传来传去,这会儿说不定圣旨还没出司礼监呢,您不等等?” “回去换身衣服,圣旨肯定就到了。”何安道,“我这不敢进去,迟点去贺喜的怕是要踏破殿下家的门槛。” “……我觉得您想多了,谁会这时候去为这个苦差事给殿下贺喜啊。” 何安被他说的不耐烦,脸色都冷了:“舌头要不要了?” “要的要的。”喜乐见公公真闹了也不敢多话,连忙备马,一行人从北安门就出宫回了家。刚一下马,喜平已经上来道:“殿下接了圣旨就出府了。” 何安一怔:“这么快。殿下去了哪里?” “在安康斋里与人饮酒。” “谁?” “工部郎中徐逸春,这次京畿修缮水利也是他上的折子。” 何安听了就炸了:“怎得不早点来报!” 紧赶慢赶还是有人赶在自己前面去给殿下道喜。 第一个道喜的,不管是赏银还是分量,那在主子心中都是一等一的。以前搁在宫里,谁敢不分品阶位分领头道喜,回来一干公公们不收拾得他生不如死那都是轻的。 谁都想做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那就是拾人牙慧,无趣的很。 按照何督公的计划,圣旨一到,他就过去贺喜。往殿下脚边这么一跪,说几句吉利话,显得自己算是尽心尽力。殿下一高兴,定会正眼多看他两眼,还会夸赞他几句,最后就会给个赏赐。 ——他早看上殿下怀里那块儿绢子帕了,这次要来了就能正大光明的揣在怀里,不用遮遮掩掩的。 ——他还要偶尔拿出来显摆,虽然旁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就要显摆自己家主子给的赏。 如今这倒好,不长眼睛的还敢越过自己这个大功臣过去邀宠。 被人拨了头筹,扫兴至极! “徐逸春是吧?”何安咬牙切齿,“工部郎中位置坐久了,想挪地儿了吗!喜平,我们走。” “……师父,喜平你们要干什么。”阵仗把喜乐吓得连忙把两人拦住,“徐逸春是当今工部侍郎徐之明的儿子,徐逸春也就是可郎中,可他爹是正二品啊。” “二品怎么了,二品还不是个外臣。”何安又怒又委屈,“五殿下可是我亲主子。” “祖宗,可悠着点啊。您怎么一遇到殿下的事情就跟毛猴子上身一样。”喜乐急了,“喜悦?喜悦还不来帮帮我?” 喜悦茫然的从一盘子椰蓉包里抬眼看看喜乐。 喜乐绝望了,合着这屋里除了自己没个正常人。 他一个人怎么拦得住何安和喜平,只能眼睁睁瞅着两个人骑马往安康斋去了。 第十七章 春风 何安领着人风驰电掣,转眼到了安康斋。 “五殿下和徐逸春呢?”喜平抓着小二衣服就问。 小二吓懵了:“徐、徐大人带了贵客在二楼天字间里小酌,不让我们进去。” 他话音未落,何安就噔噔噔率先上了楼吗,他正要推开天字间的门进去,就听见门内传来讲经论道的声音。 “神京雄据上游,兵食宜取之畿,今皆仰给东南,岂西北古称富地,不足以实廪而练卒乎?夫赋税所出,刮民脂膏,而船夫役之费,常以数石致一石,东南之力竭矣。我京畿至开平都司北起辽海,南滨青、齐皆良田也。宜特简宪臣,假以事权,阻浮议,需以岁月,不取近功,或抚穷 民而给其牛种,或任富室而缓其征科,或选择健卒分建屯营,或招徕南人许其占籍,俟有成绩,次及河南、山东、陕西、遮东南转漕可减,西北储蓄常充,国计永无绌矣。” 徐逸春他也是见过几次的,这声音一听就是他的,一个文绉绉的书生,只醉心山川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