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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一女和庞主任长得颇像,应该是他儿女,另一个年轻男人举着自拍杆,上头有个手机,正在院子里转圈。 庞主任一看到,就招呼了一声:“二黑,你转什么圈呢,狗咬尾巴似的。” “七叔!”那年轻人差点没蹦起来,“别叫我二黑啊!” 庞主任乐了,“怎么,城里人要面子,二黑都不让叫了,这不你奶奶给起的么。” 庞主任的儿子道:“爸,二……杰哥在直播呢!” “是吗?”庞主任凑过去,在庞杰的手机屏幕上看了看,上头一排排的小字,把屏幕都快占满了,“哎,你这个上面好像都在叫你拍他们。” 他回头看了下施长悬一行,没错,屏幕上都说让镜头对着他们。 庞杰:“……” “今天的直播就先到这里了,明天给大家直播乡村封建迷信活动啊。”庞杰说罢,干脆把直播间给关了。 庞主任一听,立刻盯着他,“你刚说什么?” “明天不是开总家堂祭祀么,我准备直播一下。”庞杰大大咧咧地道,“网友对这种迷信活动好像还挺感兴趣的。” 庞主任不悦地道:“胡闹,祭祖是大事。” “那他们怎么可以拍啊,我都听说了,他们也是来拍傩鬼头的。”庞杰看向施长悬他们,“我还是姓庞的呢。” “人家是做学术研究,而且早就和师公打过招呼,占卜过的。”庞主任之前一直十分温和的样子,这时候却很强硬,“反正就是不允许,你有意见叫你爸爸来见我。” “啧,算了,我先回去了。”庞杰说罢,晃悠出去了。 庞主任又看了两眼,很无奈,对三人道:“他爷爷和我爸是堂兄弟,他小时候就搬到城里去了,只有年节回来,我们村里的年轻人,对待家堂还是很尊敬的。” 他之前才和施长悬介绍,家族之内对待祭祖活动很重视,还会特意从外地回来,这下就来了个反面例子。 施长悬点头。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这个年代像昴县这样的风气流行才是少数情况。大部分华夏人,已经不会在家供家堂,就连清明扫墓的也越来越少,很多人可能几年去一次。 接下来他们又在村内转悠了一下,和一些老人聊天。 家堂第二天开,晚上三人在庞主任家里吃饭,也没什么娱乐,睡得比较早,庞主任家收拾了一间房给他们。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不过这床很大,是老式的木床,三个人挤一挤也足够睡了。 小量睡在最内侧,谢灵涯睡中间,施长悬则睡外侧。 “晚安啊。”谢灵涯转头说了一句。 施长悬起身把灯关了,然后就着这个姿势背对谢灵涯睡了。 谢灵涯:“??” 大家一起睡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施长悬背对他睡。别说,谢灵涯养成那么多新习惯,其中真不包括和施长悬背对背,施长悬的后脑勺他太陌生了。 可是谢灵涯一想,也不好让施长悬转过来吧,太怪了。于是,谢灵涯带着一丝纳闷睡着了。 反倒是背对着谢灵涯的施长悬,几乎彻夜难眠,他白天一直有意无意躲着谢灵涯的视线,可视线躲开了,心里的形象还是那么清晰。 他清楚地知道,错了的,应该纠正过来。如果施长悬的自制力不强,也无法修炼道术到这个地步了,可是…… _ _ 第二天,谢灵涯一大早就爬了起来,看施长悬还在睡,心想这倒是难得,我今天比施长悬起得早。哎,这个施长悬眼睛下面怎么有点青色。 谢灵涯悄悄把商陆神摸了起来,问道:“小可爱,你主人怎么了?” 施长悬昨天叫商陆神闭嘴,商陆神一下怂了,怂完又比较后悔,此时谢灵涯问起来,它就羞答答又幸灾乐祸地说:“翻车了。” 翻车?谢灵涯一下了然,哇,是不是道术失败了,心理一下接受不了。施长悬一看就自尊心比较重,小时候说不定是那种写错一道题补练一百道的人。 难怪,难怪心情那么不好,而且不愿意看到谢灵涯——搁谁失败了也特别不愿意看到海绵精啊。 谢灵涯唏嘘道:“让他想开点,谁都会翻车的,我也翻过啊。” 商陆神:“嘻嘻。” 是连番巧合与情难自禁,并着心猿意马,撞在一起发生了连环车祸,摔得施长悬半身不遂,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谢灵涯听到它诡异的笑声:“??” 后来施长悬醒了,谢灵涯感念他对自己很照顾,还给他削了个苹果。 施长悬拿着苹果愣了愣,心中刚刚生出一点别的念头,又见谢灵涯扒了个柚子递给小量,“来,天气干燥,多吃水果。” 施长悬:“……” …… 到了祭祀时间,施长悬一行跟着庞主任去总家堂,此时已经聚了很多人,师公班的人也早早到了,正在屋内准备,这个是不让拍的。 祠堂已经布置好,供桌上摆放了新鲜干净的祭品。 一个师公班大概有七八个人,仪式开始后,各有工作,有的唱念,有的戴上面具做法。 迎请祖先到“尸”的身上,是有特定对象的,一共三对祖先,先祖、高祖和曾祖。 两名师公戴着一男一女的面具,身上穿的也是特制的古代衣袍,端坐在两张高高的凳子上。 谢灵涯小声说:“怎么那么高。” “从先秦以来,祭祀中的‘尸’就‘高人一等’。”施长悬头也不回地道,他们站在一旁拍照。 而凤坪村的人,则都听从师公的安排在下方祭拜,两位扮演先祖的师公请来了先祖后,还会和子孙对话。 先祖后便是高祖,换过两人坐上,面具也是另外一对了。 在拜完后,祖先要享用祭品,把祭品放在他们面前,叫他们大吃一顿。其他村民就在下头看着,等祖先吃完了,他们可以去分一些剩下的。 谢灵涯无意中扫了一下旁边的人,看到了昨天见过的庞杰,他也来了现场,没有带自拍杆,但是脖子上多了一根带着,连着一个手机套,装着他的手机。 谢灵涯微微皱眉,一般来说,只有出去玩才会特意挂手机套,免得手机丢失吧,日常这么挂着看起来总是怪怪的。 主要是昨天庞主任说了庞杰,不准他直播,所以谢灵涯才会产生怀疑。 庞杰也没注意谢灵涯的眼神,他站在头两排,探着脑袋看前头的仪式。 主家的“高祖母”端起一盘鸡rou,在鼻子下闻了闻,仿佛十分垂涎的样子。下头的人也发出笑声,不过笑声很善意,很多师公会刻意说些风趣的话,这样倒更有一家人的气氛。 “高祖母”一手把鸡腿撕了下来,放到面具下端吃起来。 少数人心里“咦”了一声,“高祖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