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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了口气,只道: “酿哥哥,我有一计。若成了,或许还能赶上春闱。” 陈酿狐疑地望着她,只见她神色决绝,不似平日模样。 七娘看了眼自己腰间,正待开口,陈酿忙反应过来。 “闭嘴!不行!”他厉色道。 七娘不理他,只高声唤: “门外的大哥……” 陈酿手脚皆束着,眼见她要脱口而出,他不及思索,只猛然吻上她。 ☆、第一百零五章 锁寒窗4 七娘一瞬瞪大了眼,刚要出口的话,只被他堵得生生咽回。 陈酿的唇柔软而冰冷,七娘却发烧似的脸红。她甚至清晰地感到他的呼吸,忽急忽缓,细如雨丝,带着青草的香气。 七娘缓缓闭上眼,整个身子瘫软下来,柔若无骨。这似乎是个幻象,可她沉醉其中,终不愿逃离。 只听门外有人凶道: “喊什么喊!” 陈酿猛地清醒,一时不知如何对她。 慌乱间,他只瞪她一眼,低声斥道: “闭嘴!” 七娘还未缓过神,只瘫软地望着他,神情有些迷离,总不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 陈酿避过她的眼神,又朝门外道: “没什么,小孩子不懂事!” 外面的人自得清净,也懒于管他们。 七娘低下头,轻轻咬着唇,显出小女儿之态。她嘴角隐隐泛着浅笑,却又不想被他察觉。 “抱歉。”陈酿忽道,“一时情急,怕你做傻事。” 七娘轻轻摇头,依旧一脸羞涩。 原是七娘腰间有枚玉佩,正面一个谢字,反面一个七字,是证明身份之物。 当年大郎谢源出生时,谢诜便订制了一枚。此后,却成为了惯例,男子为白玉,女子为青玉,自小玉不离身。 所谓的傻事,自然是七娘欲自报身份。 她想着,此事既与谢府有关,她亮出身份,或许能换得一线生机。可对方若是谢府仇家,只怕她有性命之忧。 故而,方才陈酿极力阻止,无可奈何之下,才做了轻薄之举。 “酿哥哥,”七娘抬起眸子看他,“若非府中之人,怎会知你的行踪?你放心,我必不会有事。” 其实,陈酿早已猜着对方身份,可他不敢拿七娘冒险。 “凡事总有万一,”他向七娘道,“你要冒险,不许!” 一听“不许”二字,七娘不自觉地就来了贵女脾气。 她轻哼一声,似是撒娇,只道: “嘴长我身上,我爱说便说,你管不着!” 她如今竟连他的话也不听了! 此刻他们身在险境,她还如此不知轻重,陈酿亦来了脾气。他转头对着七娘,猛然靠近了些,差些贴上她的脸。 他带了些嘲笑的语气,只道: “哦?管不着么?” 七娘直往后缩了一缩,又想起方才那一吻,耳根子已然通红了。 陈酿不再逗她,只端直坐好,正色道: “你既认我这个先生,便没什么是我管不着的!” 七娘愣愣地点了点头,又带着莫名的心慌,又带着隐隐的高兴。 她偷偷审视陈酿,酿哥哥与从前,似乎有些不同了。 在府中时,他总正色严肃,显得高不可攀。而今日,虽说适才情急,可未必没有丝毫真心。 这般想着,七娘竟也偷笑起来,好似忘了他们已落入歹人之手。 正此时,史大哥却推门而入。 “方才是谁在喊!你大哥在此!”史大哥高声嚷道。 陈酿正欲周旋,却听有人来报。 “史大哥,不好了!有人带了大队人马,正往此处来!” “何人?”史大哥怒道。 “像……像是谢府的人。”那人有些吞吞吐吐,一面又察言观色,看史大哥的神情。 史大哥却是一脸惊讶,怎么谢府会有人来?还是大队人马? 他猛转头看向陈酿与七娘,满面怀疑,直问道: “你们究竟是何人?” 闻听救兵已到,二人安心许多。 陈酿只道: “史大哥不是说,小生是你的财神爷么?” “你究竟是谁?”史大哥急色毕露,直瞪着陈酿。 他眼如碗大,看上去着实可怕。 陈酿却笑了笑,自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只道: “让我猜猜,你幕后是谢家人吧!” 史大哥正焦急地来回踱步,听他言语,猛地顿住。 陈酿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 他又道: “你此刻一定好奇,他们为何大队人马上山。不知,那幕后之人是否同你说,我是谢府仇家的幕僚?” 陈酿所言,与实情并无半分出入,史大哥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们是否还说,”陈酿接着道,“并非要我性命,只要我错过春闱便是?” 史大哥透过窗,又看了一眼山下。山路难行,大队人马一时还到不得。 他又望向陈酿,冷眼道: “你根本不是仇家幕僚,你究竟是谁?” 七娘满心着急。这个人,连抓的是谁也不知,未免太糊涂了! 她正欲分辨,却是陈酿按住她的手。此刻,还不是她暴露身份之时。 陈酿只道: “既然史大哥熟悉谢府,不知可否听过,谢府请了位举子教小娘子念书?” 史大哥霎时满脸诧异,这是整个汴京城都知道的事。 他试探道: “你是……陈酿,陈先生?” “正是小生。”陈酿微笑看着他。 史大哥半信半疑,只问: “我凭什么信你?” 陈酿摇摇头,看向七娘,低声道: “他是你大哥旧部,不会害你,给他看吧。” 七娘点点头,反手扯下腰间青玉: “拿去!” 一人忙去拿,递与史大哥。 这东西他如何没见过! 当年,他跟着大郎谢源出生入死,见此玉从不离他身,也好奇问过。 记得那回打了胜仗,大军连日回汴京,一路上思念家乡,大郎遂将这玉佩的典故说与兄弟们听。 只是,当年方腊逆贼凶狠,大郎殉国,兄弟们或死或伤,多也散了。 唯留下他们几个,家中有老有小,亦不敢回朝领罪。这些年幸有谢府相助,才不致落草为寇。 史大哥捧着玉佩,双手发颤。 他忽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末将有眼无珠,谢小娘子与陈先生受委屈了!还不松绑!” 那些人本也受谢府恩惠,自不耽搁,忙替二人松绑赔罪。 “敢问史大哥,”陈酿又道,“单名可是一个‘雄’字?” 史大哥一惊,可不正是他的名么?他再次抱拳,满心佩服。 原是陈酿看过大郎遗留的记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