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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着屏幕,手指轻敲着桌面。发烧了? 这几天是开始秋凉了,他总是从健身房过来,一件Tee一身汗,走的时候夜风起来,难免不感冒。 家里有没有药?自己会照顾自己吗? 杭航觉得自己有点儿奇怪,怎么会这么担心那二愣子? 中午的光景,太阳正炙热,阳光顺着窗口灌入室内,落在杭航身上。冷气停了,天还是有些热,只有一台老电扇吱吱嘎嘎的得瑟。 愣神的工夫儿,门口的风铃响,接着是大狗呼呼喘气的声音,继而,“想什么呢?” 杭航抬头,笑,关闭了旺旺的窗口。齐霁前天就约了带‘猛男’过来洗澡。 “没,昨天没休息好吧。” “哦?”齐霁笑,还想说什么,崔盈盈从仓库出来了,“啊,齐霁好!” “诶,你好,忙呢?” “不忙不忙,”崔盈盈说着过来一通胡噜猛男,“猛男洗白白喽~~” “刚进货,有点儿乱。”杭航从收银台后面出来。 “我们进去洗。小杭,我一会儿再理货!”盈盈拉着‘猛男’进了准备室。 “没事儿,一会儿我就弄了,你忙吧。” “猛男要是再咬你裙子……我打他。”齐霁加了一句。 “一起晒晒太阳?”杭航拉开了店门。 “行啊,正好能抽颗烟。”齐霁点头。 院子里有着清爽的风,有棵茂密的椿树,有厚厚的如同草甸子般浓密的草地,那条从门口延伸进来的石板路蜿蜒曲折,虽然不长,但足够形成某种情调。 杭航和齐霁在铁艺的桌子旁坐下,齐霁点了烟,抬头从树影斑驳的缝隙中探寻那一丝一丝的天空。 “最近忙不忙?”杭航浅笑着。 “还好,活儿压得稍微有些多。” “你的稍微永远是别人的特别。” “哈哈哈哈……” “悠着点儿,别又三天倒家里没人知道。” “嗯,不会了,呵呵……” “就会口头儿上应付。” “诶,没必要吧,不能我妈嘱咐你看着我你就照办吧?” “我是看管的还不够……” “喂!” “真的,你得注意多休息。” “别说我了,说说你!”齐霁在嘴上从不是任何人的对手,即便在唯一没有交流障碍的发小儿杭航面前。他就是如此,初中的时候甚至被怀疑有自闭症。其实只是不大擅长与人交流罢了。 “我?说我什么?”杭航不大明白。 “……我忍不住……想……” “想干嘛?” “……” “说。” “八卦一把……” “哈?” “你……你那个top干嘛的啊?” “靠!”杭航差点儿没倒在草地上。 “说说……介意吗?” “我跟他没关系!” “哦?怎么我看来有?” “真的,就是我一客人,他龙猫想配种,所以老过来。” “不用吧?放你这儿不就行了。”齐霁眯眯笑。 “不成,他离不开他的龙猫!” “可是……光我看见他就得有小一个月了吧……也该……” “这不是还没配上嘛!” “得,好吧,你不承认就算了。” “嘿!什么叫不承认啊!” “他是做什么工作的?每天这么过来不耽误工作?” “说是作家……” “作家?写什么的?”齐霁一愣,这得算半个同行啊——他是史学类翻译。 “据说是文艺。”杭航说着,还真不知道梁泽具体写什么。或者换句话,他一点儿没把他当作家,怎么看怎么不像。 “文艺?叫什么?” “没看过,不知道。” “我问你他叫什么。” “梁泽。” “谁?” “梁泽。” “不可能吧?!”齐霁的眼镜儿差点儿掉下来。 “……这……难道你知道这位?” “我的天儿,你信嘛,这人是个鬼才,绝对用不了多久就能上位!” “那才是活见鬼……”杭航庆幸自己换了隐形眼镜。 “走走,进屋儿我给你百度!” 七点半,杭航看完了梁泽的获奖作品——。七八万字的彻底让他对他刮目相看。太难以置信了,这东西竟然会是那二愣子写的!故事跨度很大,从文革前到改革开放,一个男人多半生的经历,体现了人文的思考…… 梁泽今天没有来,错过了他最心爱的晚饭时间,错过了他最心爱的龙猫时光,错过了他最心爱的红烧排骨。 杭航思踱了一下,还是给梁泽挂了电话,那二愣子好像也是一个人住,别回头跟齐霁似的,病了三天三夜快死了才被人发现…… 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听,对方有气无力的,“帅哥啊……对不起,我烧得糊里糊涂……忘了告诉你我今天不过去了……过不去了……去不过了……” 成了这位明显烧糊涂了,“吃退烧药了吗?” “没了……家里没药……” “怎么不去医院?” “麻烦,挺一下就过去了……” “……你住哪儿?” “嗯?” “问你住哪儿!” “啊!别管我,你忙吧……” “我一会儿关了店去看看你,你得吃退烧药,不吃会烧成傻子。” “啊?别啊……傻子不是惨了。” 杭航很想说——你已经够傻了,再傻就无可救药了——可还是绷住没说,挤兑病人忒不厚道,“对啊,不能变傻子。” “嗯……我住国子监,甲30号院儿,3号楼,1门,301。” 杭航挂了电话就在看表,捱了半天才过去四十分钟,他有些焦躁,说不上来的焦躁。也许是习惯了照顾人照顾动物:人就是齐霁,这是打小儿的孽缘;管动物又是他的职业,总之他就是此刻难以安静。 “海红,”杭航拿了薄外套起身,“我有点儿事儿处理,你看一会儿,没人就关店。” “哦,好。”海红在逗猫,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忙。” 杭航没有开车而是步行,一是药店不好停车,二是想走路安静一下。 药店基本没人,杭航买了一些药,补了处方才出来。 国子监街两侧槐荫夹道,大街东西两端和国子监大门两侧牌楼彩绘,是北京仅存的建有四座牌坊的古建街。早年间,是国家管理教育的最高行政机关和国家设立的最高学府。 这地儿杭航熟悉,以前跟齐霁总来这边玩儿,去雍和宫烧香也是必经之路。很容易,他就摸到了二愣子的老巢。你别说他住这地儿合适,文化人么。虽然这点杭航打死不愿意承认。人的大脑也许真是有分区的,不知道二愣子是不是把他所有的大脑都扔在了文艺区,结果落得这么生活白痴加无能。 敲门,没人应。杭航使劲敲,不知道二愣子是不是睡死了过去。 五分钟后,门才打开。这门一开,堪比鬼门开,吓得杭航一哆嗦。 这人什么打扮啊?——一身豹纹睡衣,要多没品有多没品。 “帅哥你好……”梁泽有气无力,“请进。” 进了这屋儿门才真是跨进了鬼门,这什么见鬼的地儿?——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