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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自欺欺人也算到了一定境界,仿佛把脑袋杵进草垛子里,他看不见别人,别人就不知道他是谁了。 她质疑的眼神,瞬间把令主打击得体无完肤,他捧住脸痛不欲生,“我可怎么办呢,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受过我欺负,这次看见我吃瘪,肯定很高兴。” 所以做人不能太嚣张,报应早晚会来的。无方看他那模样,很想表示同情,可又忍不住想笑,嫁了这么个笨蛋,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有多少笑料。 她招招手,让他上重席,靠在自己怀里。他的犄角已经缩回去了,皮下隐隐有莲花的暗纹,她在那张漂亮的脸上抚了抚,“令主五千年前力战九妖十三鬼的战绩,至今无人能平,这是你创造的辉煌,他们要笑话,先让他们和冥君过过招再说。你是黑麒麟啊,我见过你的真身,那么神气,他们应该自叹弗如,有什么理由笑话你?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责任,五千年间你保刹土太平,而今来中土保帝王顺利登基,你到哪里都是栋梁,连明玄都得仰仗你,你怵什么?我们来打个赌,明天你会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你信么?” 令主忸怩了下,“我不喜欢那么高调。” 她简直想翻白眼,他的每一次亮相,走的都是闪瞎人的路线,还说不喜欢高调,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我料想,十六位城主必定是要来的,上回那位是假皇帝,这回的可是真皇帝。只出席假皇帝的大典,岂不让人误会他们和罗刹王沆瀣一气?” “十六双眼睛都是摆设,想想也好笑。”令主仰天躺在娘子腿上,那腿儿又白又香,嘴里说着话,鼻子就忍不住往上凑。 无方气呼呼把他的脑袋搬正,“我们在商量明天的事,你闹什么?不在乎他们的看法了?” 让他干躺着,他就浑身乱扭起来,“你说我听,谁也不耽误谁。” 他纠缠不休,她红了脸,“还疼着呢,你让我好好打一会儿坐行么?” 令主靦着脸说不行,“你已经不必修行了,本大王万年的精元都给了你,你不知道童子大补吗?”听她说疼,又温柔地凑过来,那声音甜得能拧出蜜。仰头望着她,明亮的一双眼,充满了正直和无私,“娘子啊,我们麒麟浑身是宝,哪里受伤,只要舔一舔,立刻就痊愈了……我给你舔舔好么?” 她憋得脸红脖子粗,他腻腻地缠上身来,她只好使劲推他,“别胡说……你正经点,大白天的!” 他有点扫兴,想起什么来,抬手摸了摸,大惊小怪着:“我的角呢?我的角呢?” 无方都不好意思说他了,装模作样当人是傻子吗?她撇着嘴道:“你的角丢了,刚才去过哪里,回头找一找吧。” 扭过身捡她的念珠,不防他两手攀上来搂住了她的腰,在她腰间乱拱,拱出了她一身鸡皮疙瘩。真的忍不住想揍他了,她扭他的耳朵,“白准,你能不能要点脸?” 他在她的元婴袋上吻了又吻,“我要亲你的灵魂……” 她失笑,实在拿他没办法,被他揉成了一滩泥。 高楼上窗门大开着,凉风扑簌簌吹得室内帐幔起伏。她抬指一勾,重席前一排卷起的帷子落下来,这方小小的天地间便缭绕起了暧昧的氛围。 “我喜欢那对角。”令主的唇移下去,含含糊糊道,“你看见明玄脸上的表情了么?他好像也很喜欢……” 他到处点火,无方在炉中翻滚融化,连抬起眼皮的力道都没有了。可是脑子还能思考,腹诽着明玄那个表情哪里是喜欢,明明吃了苍蝇似的。说实话她终究是师父,那么私密的事暴露在徒弟面前,实在不堪。可是架不住这个傻子喜欢,他那股痴缠的劲儿,快要把人腻死了。 新婚的人,大概都是整夜不睡的吧。第二天她已经下不了地了,令主却神清气爽,换了身玄色织金边的袍子,顶着那两只招牌式的犄角,临出门前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娘子,我走了,你再睡一会儿。大典要告天地,可能得花一点时间,如果我回来晚了,你别着急。” 无方浑浑噩噩唔了声,想陪他一道去,可无论如何支不起身来。本打算缓一缓的,他却已经驾起云头,往大明宫方向去了。 ☆、第 69 章 脸这种东西, 如果你觉得自己丢了, 那就是丢了;如果你坚信没丢,那它一定还在。 令主赶往圜丘的时候, 钨金十六城的城主果然都来了,不光他们,他还看见了冥君。起先那帮人并不知道他是谁, 不过见他头上一对大犄角, 觉得此人甚为彪悍。他也没多说什么,颜值高,冷漠起来很有四海龙王的范儿, 结果就有人开始窃窃私议,“人皇就是人皇啊,连龙王爷都来献礼”。然后那帮傻乎乎的城主就围过来开始套近乎—— “这位神人好相貌,多好的皮肤, 多神气的犄角……” “敢问神人在哪方高就啊?我们来自报家门,认识一下好吗?” “多个朋友多条路,就冲你这对角, 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令主不胜其烦,往日的老相识, 现在都不认得他了,他既觉得好笑, 又有点伤感。 冥君站得离他不远,冥界的主宰,出了梵行刹土, 看上去脸色青灰,像失血过多的模样。无论如何,当初九幽客栈的经营,他们做过几千年合作伙伴,令主和他是最熟的。见他站在那里不声不响,嗳了一声,“你来干什么?好好的大典,你一出现就弄得丧礼一样。” 大家因他的出言不逊面面相觑,冥君也是一脸脑死亡的傻相,“请问我们很熟吗?” 令主鄙夷地瞟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抖了抖广袖,两手掖起来,“你是一个人来的吗?冥后呢?她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 冥君更加莫名了,“第一次见面就惦记别人的夫人,这样好吗?” 简直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地府一把手的,居然会这么迟钝。就算没有见过面,声音也听不出吗?令主别过脸,沉沉叹了口气。放眼四顾,这圜丘好热闹啊,三界内都有代表参加。他从人潮中发现了幼时的玩伴,有孰湖还有角虎。可惜他后来蜕变成了黑麒麟,他们就不怎么和他来往了。 唉,真是个悲伤的世界。他抚了抚肩上的藏臣箭,所有人都和他对面不相识,只有这箭始终跟着他。仰头看太阳,大典应该快开始了吧!他才刚来一会儿,就有了回家的欲望,和这帮人相处,当然不及和娘子耳鬓厮磨来得高兴。何况各路人马汇集长安,放无方一个人在家,他总有些不放心。 正思绪万千,边上绞尽脑汁的冥君终于想起来了,他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指向他的食指乱颤,“你……你……你是魇都白准?” 他妈的,现在连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