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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全了她一片女儿家心思,并非是与皇后要争什么,皇后娘娘出身显赫又是正宫嫡妻,我们怎么敢呢。再退一步就是要争,舜华能不能进宫都是两说,进宫后有没有皇子也尚未可知,现在就害皇后娘娘,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陛下明鉴啊!” 接着便是钱广志,他痛哭流涕,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陛下,都是微臣莽撞,请陛下降罪!” 连番攻势之下,皇帝已是溃不成军,他支支吾吾:“朕自是相信外家,可……” 钱太后截过话头:“既然皇帝你相信外家,那你为何要如此重惩承恩公府?”说到伤心处,钱太后泪流满面:“你舅母十五岁嫁进钱家,孝顺恭谨,送走了你曾外祖父母,又送走了你外祖父,这些年照顾你外祖母无一不妥帖。又为钱家生儿育女,打理上上下下,井井有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临老临老却要被她外甥送进庵堂剃发出家,你让她情何以堪。 还有你表弟,他是鲁莽犯了错,可何至于要流放西北,西北那是什么地界,你表弟养尊处优惯了,只怕还没到西北人就没了。” 钱太后伤心欲绝的捶着床榻:“你明知他们是无辜的,怎么还能如此狠心啊!” 见母亲悲痛不已,皇帝六神无主,手足无措道:“可大臣们说……” “大臣们还不是看凌渊看陆承泽的脸色行事。”钱太后见自己都说到这份上,皇帝还是不改口,还是在家人面前,顿觉颜面无存,怒气冲冲的打断儿子的话:“这天下到底是你在做主还是凌家陆家?” 此言一出,屋里霎时静下来,静的可怕。这问题太诛心了!饶是皇帝都变了色,至于钱家人亦是屏气凝神,不想钱太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话一出口,便是钱太后自己都吓了一跳,然出了口就不可能再当没说过。之前没想过,或者说是不敢细想,可经此一事不得不考虑了,这事如此棘手,不就是因为凌陆两家权柄太过吗? 钱太后一个眼色下去,宫人便退了下去,只剩下帝后以及钱家祖孙三。 “政儿,”钱太后唤起了皇帝小名,一脸肃容的看着皇帝:“功高能盖主,权大也能欺主。这事明眼人都知道和你外家无关,可为什么他们都逼你重罚钱家,因为他们畏惧凌陆两家,哪怕钱家是你外家。这次你依了他们,下次呢!长此以往,你的威望何在?” 钱太后咬了咬牙:“你正可借此事立威,叫他们知道,你才是皇帝,你才是这天下之主!” 皇帝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是他第一次和两家出现分歧,说实话皇帝也感受到了那种压力,在上书房面对慷慨激昂的大臣时,他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知子莫若母,太后知道皇帝已经意动了,钱太后看一眼钱老夫人后,慢慢儿的说道:“皇帝,那护卫已经被抓到了,他招供是奉福王之命行事,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挑拨陆家和钱家的关系,让两家斗起来,他们便可浑水摸鱼。” 皇帝登时一喜,这事闹成这样不就是因为说是有幕后黑手,可又找不到证据吗。眼下抓到了真凶,如此一来钱家能保全,他也能给皇后一个交代,正高兴着,皇帝撞进钱太后眼里,霎时心头一凉,瞠目结舌,良久才问道:“母后,那护卫真的抓到了?” “你说抓到了,就是抓到了!”钱太后一字一顿道。 皇帝张了张嘴,半响说不出话来。 # 皇帝以为当宣布罪魁祸首是福王时,必有人跳出来发难,可没有,事情比他想象中顺利的多,顺利的皇帝都有点不安了。 不安的皇帝还是照常宣布了对承恩公府的惩罚,承恩公夫人因为失察,诰命降了二等,并且要去妙音庵为不幸流产的小皇子诵经祈福三年。至于钱广志被以扰乱公堂的罪名杖责二十大板。 皇后流产一案就这么结束了! 下朝前往宗人府的路上,祁王被陆承泽似笑非笑的陆承泽堵了去路。 从轿子里出来的祁王老脸一红,抱歉的向他拱了拱手。这案子是他办的,别人不知道,他当然知道那护卫是真是假,可皇帝都求他这个皇叔了,他能怎么办。 祁王只能硬着头皮帮皇帝圆了谎,说来钱家人这心也够黑的,这时候还要踩被关在皇陵的福王一脚。 祁王苦笑:“再这么闹下去,伤得是陛下和你们的情分。”眼下这个结果,钱家和陆家都能下台了。 陆承泽扯了扯嘴角:“辛苦王爷了!” 祁王脸皮绷了绷。 陆承泽朝他抬手一拱:“告辞。”说罢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一转身,陆承泽的脸就沉了下来,一沉到底。 # 洛婉兮派去书房打探的丫鬟回来了:“夫人,客人们都走了?” 凌渊一回来就进了书房,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陆承泽,接着又来了几位相熟的大人。 朝上的事她也听说了,若是没有钱太后那一闹,说是福王一党做的,她还是肯信的。可钱太后闹了那么一出,审讯时也不让陆家旁听。这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哄了。 皇帝此举着实有些寒人心了! 洛婉兮秀眉轻蹙,皇帝尚未及冠,到底年轻犯一两次错不打紧。怕就怕他一错再错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把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又搅得一塌糊涂。 洛婉兮揉了揉眉心,披上了湖绿色披风,然后带着宵夜前往书房。 院里的下人见了她,忙殷勤的迎上来,又有人飞奔而去通知凌渊。 橘黄色的灯火下,凌渊眉目瞬间舒展开来,凝在眉宇间的沉郁不翼而飞。他起身过去亲自打开了书房的门,便见洛婉兮俏生生的立在门口。 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头上只插了一只碧玉簪,粉黛不施,清丽无双。 凌渊伸手拥着她入内:“风这么大怎么就过来了。” 想过来就过来了呗。 洛婉兮含笑道:“这个点了,我想着你可能饿了,就让人做了碗面条。” 喜欢做面条当宵夜,这习惯还真是十几年都没变,凌渊问她:“你吃了吗?” “我刚刚吃了一大碗!”好像怀孕以后,她的胃口越来越好了,洛婉兮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果然胖了。 见她小动作,凌渊忍俊不禁,捏了捏她的脸,温软柔腻如丝绸:“不胖,再长些rou就更好了。”丰腴些抱起来也舒服。 洛婉兮嗔他:“我才不要再长rou了,去年做的衣服,今年都穿不上了。”发现自己穿不上那一瞬,简直是晴天霹雳,洛婉兮都想哭了,她决定生完孩子就开始修身。 听她语气悲愤,凌渊眼底笑意更浓:“你还在长身体,去年的衣服自然穿不上了。” 洛婉兮嘴角一扬,不觉笑起来。 两人说着闲话,不知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