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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留意的疑虑逐渐放大,逼得他几欲疯狂。 阮酥她——究竟有没有真心爱过自己?否则怎会拿他的母亲……再想到阮酥与印墨寒之间道不明的前世羁绊,玄洛越发烦躁,他随手丢下一枚白子。 “乡主若是觉得无聊,尽管先走。” 哪怕被玄洛这般冷待,王琼琚还是笑容不减。她当然不会走,好不容易等到玄洛和阮酥心生芥蒂,不亲眼见证再适时地加把火如何对得起这个机会?虽然知道玄洛请她前来,明里说诊治,实际多半是利用,不过能和爱慕之人多些相处,王琼琚心甘情愿。 “一会大人若有什么需要琼琚做的,琼琚都不会拒绝。” 她低声说完这句话,心情前所未有地愉悦。便是玄洛与阮酥两情相悦又如何,阮酥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惜伤害心爱之人,注定两人之间会不断产生间隙;而她,于玄洛并没有什么矛盾,两人的结合,更多的却是长远的利益,再说王琼琚自问自己各方面并不输阮酥,她坚信自己的不离不弃终有一日会软化玄洛那颗冰冷坚硬的心。 “师兄。” 终于,这声魂牵梦绕的称呼在耳边响起,饶是面上镇定,可玄洛执棋的动作还是顿了一下。 “你来了?” 他头都没有抬,声音颇为冷淡,几乎都不停手上的动作。 阮酥咬了咬唇,移目看向身边笑盈盈的王琼琚,在玄洛落子的瞬间,她也慢慢放下手中的棋子,动作娴静优雅。突然,她拉起衣袖慢慢地触上玄洛的额头,似乎是要帮他擦拭汗水,令阮酥失望的是,玄洛竟没有避开她的动作,一时之间,阮酥莫名生出自己竟是那最多余的人的感觉! 她心中一拧,眸光一沉。 “阮酥与师兄有几句话要讲,还请王乡主暂避。” 王琼琚这才似发现了阮酥的存在,她缓缓移过眸子,含笑道。 “原来是阿酥到了,大人也真不懂怜香惜玉,都不给她置一个座位。” 这幅理所当然的女主人姿态彻底激怒了阮酥。 “王琼琚,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没有我说话的地方,难道就有你说话的地方?” 王琼琚好脾气地笑道,比起阮酥的冷然,竟还多了一分淡然处之的笑意,实在惹人讨厌!阮酥却不想和她斗嘴,看得出来,她的出现并不是偶然,阮酥视线划过她不坏好意的脸,死死地盯着玄洛,软下声音。 “师兄,能否借一步说话?” 她的恳求令玄洛动容,不过——想起绿水阁中姚绿水那张一切都恰到好处的脸,玄洛心口便疼得厉害! 为什么—— 他很想大声质问阮酥原因,可是又担心自己会心软…… 爱有多深,痛就有多深。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个被他捧在手心,一心呵护的人,竟然便是笑里藏刀对他下手的人,这种背叛的滋味,丝毫不亚于嘉靖帝确定陈妃给他戴了绿帽的心情!他本来不欲见她的,可是内心又叫嚣着给她一个机会,这种矛盾纠结的感觉令玄洛窒息,不过,若是轻易原谅她,当一切都没有发生,他自问做不到,姚绿水的存在,时刻提醒着他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被挚爱之人狠狠戏耍的滋味让他几度失控。 刻意不看阮酥期许中夹杂担忧的脸,她都对自己这么无情了,他何须还成全她的颜面。终于,玄洛紧了紧袖下的手,冷声道。 “王乡主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阮酥一愣,至始至终,玄洛都没有看自己一眼!没有表达任何爱恨,冷漠得十分可怕!不爱了,便连喜欢或憎恶都懒得表达了吗? 她突然想起前世印墨寒休弃自己时那毫无征兆的时刻,也是这样的无喜无悲。阮酥是骄傲的,便是不舍,她也坚决不允许自己那么低声下气狼狈不堪,特别还在王琼琚的注视之下。 “既然师兄在忙,那阮酥下次再来叨扰。” 玄洛见她对自己的方向福了一福,竟是毫不犹豫便转身离去,双目骇然得可怕。终于,那道窈窕的倩影顺着九曲游廊渐渐消失,玄洛猛地掀翻了桌上的棋盘。 黑白棋子落了一地,王琼琚悠悠起身,她笑叹了一口气,声音说不出的熨帖温婉。 “既然大人心情欠佳,那琼琚也先告退了。风光甚好,还请大人不要和自己置气,若有需要,琼琚随时奉陪。” 痴心妄想 五皇子府,祁澈跪在地上,满面恍惚之色,仿佛方才听到的话全都是错觉,直到宣旨太监不耐烦地再三催促,他才踉跄起身,接过那卷明黄色的绸卷。最新最快更新 宣旨太监前脚才走,祁澈双目便徒然狠厉,抄手将那道圣旨狠狠砸在地上,他身边的侍姬吓白了脸,忙不迭捡起,劝道。 “殿下,使不得啊!这若是让陛下知道,可是忤逆犯上的大罪!” “滚!” 祁澈一脚踢在侍姬腰部,力道太狠,娇弱的女子不由喋出一口血来,但她只能生生忍下,甚至不敢出声,因为这道圣旨,对祁澈来说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无论圣旨里把驻守南疆写得如何冠冕堂皇,始终也改变不了“发配”的本质,这怎能不让他疯狂! “殿下好大的火气!” 凉凉的声音贯入耳膜,祁澈一个激灵,急不可耐地赶上来拉住印墨寒。 “墨寒,你快给本王想想办法!本王绝不能去那荒凉之地,否则一切就都完了!” 印墨寒脸上的表情不温不火,他摇头道。 “殿下,勾践十年卧薪尝胆,方灭吴国,您如今不过是暂时失意,只要太子一日不即位,鹿死谁手还很难说,怎么会完呢?况且推助此事之人的目的,也不完全是针对您……” 祁澈目光一动。 “此话怎讲?” 印墨寒声音极低。 “听说三皇子驻守南疆这些年,与麾下将士同吃同住,情同兄弟,他手下那数十万大军的,殿下自是镇不住的,如今陛下召三皇子回来,表面上赐府封王,实则是夺了他的兵权,殿下擅于朝堂,三殿下擅于沙场,此一举便削弱你二人各自的势力,只怕背后之人,别有用心……” 祁澈一听,顿足道。 “如此,本王便更不能去南疆了!本王在朝中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难道就这样白费了不成?