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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却谁也不说话,离开营地上山去。奔霄在树林中穿行,光影洒落,如同流星闪烁,掠过他们的身体,秋风吹了起来,沙沙作响。 到得洞口处,武独叫醒段岭,问:“是这里?” 段岭迷迷糊糊地指了路,两人再次沿着洞xue下去,抵达平台时,恰好便听到边令白等人的交谈声。 “怎么办?”段岭小声问。 武独让段岭在峭壁边上坐好,说:“先睡一会儿,困死了。” 段岭:“……” 赫连博的人都撤了出去,洞里只有武独与段岭二人,藏身于平台高处的凹洞内。入口的悬崖上传来一声惨叫,显然有人摔了下去,武独睡着睡着便醒了。 “还没找到路?” 武独醒了,不耐烦道:“这家伙的爹娘也够本事,生得下这么蠢的人?” 段岭哭笑不得,每次听武独讽刺人都觉得十分好笑。 两人藏身之处,恰好能看见远处的一点火光,边令白正在忙前忙后地找路。 “你那党项小相好呢?”武独说。 “没有!”段岭说,“你怎么老是与他过不去,就是朋友,真的只是朋友。” 武独打量段岭两眼,说:“真的有危险了,知道谁来救你不?” “知道了——”段岭只觉得武独成日吃干醋的话十分好笑。 “怎么报答我?”武独懒洋洋地把长腿搁在洞壁上,打量段岭。 段岭正在玩上次从洞里拿的金条,朝武独一递,说:“给你。”武独随手接过,朝外头扔了出去,段岭下巴掉地,那可是金子! “不够。”武独打了个呵欠,无聊地说。 “我有什么能给你的。”段岭说,“被你带回家时,我什么都没有了。” 武独倚在洞壁前,抱着手臂的一手,食指动了动,毫无意义地敲了敲自己的手肘。 “你来的时候。”段岭答道,“我才觉得……我……” 段岭心里复杂至极,那一刻,他又想起了父亲。 “武独,你对我这么好。”段岭说,“我实在没有什么能报答你的,我……哎……” 段岭这么一说,武独反而尴尬起来,摆摆手,示意不必再吐露心迹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段岭又问。 这话反而问住了武独,他的表情若有所思,沉吟片刻。 “王山,你是个薄情的人。”武独突然说。 段岭一怔,望向武独。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么?”武独又道。 段岭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从小到大,第一次听见有人用这个词来评价他。 “我薄情吗?”段岭说,“我……我没有啊。” “你与牧磬同窗读书。”武独漫不经心地说,“自西川出来之时,连封告别的书信也不曾留给他。” 段岭答道:“那是因为我……” 武独抬手,示意他不用解释,又道:“费先生处处为你考量,你却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意见。” 段岭答道:“因为……” “你不相信他,是不是?”武独又说,“那党项小子对你情深意重,你没见他看着你的神色?眼里是有话的。你被贺兰羯掳走,他急得漫山遍野地去找你,见了他的手下,你几句话就把人给打发了。” 段岭毫无反驳的余地。 武独最后说:“你自己说,这是不是薄情?” 段岭没话说了,武独说着这话,却没有半点生气,打量段岭。 “但我能感觉到。”武独说,“你待我是真心的,所以我才来救你。待此间事了,有些话,还想问问你的意思。” 边令白终于发现了那木楔,小心地走来,这是他们前往藏宝室的必经之路。武独与段岭在高处窥探,武独将一根绳索交叉捆在段岭身上,示意他卡在洞里的两根钟乳岩上。 “站稳了。”武独低声道,“抱住石笋。” 段岭点头,武独将绳子在身上缠了两圈,继而一展双臂,从洞xue中飞跃出去。 段岭登时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紧接着绳索到了底,将他猛地一扯,武独捆绳的方式非常巧妙,令他不至于被勒得生痛,巨力将他一下拽到洞xue边缘,段岭忙紧紧抱着钟乳岩,探头朝下看。 武独如同一只黑暗里的鹰,飘到边令白头顶,头下脚上一个翻身,朝他脖颈里弹了一发药粉,继而向上比了个手势,段岭竭力收绳,武独便一翻,再翻,沿着绳索无声无息地翻上来。 回到洞xue后,段岭解开绳索,武独低声说:“行了,走。” 边令白惊呼一声,段岭要再探头出去看,却被武独拽了回来。 “他还活着呢。”段岭说。 “不忙。”武独说,“马上就死了。” 两人沿着山洞出去,武独找到党项护卫,通知赫连博回潼关府去,天已大亮,武独骑着马,与段岭下来,径自前往山洞的第一个出口。 一名副将正在与费宏德说话。 “费先生!” “回来了?!”费宏德满脸笑意。 “我叔呢?”段岭问。 “正在里头。”那姓王的副将说,“一刻钟前才进去,哎?武独?” 武独曾追随于赵奎,边令白的手下也见过,他依旧是那冷漠的模样,只是稍一点头。 “这么快回来?”王副将问。 “武独他替我叔跑了一趟西川,办点事。”段岭翻身下马,说,“在路上碰见,事情办完了,便一同来了。” 第83章 部署 士兵们在溪流对岸扎了营地,边令白迄今仍未告知众人洞里有什么,对钱财非常小心,段岭便道不碍事,在外头等他出来。两人走到一旁,站在段岭先前放火烧过的大树后,武独先是躬身,洗过手上的药粉,朝段岭说:“珠子。” 段岭把那枚金珠取出来,武独将它放在地上,金珠逐渐舒展,恢复了蜈蚣的样子,脱离休眠,开始四处觅食。 紧接着,它似乎发现了什么,沿着溪石攀爬过去,飞快地没入草丛之中。 “它叫‘金乌’。”武独随手拍拍奔霄,放它在一旁吃草,说:“被叮咬后无法开口说话,不能行动,十二个时辰内若得不到解药,全身将灼热难当,五脏六腑融化而死。” 段岭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它的时候,正是武独将这金珠放在柜台上吓他,然而了解了武独后,他知道武独肯定不会胡乱下手去杀一个无辜的小孩,不过是逗他玩而已。 先前弹进边令白脖颈内的,想必就是吸引这蜈蚣的药粉,而武独曾经给他喂过一枚药,多半也是让蜈蚣觉得他段岭是自己人,不至于收在怀中的时候,突然弹出来咬他。 “要等多久?”段岭问。 “快了。”武独说,“一炷香时分,定能咬到他。” 金蜈蚣此时已钻进了山洞,在山壁内飞速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