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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法师,也许他永远不会面临这种状况。他可以锦衣玉食,一世安康。 然而,在即将失去生命的时候,他出乎意料地不曾后悔,只是……有些遗憾。 可惜,在离开之前,不能再见塔尔斯最后一面。 维拉轻轻闭上眼睛,又睁开,凝视着远方的群山,目光温柔。 “烧!” “烧!” “烧!” “烧死他!” “魔鬼的信徒!在熊熊烈焰中迎接你的末日吧!” 鼎沸的人声和瑟伦主教的嘶吼打断了维拉的回忆。罪状已经宣读完毕,在维拉森冷的目光中,沙法尔露出毒蛇一般的笑容,举起火把,向他走来…… 死亡即将降临。 火把即将点燃时,一团灰白色的雾气在广场上弥漫开来,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紧接着,无数条藤蔓凭空出现,在人们头顶迅速结成一张不密不疏的大网。 借着雾气的掩饰,一头二十尺长的金龙从人们头顶俯冲而过,直直冲向高高的柴堆。 看到法师的那一刻,塔尔斯的心脏抽搐了。法师看起来十分惨烈,衣衫褴褛,浑身伤痕,两只手肿得发紫,被镣铐紧紧固定在火刑架上。在法师的脸颊上,七八道深深的鞭痕纵横交错,它们似乎刚刚结疤,边缘甚至渗出血来。这些伤口刺痛了塔尔斯的眼睛,他忙施法融化法师手腕上的镣铐,挠断法师腿上的绳索,右爪准确而小心地抓住法师,向前方飞去。 雾气迅速被驱散,在人们的尖叫声中,沙法尔呼喝着,指挥反应过来的战斗牧师们对付那头金龙。与此同时,应着图菲特的手势,四台弩机悄悄仰起,在它们上面,五尺长的弩箭尖端闪着寒光,蓄势待发。 弩箭瞄准了金龙,以及它抓着的法师。 塔尔斯向下方吐出一道带有衰弱作用的火焰,在人们的惊叫声中掠过房顶,向城外飞去。 裹着金光的神术纷杳而至,击打在他周身的魔法护罩上。很快,罩子开始崩裂。塔尔斯忙将抓着的十张卷轴统统丢了下去。 卷轴在空中展开,无数藤蔓在空中舒展开来,将牧师们与上方隔绝。与此同时,塔尔斯向身后丢出一团弥漫着恶臭的灰云。 防护魔法已经消失,他必须抓紧时间离开。 塔尔斯拼命扇动翅膀,加快速度。 就在这时,一支弩箭破空而来,深深扎入他的翼膜。 塔尔斯的动作明显顿住了,他咬咬牙,继续向前飞去。 弩箭接踵而至,每一根都瞄准着塔尔斯相对脆弱的翼膜和肚腹,塔尔斯左右变换着方向,试图摆脱这些利箭。此时,维拉挂在半空,刚刚用舌头和胳膊弄掉堵住嘴巴的破布。维拉原本紧紧勾住塔尔斯的爪子,冷冷地盯着下方,盘算着自己还能做什么。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那支扎入塔尔斯翼膜的弩箭。那支箭钉在柔软的金色翼膜上,尾端不停颤动。鲜血从伤口渗出,顺着箭杆涔涔而下,滴落在空气中。维拉的瞳孔收缩了。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弩机上,极其森冷。 又一支弩箭呼啸而来,直指塔尔斯的腹部。眼看塔尔斯难以避开,而施法显然来不及,维拉咬咬牙,双臂使劲,带动身体在空中猛地一荡…… 随后,他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 觉察到维拉的动作,塔尔斯低声问:“法师,你能对付他们吗?” 下方传来法师平静的声音:“恐怕我难以施法。” “为什么?” “他们折断了我的手指。但……”维拉的声音带着危险的笑意,“我会让他们知道,法师并非只有手指。” 话音落下,维拉快而清晰地吟唱起来。他吟唱的咒语十分陌生,和塔尔斯平素所闻大相径庭。 箭头纷纷溶解,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金龙身下,阻断了牧师们的攻击。 在敌人气急败坏的叫骂声中,金龙越升越高,越飞越远,将布林城远远抛在身后。 布林城消失在地平线上时,塔尔斯放下心来,向法师发问:“嘿,法师,你还活着吗?” 他没有听到法师的回答。 塔尔斯慌了。他忙降落下来,小心地将法师放在草丛里。扭过脑袋,仔细查看。 法师躺在草丛里,呼吸微弱。纵横的鞭痕下,脸上毫无血色。法师的双手肿胀不堪,手指奇怪地扭曲着。而最为可怖的,是法师的左腿。一支五尺长的弩箭穿透了他的大腿,鲜血不停顺着伤口渗出,湿润了破烂的长裤,染红了法师赤裸的脚掌。 胸腔被无形的东西堵住,阵阵酸涩,心脏被荆棘绞住,不知不觉间,塔尔斯的眼眶湿润了。为法师施加生命祝福后,他变回人形,半跪在草丛中,掰断箭头,撕开法师的长裤,按住法师腿上的伤口,手指颤抖着抓住黝黑的箭杆,咬咬牙,猛地将它拔了出来。 鲜血喷涌而出,法师在昏迷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塔尔斯紧紧抿住嘴唇,屏住呼吸,按住血rou模糊的伤口,为法师治疗。 柔和的金光的顺着塔尔斯的手掌流出,包裹住伤口,很快,伤口不再渗出鲜血,开始结疤。 见法师脸色有所好转,塔尔斯变回龙形,小心翼翼地将法师拢在脚爪间,向绵延的群山飞去。 法师伤势严重,而追兵随时可能出现,他必须抓紧时间。 第74章 塔尔斯的治疗方法 塔尔斯的巢xue位于群山之中,在一座相当不起眼的山头之下。巢xue的入口在一座峭壁底部,不算隐蔽,所以塔尔斯曾经布置过一些误导和迷惑法术,设法将入口隐藏起来。 塔尔斯带着法师回到自己的巢xue,他在巢xue门口降落,变回人形,抱着法师走进巢xue深处,自己日常睡觉的地方。 这个洞xue不算太大,入口宽阔而平直,岩洞在距离入口不远处豁然开朗,形成一个方圆约八十尺的椭圆形大厅。大厅的地面早已被打磨光滑,靠近里面的角落里,堆着塔尔斯微薄的财产。在这些杂七杂八的玩意旁铺着几张厚实的破毯子,离开法师塔后,出于习惯,塔尔斯有时会以人形进入睡眠,所以,他为自己准备了这些,虽然不及法师塔的床铺舒适,但总好过坚硬冰冷的岩石。 塔尔斯将法师放在毯子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来的路上,他一直关注着法师的生命力,所幸的是,尽管生命之力相当微弱,但法师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塔尔斯半跪在法师身侧,俯下身,撩开法师脸上凌乱的黑发,凝视着法师的脸庞。 纵横的鞭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