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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做的都为他做完了,虽然在刚才的大火中逃掉了一颗妖怪的脑袋,但只有一颗脑袋百八十年内掀不起什么风浪。 如果他早些走,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晚这样濒临暴露的局面,他为自己对他藏有这样龌龊的心思而羞耻。 现在的他无法若无其事的和他相处,下油锅的感受甚至都好过此刻。 “我要去找瘟神了,你保重,我……走了。” 王瑞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离别,忙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何云一没回答,转身走了几步,便消失在了王瑞的视线中。 他寻了好久才找到一座瘟神庙,说来有趣,给其他的神灵建造庙宇盼着显灵,唯有对瘟神,给他建庙的目的是,希望他们永远不要再在当地显灵,希望瘟神看到供奉的份上绕到而行。 瘟神总共有五位,司春夏秋冬瘟疫的各一位,剩下的中瘟使者史文业是其中的主管。 瘟神庙门可罗雀,加之又是早晨,只有何云一自己。 他给瘟神像上了香,祷告了一番,没多久,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杵着拐杖出现在他身后,笑呵呵的道:“天虚子,怎么想起来见史某了?” 何云一取出蝎鬼的瓶子:“我今日偶然得到的,您看这里面是不是瘟种?” 史文业接过瓶子晃了晃听动静,然后拔掉塞子放出了一只蝇子,张大嘴巴露出黑洞般的口腔,将那蝇子吞进了腹中。 须臾,他喉头滑动:“是个厉害的瘟种,散播到人间最少也能瘟死几万人。”接着将瓶子往自己嘴里倒了倒,咽掉了剩余的瘟种:“这些瘟种我留下了,能否告诉我你是如何得到它们的吗?很难想象除了我们瘟神外,别人也拥有瘟种。” 何云一便将获得瘟种的经过说了,史文业若有所思:“……蝎鬼吗?我还是去查查吧,万一还有流落在外的瘟种可不是闹着玩的。” 至此,何云一该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都看瘟神自己的了,寒暄了几句后,他便离开了。 走出瘟神庙,他看着冉冉升起的红日,不由得叹了一声,接下来,自己该去哪里呢? 他深吸一口气:“过个十年八年再回去看看吧,那时,他一定有了妻妾后代,会活得很幸福吧。” 然后呢,肯定也不会记得昨晚那个尴尬的没落下的吻了。 到那天,他们会像老朋友一般坐下来聊天罢。 前路茫茫,他喟然长叹。 —— 王瑞一夜没阖眼,满脑子都是关于何云一的事情,早晨一问,丫鬟都说没看到何真人。 他就知道,昨晚那句“你保重。”是告别的语句,就像上次那句“你以后要用功读书。” 只是上次有霄阳子帮他们见面,这一次,怕是没人那么坏心肠的把他们往一起凑了。 王瑞吃过早饭,一直在书桌前思考人生,既然何云一可以走的潇潇洒洒,不带走一片云彩,那么就说明他对他没特殊感情,所以想吻他什么的根本不成立,那就是个误会。 不过,会不会正因为他对他做出了冒犯的行为,才不好意思的突然走掉了。 “……不会不会,不要自作多情。”他用衣袖盖住脑袋,趴在桌子上痛苦的自喃。 忽然这时有人撩开他的衣袖,歪着脑袋瞧他:“你怎么没去书院?” 是阿武。 “你的毒解了?”他语气冷淡的对阿武道:“你要是好了就请走吧,请别再烦我了。” 阿武怒道:“我只是来问问你昨天黑山老妖聚会的事情,怎么就烦你了?” 王瑞懒得搭理,重新用衣袖盖住脑袋,缩进不见天日的黑暗中:“反正我就这态度,好是不可能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好的。” 恶语伤人六月寒,阿武恨恨的道:“好,你等着,我这就告诉满城的百姓你王瑞骗婚,是个无可救药的坏蛋。” 王瑞半死不活的道:“去吧去吧——正好让我清静一会。” 阿武忽然想起jiejie的话,要温柔,希望自己的善解人意能让他知道自己好,轻声道:“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跟我说说,我帮你参谋参谋。” 阿武不知他内心的想法,缠着他要做贤妻良鸟,烦得王瑞家里也不待了,收拾收拾去了书院。 书院不愧是学子进行交流的地方,大家分享各种小道消息。 “昨天晚上有人看到一个头在兰若寺上方飞,还看到它门前那颗大树发出渗人的青光,千真万确,是我家邻居的三叔亲眼所见。” “你这算什么,听说临镇一个酒店内发生一起杀人案,被杀的人化成了一滩污血。” “照这么说,我也算有奇遇了,我昨天看到一只像山雕那么大的鹦鹉在天上飞。” 王瑞只一耳朵就听到这么多消息,其中他最关心的是第一条。 他差点忘记兰若寺门前的树妖姥姥了,姥姥应该不会为祸人间了吧,毕竟聂小倩已经被他救起,黑山老妖也死了,而且许久以来,并没有商旅被害的传闻,似乎这里的姥姥并不害人。 或许在救起聂小倩的一刻,事件已经被他改写了。 这个时候黄九郎来到他面前,看了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才低声询问:“我听说昨天大黑山着火,将开宴会的黑山君一伙全部烧死了,是不是……何云一做的?” 王瑞心想,狐族消息比人类灵通多了,三百里外的消息一夜之间就知晓,他默默的点头。 “为什么要除掉黑山老妖?” “本来只是去找蝎鬼,后来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就将妖怪们都除掉了。”王瑞有感而发:“有的时候真不知他在想什么,而且他又走了,问都没地方问去。” 黄九郎嘴角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修道之人来无影去无踪,无牵无挂,走了也没什么稀奇。” 很快先生进来了,谈论消息的人各自归位,装作真心想吸取知识的样子开始听课,王瑞杵着下巴,脑子里乱哄哄的蹦着各种想法。 何云一是出家人无牵无挂,但为什么无牵无挂的人会想吻他啊? 那就是吻吧,就是吧! 他不是要成仙吗?想成仙的人可以做这种事情吗?难道单纯觉得好玩? 他拍了拍脑门,真该死,为什么他跑路了,将这么烦的问题丢给他一个人思考? 黄九郎余光瞥向王瑞,纳闷的想,他怎么了? 于是下课后,没了顾忌的黄九郎找到王瑞:“欢不欢迎我去你家做客?我在石清虚那儿得到了一块好玩的石头,在我书袋中呢,一会咱们好好看看。” 还在纠结的王瑞被他打断,愣了下,马上笑道:“欢迎欢迎,太欢迎了。”现在一切能分神的活动他都欢迎。 两人有说有笑的到了王家,路上有那么一瞬间,王瑞又想起何云一来,他有许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